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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祥林又回到了工地,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那些人还是在打牌。
“老板!”
秦祥林还是叫了那人一声老板。
这一次,回头的还是那个矮胖子。
矮胖子看见秦祥林同样怒目圆睁,吼道:“又是你!让你滚,你狗日的听不懂是不是?”
秦祥林还是灰头土脸,碰了一鼻子的灰,只不过这一次,秦祥林并没有走,而是笑盈盈的走了过去,然后伸手将那一包六十块钱的烟递了过去:
“老板,给个机会吧!”
矮胖子看见了秦祥林手中的烟,脸上的怒意减了大半,一把接了过来,然后麻溜的放进了口袋,脸色有些为难的说道:
“但是,我这人够了啊……”
秦祥林见得老板说话的语气有些犹豫,就知道这事有戏,于是连忙说道:“老板,你这的小工干一天是多少钱?”
“100块!”矮胖子回答道。其实,这里的小工一天是120,他已经少说了20块。
秦祥林听了立即压低了声音,凑到了矮胖子的耳边说道:“老板,我在这干活一天就要50,剩下的50孝敬您!”
矮胖子一听,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但脸上却故作为难,“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啥不好,我是心甘情愿,又没人逼我,对不对?”秦祥林连忙接话道。
矮胖子又沉默了几秒,然后才一脸为难的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对着秦祥林说道:
“你过去3号工地,有人已经在那里接你!”
听到矮胖子这么说,秦祥林仿佛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话一般,连连道谢离开了办公室,然后向着着工地上走去。
等秦祥林辨别了方向走进三号工地的时候,就听见在楼上有一个大个子冲着他喊道:“新来的,你会什么手艺?”
“我只有一身力气!”秦祥林赶紧回答了一句。
“他妈的,原来是个废物!”楼上那个大个子丝毫不顾及秦祥林的感受,直接骂道。
到了这个时候,秦祥林也不能讲什么尊严了,只得吼着脸皮问道:“大哥,我能帮你点什么吗?”
“搬砖吧!你还能帮我什么?不要开国际玩笑了!”那个大个子根本就听不懂秦祥林是在说客气话。
“谢谢大哥了!”秦祥林说完就跟着过去搬砖。
从昨晚道今晚,一天一夜,秦祥林只有吃了一碗蛋炒饭,整个人身体都是虚的。
但好在秦祥林坚持训练了十一年,身体素质足够硬,勉强能够坚持住。
连续搬砖三个小时后,时间来到了凌晨1点左右,突然就听见了远处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喊了一句:“开饭了!”
然后所有人的工人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像是死狗一般排着队,向着小女孩的地方走了过去。
”干了三个小时后就能够混一顿饭,还真是不错!“秦祥林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道。
事实上,他的肚子早已经饿得不行了。
四五十个工人排着队等在吃饭,秦祥林也分不清楚是晚餐还是早餐了。秦祥林拍在队伍的尾巴上,身后只有四个人。秦祥林看到了打倒饭菜的人,都是一人三个馒头,还有一碗不知道是粥还是汤的东西。
看着他们津津有味的等在地上吃着饭,秦祥林突然觉得馒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终于轮到了秦祥林,负责发馒头的老汉将三个馒头递给了秦祥林,舀汤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那少女模样长得很清秀,但是脸色很差,身体也很瘦弱,她将一碗米汤递给秦祥林的时候,多看了秦祥林几眼。
秦祥林被吓了一跳,赶紧接过了米汤快步走开了。生怕被少女认出是哪个公告栏上见过还是什么的。
秦祥林走到了一旁,学着人群蹲了下来,将馒头放在蹲下来的裤裆处,然后先喝了一口米汤。
一口热乎乎的米汤入口,然后顺着食管流入胃中,顿时就觉得全身无比的舒坦。
在这一瞬间,秦祥林只觉得米汤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比牛奶香,比蜂蜜甜。
秦祥林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实在太美味了。
以前为什么就没有发现:米汤这么好喝?
秦祥林抿着嘴巴,迫不及待要想吃馒头,就却突然听见一个中年汉子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我的呢?我的怎么没有?”
吼声很大,在宽阔的工地上远远传开了。
负责发馒头的老汉吓得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杜老大,为什么没有我?你今天得给个说法!”中年汉子大声吼道,一边吼一边将负责发馒头的老汉面前的铁通一脚给踢飞了。
“吵什么?少不了你的!”被叫做杜老大的人,就是之前站在台上冲着秦祥林喊话的人。
杜老大大步走了过来,带着那人直接向着秦祥林过来了。
他站着秦祥林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今晚没你的饭,这三个馒头是他的!”
秦祥林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三个白馒头,有些依依不舍,肚子实在是太饿了,饿的咕咕直叫。
但是,杜老大说的没错,秦祥林是新来的,根本就没有准备他的饭。
“好的!”秦祥林赶紧将手中的馒头都递了过去,那中年汉子一把接了过去,恶狠狠的骂道:“哪里来的野种也敢抢我的饭!”
这是一句非常伤人的话,尤其是对秦祥林这种在孤儿院长大的人来说,“野种”两个字就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刀,一下子就插在了他的自尊上。
不过,这一次的秦祥林并没有生气,只是看了一眼那个中年汉子便低下了头,好在还有一碗热乎乎的米汤可以慰藉一下空荡荡的肚子。
秦祥林喝得很慢,因为喝完,就没有了。
这个时候,有个碰了碰秦祥林,等秦祥林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双满是老茧,粗糙得像是松树皮一样的手伸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白面馒头。
顺着这只手看了过去,就看见一张满是皱眉,皮肤呦嘿,眯着眼睛,下巴是稀疏胡子渣的脸。
“饿了吧!”这个时候,这张脸正对着秦祥林笑,露出了一口黄口大牙。
这是一个年级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汉,身材瘦小,但很结实,他笑眯眯的抬了抬手中的馒头,“吃一个吧!”
秦祥林愣住了,很快就反应过来,老汉是在将自己的三个馒头分一个秦祥林。
“不,不,我……我不饿的!”秦祥林昧着肠胃说了一句假话。
“我看你干了三个小时了,咋能不饿?拿着!”老汉直接一把将馒头塞到了秦祥林的手里,“吃吧,吃吧!一个馒头而已!”
秦祥林握着热乎乎的馒头就像是握着老汉一颗滚烫的心,终于,秦祥林不再倔强,缓缓的拿起了馒头,塞进了嘴里咬了一口。
只是吃了一口,秦祥林就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一行热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秦祥林抬手去擦掉的眼泪,使劲的咀嚼的馒头。
老汉也是看到了这一幕,轻轻的拍了拍秦祥林的肩头,小声说道:“慢点吃,慢点吃!”
秦祥林点着头吃完了这个馒头,然后再喝完了一大碗的米汤,整个人这才感觉又活过来了一样。
“大叔,怎么称呼您?”秦祥林看着老汉问道。
“我姓胡,这里的人都叫我老胡!”老胡笑着说道。
“那我以为就叫你胡叔吧!”秦祥林亲切的说道。
老胡点了点头,“小兄弟你呢?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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