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严峻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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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色元素法术相互接触之后，根据接触的形式不同，可能出现两种反应。其一是消泯——较弱的一方消散无形，另一方的威力也大打折扣；其二则是对冲——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难以控制的威势。这两种现象最常见的地方就是战场，其中前者是施法者对阵中防守的基础；而后者，则是联合施法的基本理念。

刘璃的全系法术可不是毫无章法乱丢一气的，而是完美地利用了对色元素间的对冲效应。这一刻，他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发挥出的作用，却好似施法者战阵一般。其实不管是消泯还是对冲，刘璃都进行过比较深入的研究，并略有所得，谁让他早就决定参与到即将发生的战争中去呢。至于把自己的能力暴露在拜尔的两所学院面前是否合适，刘璃可没想那么多，刘璃现在的年纪，正相当于地球上十四五岁的少年，恰恰是好胜心最强的时候。

莫里斯不愧是奥丁教团国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天才之一，面对刘璃的法术战阵，虽然应对得十分辛苦，一时间也能做到不露败相。虽然他施放的只有单一的红色法术，但妙至毫巅的精准操控却能让每一个法术落在战阵最薄弱的位置，莫里斯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刘璃已经战了两场，精神力状态并不完美这点。在刘璃后力不济之前，他也只能苦苦支撑。

只是莫里斯注定要失望了，刘璃既然已经决定暴露“全系亲和”的天赋，又怎么可能介意多展示一下基于这种天赋之上形成的东西——比如……对色元素融合法术。

在之前的法术战阵中，刘璃再没有将黑洞砸向莫里斯，只是留在身边用于防御。只是明明使出了这种耸人听闻的手段却依然久攻不下，刘璃也愈发的兴奋起来了。莫里斯是一个好对手，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敬，刘璃决定向他展示一下，“全系亲和”的真正特色。

锋锐冰刃和闪耀雷霆交织在一起，其中又夹杂着白色法术“炫目之光”的闪光，让莫里斯一时间没有发现刘璃接下来的动作，但场边观战的吃瓜群众们却将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三名裁定者，具备高阶实力的他们自然能察觉到刘璃的精神力波动，三人皆被刘璃大胆的想法惊得浑身一震。

其实刘璃的想法倒不复杂——既然莫里斯能免疫中阶水准的黑色法术，那么向黑洞的法术架构里填充绿色元素，自然就能绕开这种黑色免疫体质了。

以刘璃目前剩余的精神力，想成功施放出融合法术还足够，但若是一击无法命中，或者因为莫里斯的防御威力大减，再想打出下一记融合法术，那消耗就着实有点大了。为了保证一击建功，刘璃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法术上，连走上持咒道路之后，许久没有使用的咒语都没有省略，至于防御，则是完全交给了灵性十足的“闪”。

为了保持隐蔽性，刘璃还对手中的法术做了一下细微的调整。魔法终究是一种战斗技巧，不可能照本宣科一成不变，战斗中对法术的运用要考虑的方面很多，不管是威尔斯还是兰朵莉雅，都不止一次地跟刘璃强调过这一点，而刘璃，一直做得都还算不错。

“难怪小家伙儿要《空间概论》，我之前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为了模仿自己的老师，现在看来那部典籍的确很适合他。”看着刘璃的沉稳表现，之前被黑洞吓到的那位裁定者暗自羞愧。四十年前交流会之后的风言风语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这么长时间里修为毫无寸进正是因为他失去了自信。但就在今天，看到了刘璃锐意进取的态度，长久以来的心结终于解开，修为上的桎梏也有了一丝松动。

“是啊，绿色法术里涉及空间要素的可不多，不过现在看来，小家伙儿显然已经初窥门径了。”接话的是同为裁定者的弥勒，正是那位胖法师，也不知道刘璃得知他真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可惜了，莫里斯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对手的动作，这个法术他想拦下怕是难了。”最后一名裁定者也加入了讨论。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己的精神力扩散进场地之中，他们的职责，一方面是为了裁定年轻人的表现，另一方面也要避免交流会中出现伤势过重的情况发生。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当刘璃法术完成之时，也是他们出手的时机了。

刘璃的法术并未准备太久，仅仅是十几秒之后，一颗散发出生命气息的绿色球体就被他扔了出去，目标直指被漫天法术轰击的莫里斯。绿色球体的飞行速度看似不快，刚被刘璃丢出去时甚至给人一种慢悠悠的感觉。但具备空间要素的法术怎么可能如此简单，来自各大魔法学院的围观学员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颗绿球就已经消失无踪，再次出现时已经位于莫里斯身后，无声无息地袭向目标。

绿球在靠近莫里斯身边一米左右时猛然爆发开来，形成了一扇翠绿的光幕，直接将莫里斯笼罩其中，然后慢慢收紧，把他裹了个密不透风，虽然呼吸不受影响，但精神力却再也没办法延伸出去，调动游离于四周的红色元素了。

“呵，看样子不需要我们出手了，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法术。”

“是啊，看小家伙儿经验丰富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少经历过生死之间的洗礼，出手这么有分寸还真是难得，杀意不重这一点我很喜欢。”弥勒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更盛。

场中与刘璃对阵的莫里斯可没有几名裁定者那样轻松的心情，他现在感觉糟透了。莫里斯自年幼时走上魔法道路那一天起，就展露出极其出众的天赋，虽然也并非是未逢一敗，但他从未想过有同阶施法者能禁锢住自己的精神力。

“我……认输。”百般尝试却毫无办法的莫里斯最终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虽然失落，却也并未失去自信。与刘璃的对阵让他受益良多，莫里斯甚至能感觉到，这次战斗给他带来了突破到三阶高级的契机。“刘璃，你真是个不错的对手，虽然这次我输了，不过下一次，我会赢的！”

……

“艾伦诺魔法学院，刘璃，胜！”宣布胜负的依然是弥勒，不过在那之后，他又低声问道：“咳，小家伙儿，这次你又想要什么？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已经有所打算了。说实话，依你这一场的表现，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适合你的东西。”

“当然，这次我希望能拿到一块‘混乱源晶’。”说出这句话之后，刘璃心中也有些忐忑，他完全不确定自己的要求是否能得到满足。

“混乱源晶”其实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至少奥丁教团国收藏着的足以以“吨”为计，刘璃还是从安卡那里得知它的存在的。这种晶石本是恶魔界的产物，正是曾经随着北部禁绝山脉中空间裂口的开启，被入侵者带来这个世界的一种特性诡异的奇物。

不知是否是受到世界意志的影响，原本狂躁的“混乱元素”在这种晶石中虽然性质没有任何改变，却极其稳固，只有用特殊的手法才能将之引导出来一丝。而且从源晶中引导出来的“混乱元素”，完全不复狂躁、暴乱的特性，反而会变得极其顺从，以高阶施法者的精神力调动起来如臂使指。

刘璃讨要“混乱源晶”可不是为了自己，已经凝聚出红色远古符文的他敢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混乱元素”，他现在甚至能将这个世界里红色元素的“灼热”属性在一定程度上向“混乱”属性转变，虽然转化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在“押送”安卡和斯威夫特两人返回的路上，刘璃逐渐发现安卡身上出现了一些惊人的变化。兰朵莉雅的马车是一座简易法师塔，他当然要在里面实验自己的法术。就在某一次测试用“混乱元素”施法时，刘璃惊讶地发现居然有一丝“混乱元素”被安卡吸引，融入老法师的冥想空间之中。

起初刘璃还真是吓了一跳，以为安卡又要被“混乱元素”侵蚀，但过了一会儿，却发现老法师丝毫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反应。甚至若不是刘璃问起，他本人都没察觉到冥想空间中这一丝“混乱元素”的存在，仿佛它本就该在那里一样。

安卡能在一定程度上吸引并顺利操控“混乱元素”，并且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这件事让刘璃产生了一个想法——拿一名高阶老法师做实验品这件事有点不厚道，可刘璃依然觉得，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副作用，让威尔斯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虽然没有被元素侵蚀，但同样近距离接触过“混乱元素”的威尔斯想必也不会介意多掌握一种元素，若是能让老师也凝聚出远古红色符文就再好不过了。

“‘混乱源晶’？那东西……你接触还有些太早吧。”一直呆在祈灵学院的弥勒可不知道拜尔和奥丁的交易，更不知道刘璃在黑暗洞窟中的所作所为，他甚至还在诧异刘璃是从哪里得知“混乱源晶”这东西的存在的。“好吧，如果你真的决定了，等交流会之后我帮你发个申请，如果上面同意了，让你拿走一颗也没什么。”

“那就谢谢您了。”刘璃说着，点头向弥勒施了一礼。他也知道这个要求稍微有些过分，“混乱元素”的危险没有人比奥丁施法者更清楚。虽然一颗“混乱源晶”中蕴含的元素并不多，但若是真有人想利用它为非作歹，多少也会造成一点麻烦。

刘璃与弥勒的交流声音不大，除了他和三名裁定者之外，再没有第五个人能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是以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刘璃需要应对的第三名挑战者已经进入场中，正是来自“天空之塔”的凯拉。

“小刘璃，‘全系亲和’哎，我都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嘛，我希望接下来你能全力施为，尽展所学，不要让我（们）失望。”刘璃清楚地分辨出，凯拉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不由心中暗凛。他知道，此时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个自己看不透的白毛，还有位列七阶的存在——回生龙王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