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吃不如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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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于光耀之城的街道上，刘璃逐渐找回了熟悉的感觉，那源于在此处一年的生活。不过现在，他的感觉更加清晰，之前来到这里的毕竟只有他的灵魂，虽然以光耀之城中无处不在的白色元素凝聚出了一具临时的躯体，但各种感觉的敏锐程度与真身却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独自一个人行走于龙城街头并非刘璃心血来潮，而是居住在他冥想空间中的哲和结想回家看看。刘璃已经恢复如初，但兰朵莉雅和凯拉想要恢复到全盛状态却还需要几天时间，而翠瓦则在忙着筹备重塑肉身的准备工作，自然都没有时间陪他一起闲逛。

其实说是独自一人也并不恰当，不提“闪”和“芒”两只黑猫，哲和结还在他的冥想空间中歇着呢。之前冥想空间的变化又把两条白龙吓得够呛，不过再怎么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多少也有些免疫力了。

“啊，终于到家了啊。”熟悉的小屋门前，结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话说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啊？也不出来跟邻居们打个招呼，这都到家了才想起来现形。”刘璃倒是更疑惑这一点，他搞不懂为什么抵达结酿酒坊之前，两条青年白龙一直猫在自己的冥想空间里，别说跟熟悉的邻居们打招呼，连看一眼熟悉的龙城都热情欠奉。

哲和结起初还有些沉默，不过在刘璃的追问下还是坦白了，原来这两个家伙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同族。之前为了应对空间裂口中泄露出的混沌气团，整个龙城的白龙可谓倾巢而出，上至长老会的几位长老，下至刚刚有能力喷出一口龙息的青年龙皆是竭尽全力。只有它们两个，因为之前被共生契约抽取了全部力量，在战场上根本没有现身，此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熟悉的同伴。

“你们两个啊……”刘璃实在是没想到它们会因为这个不敢面对同族，一时间不由啼笑皆非，“多亏有你们的力量才能顺利撕裂那搅成一团的空间规则，说是居功至伟或许有些过了，但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却是毋庸置疑的，真不明白你们在担心什么。”

“可是，之前王还把我们训斥了一顿……”两条青年龙不知道为何翠瓦会对它们失望，但刘璃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之前化成一滩液体时刘璃可没有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只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将事实告诉这两条关系还算不错的白龙——龙城的年轻一辈都是以养鱼的方式养出来的……

……

“难道真的只能吃？”静坐于埃克斯法师塔的冥想室里，威尔斯手中握着刘璃送给他的“礼物”，对于将之吃下去一事还是心存疑虑。他依然鼓不起勇气在这么大一块石头上啃上一口，这件事只是想象就让威尔斯感觉牙疼，他自认为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等等，让我捋一捋。”老酒鬼自言自语道，“既然是可以吃的，那用来下酒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或者直接泡在酒里……”

说干就干，威尔斯二话不说就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只木质酒杯，倒了满满一杯白龙酒——结酿的那桶酒就被他如此简单地命名了——随后直接将“混乱源钻”投了进去。

说起威尔斯这个酒杯，可不是什么凡物，不管是主体材质的乌沉木，还是固边的金属，乃至上面刻绘的法阵图纹，无一不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木料自不必说，刘璃手中“归亡”的镰柄，正是乌沉木所制，若非密度太大导致分量不轻，估计奥德大陆上有八成以上的施法者会选择这种木料制作法杖的主体部分。

固边的金属箍不是别的，正是以导魔性著称的秘银。用在这只酒杯上的秘银若是折成金币，足够伯爵层次的贵族家庭平常数月的开销，毕竟这种罕见的施法素材，提纯起来可不是一般铁匠就能做到的。

最后再看那酒杯上的法阵图纹，不止涉及到了空间要素的运用，还附带了不少诸如“稳固”、“平衡”、“纯化”等效果，可以说有这些法阵支持，倒入杯中的酒液就算放在那里不管不顾，几十年内味道也不会出现什么变化。不仅如此，若是有阵法学大师看到这只酒杯，甚至能从那些图纹中分辨出代表“引流”、“消解”、“融合”等不知为何会刻绘在酒杯上的法阵。

威尔斯是个酒鬼，嗜酒如命，但同时也是一名高阶施法者，他当然考虑过该如何将喝酒与修习魔法融合到一起，这只酒杯就是他在兰朵莉雅的帮助下，制造出的几件丧心病狂的酒具之一。至少奥德大陆上已知的，有助于红色法术修炼的可使用素材——不管是取自魔兽身上的血液精华，还是一些稍显罕见的天材地宝——都能在法阵的作用下溶于杯中酒液，并剔除杂质，达到炼金药剂的效果。

晶莹剔透的红色魂晶在投入酒杯的瞬间，杯壁上那些法阵图纹在威尔斯的魔力支持下被逐一点亮，无色透明的酒液也被染上了一层瑰丽的殷红，如同鲜血一般的液体带着烈酒特有的香醇。

在老酒鬼高阶的感知中，魂晶逐渐溶解在酒液之中。

“哈，成了，果然比起吃掉，还是喝下去更符合我的喜好。”笑逐颜开的威尔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蕴含强大力量的美酒，再也按捺不住腹中的馋虫，抬手举杯，一饮而尽。

“嗝……劲还挺大。”老酒鬼砸了咂嘴，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随后便醉倒在地。

……

“我……这忒么……”埃克斯知道“混乱元素”是多么危险的东西，这种带着狂躁与暴乱气息的元素即便是身为六阶施法者的他也不愿轻易接触。威尔斯选择吸收魂晶以达到操控“混乱元素”的目的在他看起来是天方夜谭，若非刘璃一再保证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他又清楚自己这位徒孙的性子，断不会同意威尔斯进行尝试。

威尔斯没有在兰朵莉雅的别墅融合魂晶本就是得到老师授意，院长大人不会去影响自己的学生，却不代表他不能全程关注。只是此时看到酒鬼学生的做法，埃克斯也是一脸崩溃，他实在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学生的脑洞，一句粗口忍不住爆了出来。

……

与刘璃不同，威尔斯对红色元素的理解更加深刻。别看他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若论起对红色元素本质的探索，即便是身为他老师的埃克斯学院长也是自叹弗如。院长大人曾经做过这样的感叹——“我的这个学生，或许就是为了修炼红色法术而生的。”

威尔斯不是第一次在酒醉状态下进入冥想，但这次却与以往截然不同。“混乱源钻”的力量不停地刺激并改造着他的冥想空间，并与其中的“灼热元素”融合，逐渐凝聚出一枚散发着异样气息的红色符文。

不同于刘璃凝聚的那枚如同新生的火苗一般的符文，与刘璃在图伦镇引爆的那枚远古红色符文亦有所区别，威尔斯的红色符文很有他自己的特色——那是一只……酒杯，外形与那丧心病狂的酒具别无二致，连上面刻绘的法阵图纹都分毫毕现。

烈焰形成了酒杯的主体，雷电构成的金属固边和繁复的图文法阵，而其中的酒液，则是殷红如血，象征着“混乱”。威尔斯对远古符文并非一无所知，毕竟身边就有刘璃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但他同样知道，自己凝聚出的这个东西绝对不是什么“远古”符文，不管是它的形态还是与自己血肉相连的感觉无不证明这一点。不过他对符文的形态同样是再满意不过——老酒鬼自认没有什么能比一枚酒杯状的符文更适合自己了，全然没有想过今后向他人展示符文时该如何解释。

……

新的元素符文诞生，不管是行走于龙城街巷的刘璃，还是正在恢复状态的二人一龙，甚至包括身处世界之外的克罗希司和德洛马，无不若有所感，将目光投向艾伦诺城方向。

“这是……威尔？他成功了？”魔女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继续冥想，大喜过望地惊呼出声。

“是啊，不得不说你的那位恋人也是个天才。”比起兰朵莉雅，翠瓦看到的更多。白龙之王此时正在做重塑肉身的最后准备，若是威尔斯凝聚符文的时间稍微推迟一些，没准它已经不在兰朵莉雅和凯拉所处的大厅之中了，“不过他这符文的形态……不知道达里迦会不会被气活过来。”

“形态？什么形态？怎么看？”兰朵莉雅刚刚掌握远古符文不久，而且并非自己的专属符文，运用起来还有很多不够熟练之处，至少她还没有掌握观察新生符文形态的方式。

“……将心神沉入符文之中，找到那隐约之间传来的联系，然后将意识延伸过去就能看到了……你自己看吧，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奇怪的东西。”白龙姐姐脸上那柔和的线条有些扭曲，语气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威尔！你敢不敢不要这样丢脸！”不消片刻，龙城中央城堡顶层大厅中，就传出了魔女的咆哮声。

……

“嚯，还真有老师的风格。”刘璃脸上同样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凝聚了五枚专属符文的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威尔斯的符文是何种形态，替老师高兴的同时，心中不禁产生了跟翠瓦相同的念头——“达里迦……会不会被气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