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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有孩子,和没孩子,心境就不一样。
纵然此时七公主紫儿能放下董永,可一旦有了爱情结晶,以七仙女的心境,说不定反倒会再次爱上了董永。
既然要处理,就要快刀斩乱麻。
消除一切的后患。
“帮?帮什么?”
四公主绿儿脸上一片茫然,不知道白贵在说什么。
仙界绝情禁欲。她即使知道男女之间要进行敦伦之礼,然而男女如何进行敦伦之礼,敦伦之礼中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一概不清楚。
紫儿粉颊生霞,不敢言语。
她到底有愧,这种事情也不好直接道明。
“这……”
白贵诧异的看了四公主绿儿一眼。
在竹林的时候,四公主绿儿还想着向他求欢,同修燕好。此刻竟然连他的暗指都听不明白,倒是一件怪事。
不过他稍想一下,也就明白。这种事情,玉帝、王母肯定不会告诉,有损威严。而天庭的皇家和人间的皇家又不相同,人间有女官传授公主,但天庭禁制,没有哪个小神敢大着胆子传授这些东西给七仙女。而七仙女若没经过这等事,对此难懂,不了解,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四公主绿儿故作不知。
毕竟这等事,还是有些羞于启齿的。
“这是秘戏图,你且拿去一观。”
白贵想了想,他也不好向四公主绿儿直接言明,索性取出了和唐婉成婚时珍藏的秘戏图。这一册秘戏图可是教会了唐婉不少知识,让他享了不少的福分。
如今唐婉已经学成出师,秘戏图也无大用,赠送给四公主绿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或者有什么纪念价值。
“什么秘戏图?”
四公主绿儿随手接过书册,她打开书册一观,立刻羞的满脸通红。在秘戏图侧里面,简笔画的小儿没穿衣服,也真的不知羞。
可她看了一眼后,就再也难以忘怀。
“咳咳,我先出去一趟,你们动作快一点。”
给完秘戏图后,白贵也不好在屋内久待,告退一声后,就径直出了屋舍,来到了外面,布下了结界,防止他人窥探、干扰。
两三刻钟过后。
四公主绿儿低着头,邀白贵入了屋,“刚才……,我使用法力帮助七妹做好了后事,如今七妹也算是断去了最后一丝因果、牵挂。”
“现在,只等七妹夫,不,董永回来后,做出取舍了。”
她道。
白贵望了一眼颇有些魂不守舍的七公主紫儿。紫儿坐在床边,目光痴然,似乎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他点了点头,言道“这对董永来说,也是件好事。抄家县令,灭门令尹。一个普通寒酸士子得罪当地县令,几乎没有活路。除非你们姐妹帮他……”
“然而你们姐妹虽是仙人,可也无法干涉人间朝堂运转。帮,只能帮一时,却也帮不了一世。董家寒微如此……,七公主,你也不想让董永进不了太学吧。”
白贵斟酌用词,说道。
董永遇见天仙,本该是一次机缘。可错就错在,他和天仙成亲了。这次机缘,反倒成了他的祸事。
董永和紫儿,合在两败,分则两利。
七公主紫儿杏眸中的迷惘化作清醒,她开始回忆,自从她入了董家之后,董永的变化。固然董永曾经清贫,可未嫁入董家之前,董永学识虽不足以称道,可在附近的董家村,也是人皆称颂的好郎君……。
“若没有我,董郎恐怕也早就和春喜姐成婚了吧。”
她轻叹一口气。
春喜和董永本该是一对的。因为她的缘故。董永科举失利,而春喜也因此中毒身死。虽不是她的错,可她插入凡人生活中,这因果难免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巡检,妾身……,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七公主紫儿咬唇。
“何事?”
白贵对此早有预料,七公主紫儿对人间定然还有些许不舍。四公主绿儿受限于仙凡界限,不能随意出手。而他此世在人间仍旧驻足,是大唐从一品的留国公,位高权重。一些事,在他身上,随手可做。
“董郎应该有个好前程的……”
“前程的事,只要七公主回心转意,我会帮的。”
“不,我指的不是这件事。”七公主紫儿眸光坚定,“我不愿意伤害董郎,若他知道,我从未爱上过他,曾经的海誓山盟,只不过是空中楼阁。我不知道他会如何。也只有……,也只有我变了心。”
“变心,弃他而去。他知道如此,必定知耻而后勇,记恨于我,对我的情意,也就会化为乌有了。”
白贵明白了。
董永和七公主紫儿的婚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仙神的游戏。若董永知道,与他曾经定下白首之约的爱妻,是一场虚幻的爱恋。遭此打击之后的董永,究竟会如何,还是两可之间。
人与人不同……。
白贵也无法揣测到董永知道这一切后的决定,而七公主紫儿到底是董永的枕边人,对董永比他定然了解深刻……。
“这件事,贫道答应下来了。”
他点头。
变心,这里就他和扫把星两個男人。七公主紫儿不可能对长相奇怪的扫把星动心,那么,显而易见,就是对他动心了。
确实也是如此,才貌、谈吐、修为等等,白贵哪一方面都比董永强。七公主紫儿受够了苦日子,跟一个“野汉子”跑了,也属常事。
四公主绿儿向前走了半步,想要辩说,替白贵推拒此事,可玉足迈出之后,话语停留在喉咙中,却怎么也说不出去。
这是她七妹留给董永最后的善意了。
半日后,临近晚间。
董永失意的回到了家里。
他的文章,虽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可到了县学,拿给同窗一看,别人听他是拿此“拙作”给白留公赏鉴,纵然没当面说,但私底下哪能不嘲笑于他。认为他发了癔症。白留公何许人也,又岂会见他。嘲笑之余,亦对他所作的文章颇多贬斥。
可他刚走到门口。
却看到令他心碎的一幕。
他的娘子,竟然眸含情意,和他敬爱的白留公正在调笑。虽未更进一步,有肌肤之亲,可这番郎情妾意。明眼人一看,就知必有奸情。
他怒发冲冠,可刚走了半步,就脚步一软,险些倒下,摇摇欲坠。
争,拿什么去争。
门口动静一出,七公主紫儿立刻从白贵的怀中脱离而出,她急切走到外面,“夫君,伱怎么了?”
“滚!贱人!”董永眼睛红了,“我和你山盟海誓,为了你,放弃了前途,可你呢,在我出外访友的时候,和……和奸夫如此。”
“也是,你们神仙,哪里晓得人间的礼法。”
他哭笑连连。
也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怒斥二人。
“还有你,留公!”
董永咬牙,脸红脖子粗,“晚生一直对留公你尊敬、推崇,天下人也是这般想的,可留公你,竟然做出盗妻之举,此举恐怕会被天下人耻笑吧。再者,留公。天下美貌女子何许多也,以留公您的身份,又何必如此。”
白贵心中古怪,但面色不变。
名声,仅是如今董永一人,还是对他毁誉不了的。这等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再者,凡间的些许名誉,他也不太看重了。
“董永,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也不瞒你。”
“你撞破了这件事,我打杀了你,也不过是易事。但紫儿心善,仍旧念着你这个夫君,前途,我可以送你去长安太学,甚至请示圣人,给你一个荫官也不是不可。财物……”
他话音一落,随手一指。
破落的茅屋,变成了一座金光灿灿的金屋。里面的陈设家具都变成了美玉、珍宝,价值千金。
点石成金之术,他了然于胸。
“孟子曾说过,万钟不辩礼仪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董永虽穷,却还有点志气……”
董永扭头,不去看这一对奸夫。
“董郎,妾身也不想这样。”
“一日粗茶淡饭还要,可日日如此,我忍受不了了,白巡检……,他不一样,他是天仙,我和他好,父皇、母后也乐见于此……”
扔下寥寥数语之后,七公主紫儿落泪离开。
……
仙神远去,仅余一间寒舍。
董永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落灰,他看着家里的一景一物,喃喃自语,“果然,我就不该奢求,天仙般的人儿,又岂是我能觊觎的……”
他面露苦笑。
好在他穷苦惯了,些许打击,虽有意志消沉,却还没到寻死觅活的地步。
“请问是董永家吗?”
县学教谕来到了门口。
“刘教谕,你怎么来了?”董永吃惊,整饬了一下衣冠,出门迎接。
“我看了你的文章,虽略有不足,但前途可期。”
“你随我学几天文章,若你有长进,老朽也可向太学推荐,让你入太学进学,也算是为国荐举英才。你和贾县令的事,我也知道……”
刘教谕入内,一边走,一边说道。
“什么?我那篇文章?”
董永吃了一惊。
他遭到县学同窗嘲笑之后,心如死灰。又撞见奸事,万念俱灰。却万万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刘教谕在乐安县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尽管不如贾县令,可贾县令也轻易支派不了刘教谕。
县尊,在一县百姓内,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然而在士绅,在诗书传家的大户人家中,县尊还真的不值得为惧。
“有的人,文章看起来花团锦簇,可却是一池死水。再写,也翻不起浪花来。而你的文章虽不足,却有灵性。”
“但这话说出来,还为时太早。要是你能在这段日子内,和我学习文章制艺之法,有所长进的话……”
刘教谕顿了顿声,但言下之意很明白。
有长进,那么刚才说的话,都作数。若不行,那就算了。
董永心中一喜。
提拔贤才,是县学教谕的职责。教谕无意间发现了他文章的灵性,前来点拨于他,实属常事。私底下开小灶的人,绝不仅他一人。
而刘教谕说的话,他也信。
他文章目前是不足,可他多了灵性。只要再学了制艺之法,今后文章长进之下,必能力挫群雄,成为乐安县首屈一指的才子。
董永开始随刘教谕学习文章的制艺之道。
“名师出高徒,自古以来,从不是虚言。董永天分尚可,有我指点,前往长安太学读书,还不至于落下太多。”
云头上,白贵和四公主绿儿、七公主紫儿看向下方。
刘教谕自然就是他变化的。
董永只是中人之姿,没遇到名师,家贫,所以做出的文章不行。但朽木在名师的雕刻下,亦能变成艺术品。更何况是他这个仙神的推动下。
悟性不够,亦有方法补足。
“董郎离开了我,能过得更好……”
七公主紫儿望着这一幕,心中愧疚消除了大半。
“七妹,你也不必太过责怪自己。”
“要怪就怪阴蚀王的法术。”
四公主绿儿拍了拍七公主紫儿的素手,安慰道。
和白贵在一起一段时间后,二人也知道了,她们是中了阴蚀王的法术,所以才致使自己陷入了之中,不能自拔。
“这我知道。”
七公主紫儿点了点螓首。
见到董永无事,并且有了好前途,她也割舍了过往。
仙神一念百年,她在天庭打个坐的功夫,说不定董永就已经化作朽骨一堆了。人间的这一次经历,只不过记忆的一个片段罢了。
“走,回天庭,我亲自向父皇、母后请罪。”
七公主紫儿坚定道。
……
五日后。
“教谕,你看我这篇文章所作的如何。”
董永匆匆起草一篇文章,递了过去。
“可以,已有了三分的火候。”
刘教谕仔细看完墨卷后,点了点头,神色颇为满意,“董永,你果然是可塑之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你等消息吧,过上几日,你就去长安去求学吧。”
“多谢教谕提拔!”
董永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去长安太学进学之事,已经稳了。
太学生中举,可比一般士人中举轻松多了。
“此间事了,我也该离开了。”
刘教谕背着手,迈着步,从董家离去,从容适度。
“留公……”
等刘教谕离开后,董永勉强一笑。
仅看刘教谕的字迹,他就知道,这不是刘教谕能写出来的。他临摹过白贵的书法,对白贵的书法极为了解。哪怕白贵刻意隐瞒,但一些细小的习惯,亦会将其身份暴露而出。
若白贵真是奸夫,又岂会如此帮他。
一切的谎言,不攻自破。
但董永也经过这几天的静心修学,心境和以往大不相同。对五日前发生的事情,虽仍旧有些难以忘怀,可也没了以往那般在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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