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天下很大，何处可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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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颜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跑去。

跑了几步，却又停下。回过头来看着飘凌，“师父，你应该多去陪陪我母亲，我说的是经常陪着她，一直陪着她。你跟彼岸一样绝顶聪明，我说这些话，也是足够了吧？”说完离去。

飘凌看着远去的兮颜，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自然知道兮颜话中的意思，他何尝不想一直陪着雪姬。

但世事如此，只有一番空想罢了。

兮颜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收拾东西。

何夕进来，一个生得极为乖巧秀丽的小姑娘。

何夕是兮颜的贴身侍女，与兮颜一起修习剑字诀，和境，比兮颜的渡境低了一个境界。

“姐姐，你收拾东西干什么？”何夕问道。

何夕与兮颜同年出生，都是十七岁，兮颜比何夕大了几个月。

“彼岸走了，我要去找他。”兮颜头也不抬地说。

何夕吓了一跳，生逢乱世，一个王国的公主独自行走，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且，公主与彼岸并无太多交往，为了他冒此大险，值得吗？

心中虽然如此想，却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问道“王上知道吗？”

兮颜停下，看着何夕，“不许跟我母亲说，要是说了，我就走不了了。”

“那我陪你一起走。”何夕说。

“好吧！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千万不能让我母亲知道。”兮颜嘱咐道。

兮颜与何夕二人，年龄虽小，在一起的时间却已长达十年，早就结下深厚的友谊。

无论在什么场合，何夕都管兮颜叫姐姐，甚至连雪姬都从不说什么，二人的关系情深意重。

何夕速速离去。

黑符则去了青木使者的住处，“王上经过再三考虑，从维护黑水王国与青木王国友好关系的大局出发，决定同意木心王子的要求，以大荒剑交换彼岸公子。”

玄远面露惊喜，“难得女主如此大义，看来我是不虚此行。”

黑符摇摇头，“可惜的是，雪姬派人前去捉拿彼岸之时，彼岸却已不知何时离开，去往何处，亦是不知。还请使者回去之后，将实情禀报木心王子。”

玄远看着黑符，他并不相信黑符的话。

彼岸奔行百里，就是为了投奔兮颜，绝无刚到便离开之理，只是黑符说得诚恳，他也不能点明。

“既然彼岸已经离开黑水王城，我这就回去禀报木心王子，请代为感谢王上的盛情款待。”

黑符微微一笑，说道“我定会将使者的心意禀报王上，并请使者转告木心王上，黑水王国明日将专门派使者送上丰厚贺礼，以祝贺木心王了接任青木王国的王位。”

玄远向黑符施礼，“我代木心王子谢过王上，主师。”

黑符面无表情，“使者客气了。”

离开黑水王城的彼岸，此时正行走在一片广袤的荒原上。荒原很大，看上去无边无际。

彼岸理解雪姬，也理解飘凌。

雪姬没有将自己拿下交给青木王国使者，她已经做到了有情有义。

飘凌告诉他，在黑水王国境内，绝不会有人敢伤害于他，他更是感念在心。

雪姬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

离开之时，彼岸本想去向兮颜告别，思之再三，还是作罢。

若是跟兮颜说了，必定走不了。就算是一定要走，兮颜也必定会跟着走。

身为一个亡命天涯之人，随时都有丧命乡野的可能，他不可以将兮颜牵连进这个巨大的危险之中，更不能破坏了黑水王国与青木王国的关系。

害他走投无路的人，与青木王国的庶民，与黑水王国无关。

纵然有着太多的依依不舍，他也必须独自离去。

天下很大，何处才是家？

青木王国和黄土王国都在追杀他，与白金王国一战刚刚结束，赤火王国因为三年前的事耿耿于怀，黑水王国又不能留他。

东界虽大，他已无处可去。

站在荒原上的彼岸，仰头看着天空。

天空中有阴云漫过，压抑而阴冷，像是地狱。

“天下很大，你好像已经无处可去！”微子的声音响起。

“是啊！我的确已经无处可去。”

“当初我就说过，你留在那个世界也许会更好。至少不会有人追杀你。”

“就算有人追杀，我也觉得这个世界比那个世界好，在这里我有健康的双腿，可以站着走路，活出自己的尊严。”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其实非常害怕你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选择了一条自己弄死自己的路。”

“放心吧！那样的选择只有一次，这一次，我没有绝望，只有怒火。”

“复仇的怒火，这样不好。”

“为什么？”

“因为它会给你的内心带来太大的杀气，杀戮之气。如果你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你就会变成一个喜欢杀戮的人。”

“我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我。只有把所有想杀我的人全都杀了，才不会再有人想杀我。”

“你每杀一个人，就会有人为他报仇，你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多。冤冤相报何时了，杀的人多了，你终究也会被别人杀死。”

“总有一天，我会让自己强大到无人能杀我。”彼岸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淡定，目光坚定而从容。

纵然现在毫无战力，他也坚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你确定自己已无处可去？”

“我还能去哪里？处处都是想杀我的人。”

“既然是这样，我建议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鬼谷。”

“鬼谷？那个被称为禁区的死地？”

“是的。关于鬼谷的传闻太多，无人敢去，你去那里，无人敢进去杀你。”

“可我有可能死在里面。”

“也许可能，也许不可能，一半一半吧！”

“如果这样，倒可一试。”

“是啊！鬼谷之外，你必死无疑，鬼谷之内，生存概率占一半，疏轻疏重，一目了然。”

“你知道多少关于鬼谷的事情？”

“我只知道那个地方很神秘。你可能不知道，水滴给你的那只眼睛，名叫水滴之眼，也叫死神之眼。而鬼谷则是一个死神聚集的地方，我总觉得，死神之眼与鬼谷有关系。”

“那好吧！我就去鬼谷。”彼岸下定了决心。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鬼谷，是他起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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