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人各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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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一切修行之法，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还算正常。

到了练神返虚、炼虚合道开始，就被彻底带歪了。

神魂寄托的是“虚”，是洪荒的天地，合的道亦是洪荒天地的大道规则，哪怕修为甄至圣人境，亦只不过最终化为天道的一部分。

菩提却是知道这内生世界的珍贵之处，心中震惊异常，这岂是一般人舍得拿出来的，可以说高定亦是毫无藏私，非是至诚之人，不可能做到。

金丹随即化为流光，没入孙悟空丹田。

金丹归位，菩提露出解脱之色，突然生出一股涅槃之意，他的意识渐渐泯灭，这一枚金丹与孙悟空却彻底融为一体，再不分彼此！

孙悟空终于止住了消散之势，丹田内，金丹穴窍又生出全新的内世界。不过这个过程中，他的师傅菩提却消散无踪！

“师傅……”

孙悟空嘴中喃喃，一股热泪不禁从眼中滚落如雨！

“哈哈，原来这就是化身天道的感觉！傻徒儿，为师还没死呢！”

突然菩提得意大笑之声从孙悟空金丹穴窍中传出！菩提竟未彻底消散，而是化为孙悟空内生世界之天道，获得了另一种难得的体验。

“为师已化为你新生内世界之天道，你不用担心为师，好生修炼便是，你记住，你越强大，为师就越强大，若是再懵懂莽撞，可就真是拉着为师陪葬了。”

菩提此刻虽然暂时失去自由之身，寄托于孙悟空内生世界中，但他已无比满足，鸿钧都能摆脱天道束缚，路已经为他探明了，他只要留的青山，还怕日后无法脱身吗？除非他看错了孙悟空！

孙悟空止住悲伤，将这股感动铭记于心底，眼中重新恢复坚定之色。

高定见菩提身化孙悟空内生世界之天道，不禁心中一动，仿佛摸索到一丝更进一步的契机，“或许，我也搞个天道出来？”

三人不是无任何能力之辈，亦算是得道之人，一番交谈，却大多是思维的碰撞，亦不过在数十个念头之间就已完成，此刻天地分崩离析之势终于波及到他们三人，更准确说来是二人，菩提已与悟空合二为一。

一股时空之力卷来，将高定与孙悟空卷住，面对如此伟力，二者皆身不由己，孙悟空带着随身老爷爷，高定金丹穴窍中却也有一众小妖，各自被卷入，传送出去。

天道仿佛在鸿钧演化的杀劫天地中耗尽了最后一丝天道之力，将高定，悟空，及无数幸免于难的生灵，纷纷又倒卷回他们来时之地。

……

终于，此次鸿钧演化之天地，又一次重返虚无，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亦如煽动多米诺骨牌的翅膀，很快波及到原洪荒天地。

洪荒终于开始加速崩散，在可以预见的短时间内，其剩余的三十重天，即在洪荒崩散之下，漂泊于混沌中。

或许某天遇到混沌乱流，就此无声无息湮灭。

亦或许偶遇混沌魔神，不费吹灰之力炼化。

其即将迎接怎样的命运，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原三十六天，三界第一天，欲界六天已在此次杀劫中灰飞烟灭。

剩余三界第二天乃色界十八天，第三天乃无色界四天，此二者加上第一天欲界六天，即为原三界二十八天，此刻只剩二界二十二天。

再往上有四梵天、三清天，大罗天，共八天，合三十六天！

其中，大罗天又名天外天，乃圣人居所！

六圣在天外天皆有道场，此前被禁足，亦是在此天，不得而出。

三清天，即玉清圣境清微之天、上清真境禹余之天、太清仙境大赤之天，此三者乃三清门徒所在。

四梵天，四个也才顶三清天两个大小，乃西方二位教主，遍设寺庙、宝刹之地，亦算是西方教门徒。

女娲式微，仅在天外天有道场，却未单独再占有任何一天。

此时没了鸿钧合了天道时刻干扰，六圣行使天道权柄，作为天道代言人，从没有哪一刻，对天道感应如此清晰，这是他们本应有的权力。

但也没有哪一刻让他们如此愤怒，惊惧！

因为此时天外天正竟开始崩裂开来，纵横天地的巨大裂缝，由天外天中间迅速朝着四周扩散。

裂缝之中各种恐怖的混沌乱流冲击而出。

洪荒开始以无可阻挡之势加速崩散，天外天首当其冲，六圣惊惧之中，以力匆忙应对。

但很快他们发现他们所掌握的圣位，随着天地的崩散，亦开始不稳。

“诸位！天道不存，圣位不存，当断则断！”

太上老君道音传遍天地，众圣皆果断之人，事不可为，纷纷果断抛却圣位，跌落至普通混元大罗金仙境界。

若他们圣位稳固，或可合六圣之力，稳定住此时崩裂的天外天，但此时却也只能各自护住自身的道场。

六人神念感应开去，不仅天外天，其余诸天亦是动荡，但也却不似天外天整个碎裂开来。

而是本连成一片的剩余二十九天，开始迅速被混沌乱流割裂分离，呈四散之势，各自飘向混沌深处，成为类似空间碎片似的存在。

六圣护住了各自道场，虽然无力阻止天外天崩散，但仍有一丝余力。

元始道“两位，我等三清本为一体，当共同进退，合三人道场为一处如何？”

太上无可无不可，点头同意，怎料通天却摇头道“两位师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弟今日却想独自闯一闯这混沌，况且我之门人弟子，此次弟不想再辜负了，就不与二位同行了，此去或可永无相见之日，二位保重了，弟先走一步！”

通天心中不忿，“又拿三清一体来说事，要是太上提出将道场合一，我或可考虑一二，但元始提出，后面必定又要提甚跟脚出身，到时候我等三人只可保全一方天地，是不是又要牺牲我上清天一众徒子徒孙！”

通天说完，却不等二人挽留，一催身下道场，逐着尚未飘远的上清境禹余天而去。

元始天尊怒极“通天怎的如此不识大体，竟背我二人而去！”

谷<spa>　　太上摇摇头“罢了，人各有志，对我二人行事，通天心中早有不忿，我二人亏欠之处颇多，由他去吧！况且通天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等三人合而为盘古，终究摆脱不了盘古之印痕，或许此次也是我等走出属于我等自身之道的契机，既如此，你我亦就此别过吧，你自去护佑你之门人。”

太上心如明镜，三人若果真如元始天尊之意合为一处，稍后再有余力，他们是去追三清天的哪一天呢？

他清静无为不发表意见，元始强势惯了，自然会坚持去往玉清天的方向，通天届时难免心中又生龃龉，倒不如，顺势而为，就此分别，岂不更好。

西方佛教首重信徒，二位西方教主，心神一阵交流，亦是决定各自逐着四梵天的其中一天而去。

女娲本就式微，此时天外天一分为九，他们六圣各居其一，她干脆又拉过来一块，如此已无余力再去伸手其他诸天。

……

一阵天旋地转后，高定再出现时，已又到了乌斯藏界域，他出现的位置正是当日两界山与魔界交汇之处。

此时天地崩散之力亦波及到了这个渺小的界域，被高定分隔的魔界，亦随之飘落而去。

遥想当日一众人族，妖族无力死去，高定一阵回溯，又尝试了一遍能否使用“起死回生”神通复活他们，但事实又一次让他感到无能为力。

或许是他们产生的劫数气息被尽数吸收掉的缘故，每次他施展神通，仿佛就有一道屏障，将他死死挡住，他的神通却无论如何也越不过那一道屏障。

不过相比上次他修为低时，此次好歹能感受到屏障了，这就是一种进步，也让高定看到了希望！

高定神念感应开去，此界域的全部范围很快就清晰呈现与高定神念之中。

他修为低时还不觉得，此时再看，却发现此界域比想象中的要小的多，乃是接近最小级别的空间碎片。

感应了一下，一众小妖，在他的金丹穴窍中，短期内并无大碍，不用着急放出来。

高定闪身出现在福陵山云栈洞，再跨步，已进入洞中。

果然，高定一出现，云中子的虚影就浮现而出，仿佛早就等着他。

高定道“弟子拜见师傅！”

云中子说道“好！高定徒儿，为师果然没看错你，你能安然返回，为师心中甚慰！”

高定迅速将菩提所言用神念传递过去，云中子听的心中震撼，同时也对高定此子评价更高了一分，这些都是无比隐秘之事，甚至高定还将金丹穴窍内生世界之法相告，希望能对他有帮助。

一是高定能够安然无恙，化险为夷，可见他亦是有大福运之人。二是他能够毫不藏私，坦诚相待，更让他不后悔行险收他为徒。

高定倒是没有多想，他连菩提都能说的事情，难道对于救他性命，指点他迷津的师尊，反而要隐瞒吗，这不是他的行事准则。

云中子心中感动，同时也将此刻玉清胜境清微天的情况告知了高定。

当然不包括元始天尊跌落圣位，此事目前却是他们六圣的秘密，他们不会傻到将如此涉及到他们自身安危之事公之于众，有着圣位这一重威慑在，有宵小之辈要对付他们，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云中子，立刻道“此刻洪荒突变，云栈洞为师此时还可勉强感应，若再拖一段时间，可能为师亦会无能为力，为师决定使用红云葫芦将你吸过来，你做好准备！”

高定突然想到什么，道“请师傅稍待片刻，弟子去去便回。”

云中子点头。

高定闪身出去，出现在雷住眼前。

“住子，别来无恙啊！”高定微笑说道，双手拍住他的双肩。

雷住揉了揉眼睛，有点不可置信，二人多年未见，又了无音讯。

对于高定，传说已经随一众门人战死在两界山。

雷住明显成熟很多，不再是此前愣头青的样子，在门中作为中流砥柱，锻炼出一种沉稳的气质。

此刻雷住却忍不住，一把来了个熊抱。

雷住心情激动“哈哈，大哥，你能活着，真好！”

随即又惊疑道“你的修为？我竟又感应不到，呵，我还以为我终于能找回场子！看样子这小弟还要再做下去！”

时间不多，高定虽然有心寒暄一阵，但亦是无奈，一股神念过去，交代了一些紧要之事，高定问道

“住子，此处小空间实在有限，你可否愿意随我去闯荡更宽广的天地，你必须立刻答复我，但我也非强迫与你，还要看你个人意愿！”

雷住被高定神念所授之事震撼，心中立刻有了决定，他自从高定的妹妹祁芸不知所踪后，却一直孑然一身，倒也没什么牵挂。

雷住点头“全凭大哥安排！”

高定道了一声“好”！抬手将他收入了金丹穴窍。

至于沁瑶，高定没有多去打扰，毕竟在她眼中，高定只不过是一只鸟儿罢了。

高定刚想隔空打过去“九息服气”、“五行大遁”两道神通符文，算是默默祝福，突然冥冥中感到一阵不妥，好像这神通会给她带来灾祸似的。

立刻止住了传他“九息服气”和“五行大遁”的动作，高定又尝试了下“大品天仙诀”，发现却毫无阻碍，没有传授“天罡三十六变神通”那种不妥的感觉。

高定静下心来仔细体悟了一番，发现是这次天道彻底崩散之后才有的这种感觉，好似少了天道压制，这门神通越发显出它的不凡来！

其他神通却可以自如的传授给其他人，高定最终隔空传给沁瑶“大品天仙诀”和“三昧真火”两门神通道法，算是了却了最后一丝牵挂。

高定又想到一人，神念感应，不禁莞尔一笑。

一个闪身，突然出现在某个窑子，泰禾吓的一哆嗦，直接缴械投了降。

再一看竟是高定，突然连滚带爬的滚了过来，抱紧高定的大腿，哭喊道“啊，主人！你终于来找我了，你没有抛弃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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