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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香囊中提到了枣树下的盒子,弘历自当带着众人一探究竟。

金敏靖一路忐忑,腿发软,她实在想不出来,她到底有什么把柄捏在宋氏手中?

她心底慌张,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佯装平静的默默跟在弘历身后向前走着。

同样心弦紧绷的还有苏玉珊,她一直都想将金敏靖绳之於法,怎奈金敏靖得老天眷顾,总能侥幸的躲过去,弘历顾忌太多,始终未能真正惩戒金敏靖。

而这一回,真的是个转机吗?盒子里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是否能证明金敏靖就是真凶?

她已经失望过太多次,就怕这回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有一丝希望,她便忍不住奢望,奢望着老天开眼,揭开迟来的真相!

众人到得后园,找到第三棵枣树,下人们抡起铁锹便开挖,每一铲子,看似落在泥土间,实则都重重的挖在了金敏靖的心田。

她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铁锹,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挖出什么来,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很快便有人惊呼,

“爷,挖到了!有东西!”

下人即刻蹲下身子去扒土,扒出一方盒子来,而后拿袖子将上头的尘土擦干净,再呈向主子。

李玉接过,打开一看,不由纳罕,“爷,是一支簪子。”

金敏靖定睛一看,暗叹不妙!

瞄见那支紫晶簪,芯儿暗谢母亲留了件绝佳的证物,“金格格,若说香囊有假,那这支簪子呢?是您的吧?”

弘历对这簪子略有些印象,略一思量,心下已然明了,斜向金敏靖的目光透着阴寒之气,

“你才入府时戴过这支簪子,此刻簪子却在宋氏的盒中,这是宋氏替你办事的报酬吧?”

眸光微转,金敏靖佯装懵然,“我的首饰那么多,我哪会记得那么清楚?指不定是宋氏偷来的呢?”

每回听到她狡辩,苏玉珊都觉反胃,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撒谎不眨眼的?“披霞阁是谁都能进得去的吗?金敏靖,你的借口未免太过拙劣,物证在此,休要再狡辩!”

恨瞪她一眼,金敏靖并不理会,只转头望向弘历,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四爷,我真的不晓得这支簪子为何为出现在此处,肯定是苏格格跟芯儿合谋陷害我!”

苏玉珊怎么可能会有害人的心思?懒听她啰嗦,弘历反噎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般蛇蝎心肠?你不认便罢,来啊!带金敏靖去密室上刑!”

金敏靖一听这话,登时吓破了胆,哭着向福晋哭诉,说自个儿是冤枉的。

此乃府中大事,富察氏亦在场,她不知内情,一直没吭声,此刻却是忍不住提醒道“四爷,怎么说她也是您的使女,岂能用私刑?”

先前弘历也曾有所顾忌,如今证据确凿,就差招供,弘历再不会心慈手软,“你是不晓得她曾经做过多少恶毒之事,不用刑她根本不会老实交代。”

眼瞧着福晋求情无用,金敏靖生怕弘历真的对她用刑,立马改口,“四爷,我想起来了,那支簪子我赏给了梨枝,后来怎会到宋氏手中,我并不知情啊!”

焦急的金敏靖怒视梨枝,“梨枝,你快老实交代,这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提及的梨枝赶忙跪下,慌声道“这簪子的确是金格格赏与奴婢的,但很早之前就丢了,奴婢也不晓得是谁捡到的。”

又来这套!怒极的弘历朝着梨枝的胳膊抬脚狠踹,“死鸭子嘴硬!来人!把金敏靖与梨枝带下去,分开审问!”

眼看着弘历动了怒,似是要追究到底,富察氏也就没再劝阻,毕竟这两位使女的矛盾她并不清楚,不好轻易下判定,且此事关乎苏玉珊,弘历肯定格外上心,富察氏干脆不去插手,由着弘历去处理。

金敏靖主仆已被带走,芯儿也被留了下来,在此事没出结果之前,弘历不会放她离开。

人是苏嘉凤带来的,为了保障芯儿的安全,苏嘉凤也得留在此处,等待结果。

饶是如此,苏玉珊依旧未能安心,黛眉紧皱,难以舒展,弘历晓得她的忧虑,揽住她肩的手微微收紧,温声劝道

“放心吧!这次证据确凿,我绝不会轻饶了金敏靖,新仇旧账一并为你清算。”

芯儿是有物证,但梨枝才是最关键的人证,“倘若梨枝不肯交代呢?你是不是就不能惩戒她们?”

有些事,拖了太久,弘历始终欠苏玉珊一个交代,难得芯儿带来证据,他也想尽快解决此事,为苏玉珊报仇。

眸光微寒,弘历凝神肃声道“你且放心,我有的是法子让她开口!”

罢了!眼下担心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于是苏玉珊先回了房,静待结果。

金敏靖毕竟是皇子的使女,侍卫们不敢动刑,只能审问,梨枝可就不同了,她一个婢女,他们有的是手段对付她,掌掴抽鞭子,夹手指,所有的刑罚全都使一遭,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当然用刑也有讲究,不能让人断气儿,万一四爷怪罪下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偏这丫头嘴还挺硬的,挨了那么多的打,嘴角脸颊尽是血迹,她仍不肯松口,只道那簪子是被人偷了。

就在侍卫一筹莫展之际,门被推开了。

李玉慢悠悠进来,摆了摆手,“不必审了,金格格那边已经交代,都是梨枝这个贱婢为了讨好主子,才会在背后使这些腌臜手段,谋害苏格格。四爷已然晓得内情,不会严惩金格格,咱们只将梨枝交出去顶罪即可。”

“你说什么?金格格说是我做的?”梨枝还在忍痛保主子,死咬着不承认,孰料主子竟为了自保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她!

梨枝大失所望,只觉这份忠心用错了地儿。身上的疼痛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悲,凭什么金格格在背后耍了那么多的手段却可以全身而退?她若出事,那金格格也别想好过!

不平衡的梨枝忍痛朝着李玉喊冤,

“事情根本不是金格格所说的那般,其实一切都是她指使我去做的。那时她给了我十两银子,当做宋氏的封口费,让我转交给宋氏,怎奈我太贪心,想独得银子,便将她曾经赏我的簪子给了宋氏,自个儿留下了那十两。”

她一时的贪念竟然成了日后的证据,梨枝懊悔不已,但此刻的她已顾不了那么许多,只想将金敏靖的罪状尽数道出,

“还有郑临与苏格格见面那次,也是金格格谋划的……”

梨枝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一股脑儿将所有的事全都给交代了。

李玉默默听着,暗叹四爷这主意不错,居然真的挑拨了她们主仆二人,把所有的真相都给炸了出来。

有了梨枝这条缝隙,再加上芯儿所提供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在,金敏靖似蔫儿的花朵,再无可否认。

事已至此,弘历没有任何犹豫,决定上报皇帝,将其赶出府去,苏玉珊总算松了口气,暗叹善恶到头终有报,即便迟了些,到底还是为她雪了前耻。

成为皇子使女可是家族的荣耀,若她被赶出府去,那她余生该怎么活?定会被人耻笑,再难立足。

那样的情形,金敏靖不敢想象,惊慌失措的她哭求道“四爷,您不能赶我走!我怀了您的骨肉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苏玉珊诧异的望向弘历,弘历只觉可笑,“身孕?爷已有大半年没去过披霞阁,你的身孕哪儿来的?金敏靖,我看你是撒谎成性,为求自保,什么谎话都说得出口!”

“我没有撒谎,”事已至此,金敏靖已没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您是没去过披霞阁,可我去过您的书房啊!四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有喜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富察氏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头疼,但她身为福晋,必须得保持理智,

“四爷,子嗣一事非同小可,不若找个大夫来把脉,便知真假。”

此刻的苏玉珊大脑一片空白,浑然不觉他们在说什么,她只在琢磨着金敏靖的那句话----“我去过您的书房啊!”

这是何事的事?为何弘历从未提过?金敏靖去书房做什么,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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