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龙王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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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瓦！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还有保有理智的魔界之民！？”克罗希司龙影未至，震天的龙语已经响彻天地。唯一倒霉的就是被太古黑龙之王虚握于龙爪中的威廉，即使接受了几十年“真实元素”的洗礼，体质已经比寻常高阶施法者强出数倍，经历了一次虚空乱流中的转向再承受龙吼的震慑，此时已然是头晕目眩，几欲昏厥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小刘璃已经通过红色符文与对面建立了联系，确认对方的身份是‘红魔’一族，隶属于‘寻光者’……或许也是最后一批‘寻光者’了。”翠瓦的话语声中蕴藏着化解不开的哀伤，“真难为他们坚持了一万年，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其他的‘寻光者’要么已经迷失，要么早在三千多年前就已经被你接往‘死灵界’了。”

“是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支‘寻光者’队伍的领队是谁？”克罗希司这句话却不再是向翠瓦询问，而是直接唤醒了正与空间裂口对面联络的刘璃。

“听对面的小姑娘说，他们的族长名为埃蒙德。”

“灼魂之龙埃蒙德吗？居然是这个小家伙儿，我记得万年前它还跟在达里迦身边接受指导，没想到今天还能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克罗希司一阵唏嘘，似是回想起了那个巨龙还未淡出凡界生物视野的年代，“呼……总归是个好消息。翠瓦，解开封印吧。”

“克罗希司，你可要考虑清楚，解开封印倒是容易，把那些遗民接到奥德大陆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之后呢？”一向迷糊的白龙姐姐难得深思熟虑了一次，“之后要把他们安置在哪里，再像三千年前那样带去‘死灵界’恐怕也不合适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这个时期的确不适合将他们安置在我那里。”克罗希司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到该怎么安置这些魔族遗民，直到看到翠瓦嘴角上翘，才恍然大悟，“呵，看样子你已经有所打算了。”

“安置这些遗民最大的麻烦，一是在于他们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新的环境，另外更主要的是，需要避免他们身上携带的‘混乱’气息对周遭的侵蚀。”侃侃而谈的翠瓦觉得自己很少像现在这般开心过，居然能让克罗希司安安静静地听自己讲话，这样的情景在她数万年的龙生中也只出现过寥寥几次，“凯拉当年创立‘天空之塔’后，俘获了不少次级世界的碎片，那里应该能找到适合他们生存的地方。至于外泄的那些‘混乱元素’……如今我的龙城就在‘天空之塔’顶端，中和起来也不算麻烦。”

“呵，不错，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次级世界的碎片对这些遗民来说，最多算是一座空间比较大的监牢，我们总不能一直将他们关在里面。”

“当然有考虑过，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我相信我们终能度过这次灾变，到时候哪怕重塑一个‘恶魔界’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再说还有达里迦留下的‘最后的火种’，没准到时候连红龙之王都能获得新生。”白龙之王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我怀疑那‘最后的火种’，就是万年之前它觉得事不可为，在最后那段时间折腾出来的……那个东西。”

“嗯，考虑得很周到，看样子你偶尔也是会动动脑子的。”克罗希司欣慰地看着这个一向迷糊的小妹，丝毫没有在意刚刚那“偶尔”二字差点惹得翠瓦再次炸毛，“就按你说的办吧，现在可以解开封印，让我们接他们过来，顺便看看那‘最后的火种’，究竟是不是我们料想中的东西。”

……

“伊芙丽特！对面究竟怎么说！？”埃蒙德用力地按着红魔族少女的肩膀，他的心情从未如此激动过，万年的坚持，万年的等待，终于在今天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生怕这希望只是转眼即逝的泡沫，一转眼就会消失不见。一万年，哪怕对于一条太古龙来说，也实在是太久了。

“痛……埃蒙德族长，对面说会把门打开，给我们一个能够安稳生活的环境。”少女看得出族长的激动，自然不会计较肩膀上传来的疼痛。

“还有呢，对面的人是什么身份？”埃蒙德关心这些被他照看了万年的子民，但更需要了解空间裂口对面的人是什么身份，他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绝不可能将“最后的火种”交到莫名其妙的人手中。

“唔，对面的人听声音年纪不大，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不过他提到了两个名字——‘肃荡龙王克罗希司’和‘回生龙王翠瓦’。”少女能感受到一向沉稳睿智的族长在听到这两个名字之后，按着自己肩膀的手上传来的颤抖，“族长，你听过这两个名字？”

“希望……这是真正的希望，赤红之翼保佑，那是‘遮蔽天空之黑翼’和‘圣洁之白羽’！”埃蒙德情难自已，一万年了，他终于又得到了太古巨龙之王的消息，“快！快让族人都换上祭袍，不能在两位陛下面前失礼！不……不对，你继续在这里跟对面保持联系，我亲自去通知族人……对，火种，还有最后的火种，我得再检查一下火种的状态……”

伊芙丽特就这样看着睿智的族长如同人来疯一般蹦蹦跳跳地消失在眼前，那动作如同要飞一般，舒展的双臂时不时还呼扇两下，那跃动的节奏基本上是四二拍的……小姑娘脑海中只剩下唯一一个想法：“咱家的族长怕不是受到刺激太大已经疯了！？”

……

刘璃抬眼偷瞄了一下身边的两位太古龙王，那个名为伊芙丽特的红魔族姑娘的抱怨声在脑海中闪现而过。刘璃现在很期待那个伪装成红魔族万年的太古红龙见到两位龙王的反应，而见到族长表现的其他魔族遗民又会是什么反应。

“那个，对面应该准备好了，翠瓦姐，可以解除封印了。”

将空间裂口紧紧勒住的莹白锁链在太古白龙之王的精神力操控之下缓缓松开，然后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重新组合，于裂口外围交错缠绕，形成了一道莹白的门扉。那暗红色的空间裂口也随之扩展，却始终被限制在门扉之内，如同竖立于门中的漩涡。最终当漩涡不再旋转，化为平静的湖面，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终于正式开启。

空间裂口——或者该称其为空间之门终于稳定之后，刘璃终于能从其中看到对面的景色。那暗红的世界让他压抑感顿生，他实在无法想象在其中生存的人该有多么粗壮的神经，才能在那充斥着“混乱元素”的世界中保持清醒与理智。

很快，刘璃便看到了那些魔族遗民。他们的状态说不上好，疲惫挂在每个人的脸上，变成化解不开的忧郁，但那熠熠生辉的目光却在向每个看到的人诉说着，他们从未放弃过自己的职责。不过他们那坚定的目光很快就被懵逼与茫然取代——这倒是不怪他们，谁让一直受他们尊敬的族长此时身着一身庄严的祭袍，跃动着扑腾（除了扑腾实在找不到更恰当的词了）到两位太古龙王面前，纳头便拜。

“‘遮蔽天空之黑翼’陛下！‘圣洁之白羽’陛下！我……我……”化身为红魔族形态的埃蒙德刚刚喊出两位龙王的名字，便已泣不成声。

“好啦好啦，小埃蒙德，不要哭啦，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呢，你可是他们的族长。”克罗希司虽然同样动容，但能像这样安慰这条太古红龙的，还是温柔的白龙姐姐，“快让他们过来吧，这扇门也不能开启太久。还有你们那‘最后的火种’，也该让我们看看了。”

“哦，对对，您看看我这脑子……伊芙丽特，快去叫执杖者们把‘火种’带过来！”红魔族少女伊芙丽特在遗民中的地位，随着大门的开启也是水涨船高，谁让她是第一个跟对面取得联系，还获得了一枚红色符文作为传讯印记的人，至少有一部分遗民认为多亏了少女的交涉，他们才能来到一个不那么危险的世界。

在旁边打酱油的刘璃听到这“智障者”的称号表情差点崩掉，要是在这严肃的场合笑出声来，礼不礼貌暂且不说，回头估计会被翠瓦嘲笑好久。

承载“火种”的容器谈不上华丽，只是一个一米见方的箱子。箱子的材质似金似木，虽然反射着暗红的金属色泽，却带有木质特有的纹理，反正刘璃是从来没见过。一枚熟悉的红色符文铭刻在箱子的顶面，那是刘璃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收获的第一枚元素符文，属于太古红龙之王——焚灭龙王达里迦的符文，他至今记忆犹新。

在箱子开启的瞬间，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降临在禁绝山脉深处，那是属于太古红龙之王的龙威。

“果然是这东西，没想到它真的成功了。”克罗希司的语气中有欣慰，也有释然，箱子里盛放着的那枚赤红色鳞片，和其上蕴含的气息都在诉说着一个事实——太古红龙之王，并未完全消亡，它还有复生的可能。

“不过也很麻烦，能不能赶上这次灾变还犹未可知。”翠瓦注视着那枚似幻似真的赤红鳞片，开口应道：“与龙王真血对应的龙王真魂，不得不承认达里迦的准备还真是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