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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蕊总当平儿一朝得幸封了美人,自己肚里有货,至少也得是个嫔位,没想到皇帝并不垂怜,也只给个美人而已。
这个结果虽与自己的期望不同,可至少从今往后,自己不再是伺候别人,而是被别人伺候的人。
想到此,她情不自禁地朝着原主徐贵嫔看了一眼,面露得意之色。
姜忠良搀扶文蕊起身,“文美人,您请吧。”
姜忠良叫小太监引着文美人往北边儿去,给安排了北处清静远人的祯祥馆。
文蕊难掩眉飞色舞之色,手掌轻轻摸着肚子出了门。
太医指着云姝道“多亏了这位姑娘深谙医理,止血固气极是,龙胎才可保。”
云姝跪地行礼,安贵妃面色一变,“怎么又是你?”
徐贵嫔见状,忙说“陛下,云姝力保龙胎,此举良善天地可鉴,功德无量啊。想来之前必有隐情,都是龙胎,她保住文美人之子,又为何会害六皇子呢?”
陶严便顺着话头向皇帝回禀“陛下,臣已查明,当日司马监为皇子们准备马鞍的太监小寿子,曾与安贵妃的母家英国公府为了京郊农田归属有所恩怨,小寿子的父亲在与国公府人争执时突然暴毙,小寿子对此怀恨在心,便将仇怨撒到了六皇子身上。”
顾瑀扭着小寿子进殿,踢他后膝叫他跪伏于地“禀陛下,陶将军与我连去了司马监好几天,发现小寿子的手掌竟一天天溃烂,请高太医过来一看,说是手上被针扎伤之后针孔里侵入了毒素,导致手掌溃烂,而那种毒素,正是致使六皇子的马发疯的毒素。”
安贵妃并不相信,厉声质问道“那从云姝房中搜出的毒物又作何解释?小寿子有罪,不代表灼华殿无辜!”
皇后的眼神在气急败坏的安贵妃身上荡了荡,重又端坐,平视前方。
陶严正要反驳,但听得殿外有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呼“四皇子到——”
众人皆是诧异,沈言诚性子冷漠孤僻,也不受皇帝待见,几乎不会主动踏足含元殿。
皇后看一眼春兰,主仆俩也是奇怪,素来不问外事的四皇子竟会主动搀和进来。
沈言诚跨进含元殿,恭谨地朝长辈施礼。
皇帝问“你怎么来了?”
沈言诚仰视着父亲,“此事涉及灼华殿,儿臣责无旁贷。”
安贵妃不屑,“四皇子一年到头与徐贵嫔都见不到几面,母子之情疏离,还会在乎灼华殿?”
沈言诚淡然微笑,“见得再少,母妃对我也有生育之恩,大齐素以仁德治天下,孝乃仁德之本,言诚从不敢忘。”
皇后端方,温柔地看着沈言诚“诚儿此番前来,可是有事要向陛下回禀?”
沈言诚看了皇后一眼,并未作声,只朝着皇帝说“父皇,儿臣查过近些时日灼华殿宫人出入内宫的记档,业已带来。”
他授意小林子呈上,姜忠良接过交给皇帝过目后,沈言诚才道“记档上并无云姝之名,反而灼华殿新进的宫女檀儿之名赫然其上,而司马监亦有人证实,驰马前几日,确有宫女来过。”
“那个檀儿呢?”安贵妃问。
陶严拿出一张纸道“傍晚禁卫来回禀臣,说是荷花池中有人溺水,捞起来一看,便是灼华殿的檀儿,在池边她留下来的鞋子里,找到了一封遗书。”
姜忠良接过遗书奉与皇帝预览。
陶严道“遗书上可知,檀儿与小寿子是同乡,一同入宫后常来常往,檀儿嫉妒徐贵嫔宠爱云姝,自述自己与云姝同为一等宫女,徐贵嫔却只与云姝亲厚,赏赐也总是偏着云姝,她心中不服,便借了小寿子的东风,做出这种蠢事,陷害云姝与徐贵嫔,见臣等深入调查,她便畏罪自杀了。”
小寿子见彻底败露,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对自己所行供认不讳。
安贵妃气道“好你个恶毒的奴才,害我睿儿,陷害旁人,叫我糊涂油蒙了心,错怪了救我儿子的恩人,简直罪无可恕!”
皇帝不屑看这些恶毒的奴才,“事情既已清楚,拉下去杖杀就是。”姜忠良即刻指挥人上来,堵了小寿子的嘴,将人拖了出去。
皇后说“一切都是误会,倒叫云姝这丫头白白在暴室委屈了这么多天,说来她救护两次龙嗣,这次又受了冤屈,陛下当重重嘉奖安慰才是。”
“便由皇后去办吧。”皇帝有些疲累,只让安贵妃留下,叫诸人都散了。
几人一道出门,徐贵嫔难得见到儿子,激动又微微露怯,看着沈言诚说“诚儿,母妃很高兴,原来你对灼华殿之事,还是上心的。”
沈言诚冷着脸,睨一眼满目渴望的母亲,不近人情道“您多心了,我是怕牵连到我。”他拂袖离去,再不多说一句。
陶严只说军中还有事务,便也不多留,只说等空下来,再来看云姝。
皇后回到凤仪殿,坐在殿中觉得燥热不安,春兰少不得叫宝琴拿了团扇出来扇,拿过一叠去核的樱桃给主子吃,“娘娘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皇后食不知味,“不仅未用此事叫徐贵嫔母子彻底无法翻身,竟还斜刺里冒出来一个文蕊,真是邪门了。”
春兰说“文美人不过是个蠢货,肚里还不知是个什么,不足为惧。娘娘,恕奴婢直言,其实徐贵嫔本就不可能在陛下面前翻身,碍不着咱们什么,咱们何必费这心思?”
“你不懂,她不能翻身,言诚未必不能。陛下是个有远见的,国本的选择事关大齐江山,他不会因着厌恶徐氏就彻底断了言诚成为储君的可能。”皇后捏着一颗樱桃,“原本想着在陛下心里埋个言诚残害幼弟的疑影儿,没想到,竟然被陶严查出来了。”
“那也无妨。”春兰小声说,“小寿子那里根本不知此事跟咱们凤仪殿有关系,而檀儿那短命鬼,如今估计正在过奈何桥吧。”
“你都打点妥当了?”
春兰阴恻恻一笑,“一切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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