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世界的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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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破碎“天界”中泄露出来的混沌气息，与红色元素的“混乱”特性截然不同。

后者再怎么让人感觉不详，本质也不过是红色元素的特性之一，虽然表现形式有些异常，但多少还是可以被人利用的，比如“恶魔界”那些玩命的施法者。

而前者则是一个世界毁灭之后留下的残渣，不仅无法被任何手段操控，甚至还会不断侵蚀其他世界的规则——可以说这些混沌气息就是一枚代表毁灭的种子，而它针对的，则是世界本身。“天界”在亘古与奥德大陆本为一体，这些混沌气息对这个世界的侵蚀速度并不算快，却也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龙城高塔中，幻化成人形的冬一脸疲惫，不仅原本晶亮的淡蓝色眸子里光芒暗淡，连那长长的胡须都凌乱不堪。

“基本搞清楚了，大长老。”一个清脆的童音响了起来，声音的主人是个孩童，至少幻化成人形之后看起来是一名年纪尚幼的孩子，“已经确定了龙城即将沉入主世界，也就是奥德大陆，只是外面那些混沌似乎也在随着龙城的沉降侵蚀过去了。”

“沉降的原因找到了吗？”冬揉了揉额头，最近一周里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天界”残骸的混沌海出现震荡，随后龙城外围的魔法屏障也偶有震荡，现在眼看整座城都要坠入奥德大陆了……这些变故搞得龙城居民人心惶惶。

“长老会讨论的结果……说近期出现的变故很可能是另一场灾变的征兆。”

“另一场灾变吗？”虽然居民都是天生强大的龙族，但真正擅长应对变故的那些早已长眠于万年前的灾变之中。如今族内的孩子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另一场可能波及整个大陆的灾变，“魔法屏障的状态如何了，既然沉降已经无法避免，至少要保证居民的安全。”

“干扰屏障的原因正是沉降过程中空间要素的混乱导致的，如今问题已经基本解决，最多还要一天，屏障就能恢复到正常水准。”童音依然在用平缓严肃的语调做着汇报，“只是那些混沌气团的问题依然没办法解决，它们会随着龙城一起坠入奥德大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

“那就只有祈祷奥德大陆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不过凭借主世界的底蕴，应该也不需要我们去担心。”大长老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面前那个身高不足一米二的孩童，“话说……寒，我记得你是长老会里除了我之外年纪最大的龙了，幻化成这样一副样子真的合适吗？”

“你还敢提这个！当年要不是你说长老会需要一位年长者安抚人心，另外也需要一个至少看起来年幼的个体让族人感受到新生的活力，我至于幻化成这样子吗？如今龙城马上就要沉入奥德大陆了，这要是见到了王还不得被它笑死！”

“啊哈哈……还有这么回事吗？唉，年纪大了，好多东西都记不清了……”

“你这老不死的想打架了是吧！？”

“打就打，我怕你不成，成天板着一副脸好像谁欠你多少魂晶似的，我早就看你这臭小子不爽了！”

“你还敢提‘臭小子’！”

就在龙城高塔顶层宽敞的大厅里，白胡子老头和身高仅有一米二的孩童扭打作一团。

“唉……又开始了，你说大长老和二长老每次都这样不累吗？”

“闭嘴，守卫就要有守卫的样子，我们只需要站在门口，防止别人进去打扰它们二位就好了，其他的不要多听，也无须多问，更不要去讨论，你的前任就是因为是个话痨才负伤调离的。”另一名守卫心有戚戚。

……

“这么说那种力量真的有那么神奇了？”虽然无法说出“心武”这个名字，但纱和克里克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佣兵，对这种传承于“圣地”的技巧显然有所耳闻。

“很强，但不同于正常武技，它更看重悟性，而且必须对自身战斗时的状态有一个极为清晰的认知。”回答二人的是刘璃，虽然松鼠和琳同样是刚刚领悟心武，但要将得到的提升量化出来，描述得却没有刘璃那样清晰，“不过习得之后得到的提升也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只有掌握那种技巧的武者，才能在与同阶施法者的战斗中不落下风。”

“呼，这还真是让人心动啊。”纱靠在椅背上吁了口气，紧接着将整整大半杯麦酒灌进了喉咙里，似是要用这种方法压制内心的躁动，“看样子这次回去之后，得抓紧时间，多完成一些公会的任务了，我可不想像‘暴龙王’那样，在四阶巅峰卡那么久。”

“是啊，以前一直没什么紧迫感，做任务也是由着心情来，现在有了新的目标，总得勤奋一点。”对于纱的决定，克里克深以为然，不由开口附和道。

刘璃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二人，想进入“圣地”除了以正常途径积累佣兵公会的贡献之外，还有“走后门”这个省时省力的选择，而娜娜作为“圣地”议会第三席的后辈，正是最好的巴结对象。

最终刘璃依然没有将这个消息说出口，娜娜充满威慑力的目光起了很大作用。

“哎？你们刚刚不是还说等战争结束之后回老家结婚的吗？”松鼠和琳异口同声地问道，与刘璃相熟的两位姑娘没少从后者口中听说一种名为“梗”的奇怪笑点，此时开口之后，哪管两位独行佣兵和一旁的娜娜满头雾水的样子，自己先笑了起来。

平素清冷高贵的娜娜本与佣兵这个团体格格不入，但经过一番交谈，熟悉之后也卸下了伪装，表现出属于年轻姑娘的好奇。尤其是听到两位资深佣兵讲述过往的冒险经历，每每随着气氛惊呼出声，让众人交谈的气氛更显和谐。

“小~刘~璃~！”伴随着婉转声线出现的，是在刘璃头顶正上方张开的一扇闪耀着莹白辉光的门扉，和从天而降的娇躯。使用传送法术的并非凯拉，而是白龙之王翠瓦，它定位的目标，是同族的血脉。如今龙城尚未完全沉入奥德大陆，整个世界除它以外唯二的白龙，就只剩下呆在刘璃冥想空间中的哲和结了。

“唉，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小凯拉让我施法传送时就没安好心。”施施然地从尚未关闭的门扉中飞出的，是翠瓦凝聚的迷你龙形，白龙姐姐优雅地扇动着羽翼，悬于半空之中，无奈地看着下方乱作一团的年轻人——对于它来说，包括凯拉在内，都不过是年轻的小孩子罢了。

“龙……龙……”克里克和纱已经傻了，坐在那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虽然翠瓦在体型上与传说中的龙族天差地别，但身上那并未收敛的气息却足以证明它的身份。身为太古白龙之王，曾经仅凭一己之力就能从奥德大陆上分出一角的超阶，哪怕仅仅是一缕残魂中散发出的威压，也不是常人能够抵抗的，那是生命阶位带来的压迫感。若非刘璃早在几人落座的同时，就布置了隔绝结界，没准此时酒馆中已经趴了一地了。

“啊！又是你这只白毛！”凯拉几次三番地占刘璃便宜已经让松鼠对这位超阶的敬畏荡然无存，此时猫娘姑娘正扯着白毛的领子，试图将她从自己的恋人身上摘下来。反观娜娜，有了之前马车中的经历之后，此时正学着琳，小口啜饮着琥珀色的酒液，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闹剧，这位“圣地”出来的武者姑娘在陌生人（龙）出现之后，再次披上了清冷高贵的伪装。

被凯拉砸翻在地的刘璃完全不打算参与到两位姑娘的打闹中去，至少在他有能力反抗白毛之前没这个打算，反正凯拉对松鼠没什么恶意，只是熟悉了之后实在闲得无聊捉弄后者解闷。

“好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上次不是说还得一段时间之后再去处理海族那边的问题吗？”在松鼠的努力下重获自由的刘璃一边整理着“空间行者”，一边开口问道。

“嘛，这次的麻烦有点大，不是海族那边的问题，而是拜尔西部迷途荒漠的情况，具体情况还是让翠瓦跟你讲吧。”凯拉说着，目标一转，“所以小松鼠，把刘璃借给我用几天呗。”

一句话换来了猫娘姑娘再次炸起毛张牙舞爪作势欲扑。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翠瓦淡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无奈，“小刘璃，把那两个小家伙儿叫出来吧，这事跟它们多少也有点关系。”

刘璃自然知道白龙姐姐指的不是“闪”和“芒”两个平时只会卖萌的小家伙儿，而是它同族的两位后辈。

“先说正事吧，我的龙城即将沉入奥德大陆，地点就在迷途荒漠中，通往‘天界’空间裂口的原址。但掉出来的不仅是我的龙城，还有你曾经‘畅游’过的那一片混沌海。”看着哲和结在自己面前拘谨的样子，翠瓦知道，这两条青年龙在这次事件中估计帮不上什么忙了，不由有些失望，“封闭空间裂口需要对色远古符文的掌控者，小凯拉还没玩够，说什么也不想换克罗希司过来，所以只有拜托你帮忙了……嗯，最好把你那位老师也叫过来，我记得她也得到了克罗希司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