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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寒瑾阴笑:“白逸亭,你可要想好了,要是不站在我这边,绝对有你好受,相处这么长时间,你可是知道我的手段。”
他不想放弃白逸亭,主要是还想靠他找到解决他身上的病魔。
白逸亭就猜到了即墨寒瑾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他可不是景陌琰。
“不好意思,我心意已决,不会再跟着你身边为祸苍生。”
说完,白逸亭带着雾语转身离开,雾语还想去救南灼华,被他劝慰:“我们现在救不了尊后,先离开,从长计议。”
有即墨寒瑾在,他们除了死路一条没有其他出路。
雾语抿下唇,跟着白逸亭走了。
即墨寒瑾握紧掌心,眼底沉着阴霾,“不自量力。”
他没有去追白逸亭他们,而是回了皇宫。
只要有南灼华在手,不怕抓不到他们所有人。
到了夜幕,皇城才平静下来,四处烽火连天,给夜空拢了一层雾霾,地上都是断肢残骸,血肉成沫,西戎皇城成了人间炼狱。
西戎百姓死伤无数,即墨寒瑾把他们的命视作蝼蚁,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大晋这边也死了一半的士兵,君野和景煜带人撤到几里地之外,南灼华被抓,他们各个有心忡忡。
要是皇后有什么意外,那他们也不用回大晋了,直接在西戎以死谢罪就行了。
未央宫,南灼华被囚在一处偏殿里,手上和脚上都锁着铁链,即墨寒瑾封了她几处穴位,让她不能运功。
被束缚住手脚,也不能用灵力,南灼华逃跑的机会很少。
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景陌琰,他手上端着饭菜。
南灼华盘腿坐在床上,轻闭着眸子。
景陌琰轻轻走近,把饭菜放在一旁案桌上,走到南灼华面前,似是怕打扰到她,静静看着她的小脸。
忍不住伸手,想要轻抚下她的脸颊,南灼华徒然掀开眼眸,躲开了他的手。
景陌琰放下手,歉然轻语:“把你关在这里,委屈你了。”
南灼华嗤笑:“那还不把我放了。”
他道:“舍不得。”
南灼华面无表情敛下眸子。
景陌琰坐在她面前,端着一碗银耳粥轻搅,等热气散去,他盛了一小勺放在南灼华嘴边喂她。
“不烫了,刚好。”
南灼华抿紧唇,没有要喝的意思。
景陌琰耐心哄着:“就算你不想吃,也要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南灼华眼神瞬间警惕,用手护着腹部。
景陌琰淡笑:“放心,我不会伤害他,这粥里也没下毒,何况他有妖灵心护着,任何毒药都伤害不了他。”
南灼华依旧不吃。
景陌琰轻叹:“若是云染月看见你这般样子,肯定会心疼的,可他现在看不见,看见的是我,心疼的也是我,”他无奈:“遥遥,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放我走,”南灼华音色含了哑。
“不行,还是那句话,我舍不得,”景陌琰放下碗,轻拂了一下她耳边的碎发,眉心间染着愁苦,他道:“断肠折磨,相思尽苦,你让我尝遍,遥遥,你偏心。”
南灼华冷笑:“爱一个人,心就是偏的。”
景陌琰笑了笑:“在‘情’字面前,我们都是自私且偏心的,所以我把你关起来,遥遥也要莫怪我。”眸光柔软,含着痴缠:“遥遥就这样永远在我身边好不好,我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你。”
南灼华沉色:“你疯了。”
“遥遥当我疯了便是,”景陌琰轻笑出声,眼底尽是偏执。
遇见她,不疯不行。
他惋惜道:“这些年,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没把你从景元昭手上抢回来。”
当年她还是景元昭太子妃的时候,他就应该把她抢回来,如果那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后来的悲剧发生。
她不会死,也不会经历重生的痛苦。
可惜,那时他顾及道德礼仪,只能把对她的爱藏在心底。
南灼华勾了一下唇角,眸色无澜:“景陌琰,你想把我永远留在你身边,但即墨寒瑾却不想,他只想要我的命。”
他们两个对她的想法截然相反,一个想要她,一个想杀她。
景陌琰温语:“我会跟他商量好,不会让他伤害你,遥遥可以放心的留在我身边。”
“你这样囚禁我,月牙儿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现在没有妖灵心,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他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南灼华眼底蓦然轻颤一下,恍然想起,月牙儿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了。
“等云染月死后,这样就再也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景陌琰眉眼间愉悦。
南灼华眸色冷静:“他不会死。”
景陌琰笑下,不跟她争辩这个问题,拿起一旁的银耳粥,重新喂给她吃,南灼华依旧闭口不张。
“算了,不吃便不吃吧,粥也已经凉了,等一会儿我再让人重新煮一碗,”景陌琰耐心极好,对她总是温润含笑。
“你先休息休息,我晚会儿再来看你,”景陌琰端着碗起身离开。
等他走后,南灼华便疲惫的闭上双眼,有了身孕,她的精神也没以前那般好。
到了戌时一刻,窗外夜色渐浓。
房门又被人推开,来人脚步极轻。
“凤遥。”
语声冷淡,让南灼华一听便知道是何人。
她掀开眸子,便看见顾轻韵正站在面前。
南灼华挑下眉心,意料之中:“你果然在景陌琰身边。”
当初顾轻韵逃走,她就猜想她会去哪里,最后想到了景陌琰。
顾轻韵淡淡冷笑:“这还不是都拜你所赐。”
若是顾家不亡,她也不会流离失所。
南灼华抬眸:“不,是顾家咎由自取。”
顾轻韵无言反驳,顾家能走到灭亡的地步,确实是自作自受。
南灼华道:“你姨娘也死在其中,你逃走时,就没想过把她也带走吗?”她弯下嘴角,笑意薄凉:“她临死前,我去看了一眼,她求我放过她,我没放,我说,身为女儿的你都不救她,我又凭什么救她。”
听了她的这些话,顾轻韵无任何波动,眉眼冷淡:“死了就死了,只能说是她命不好。”
南灼华敛眸冷笑一下,她说过,顾轻韵若狠起来,比谁都狠。
“以前医者仁心的一个人,现在倒成了佛口蛇心。”
这句话,让顾轻韵蓦然笑出声,眉眼凄凉悲然,语声几分激动:“可我能怎么样,我若不反抗,就会被人任意摆布,我只想为自己活,这有错吗?父亲让我嫁给景元奕,不顾我的感受,只顾利益,只因我是庶女,地位不高,就要做出牺牲,可又凭什么是我。”
她捂着胸口,凄然落泪:“凤遥,我也是一个人啊,不是什么物件,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想为自己活着。”
曾经她在顾家,不争不抢,不惨与任何争斗,活得小心翼翼,那时她确实有悬壶济世的医者仁心,更多的也是想治好景陌琰的病魔。
她想要的不多,只要能陪在心爱的人身边就行,哪怕他心里没有她,她也心甘情愿。
可命运就是这般不公,处处跟她作对,她不想顺应天意,那她只能反抗。
说到底,顾轻韵也是一个可怜人。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变了,变的冷心冷情,唯一不变的,就是对景陌琰那份感情。
她爱的也同样很深,同样的偏执成狂。
她看向南灼华的眸光里,隐隐藏着妒忌:“我真的很羡慕你,哪怕你重活了一世,但你身边依然有很多对你好的人,以前是景元昭对你痴迷,现在云染月把你视若珍宝,靖离对你念念不忘,为何你总是这般幸运。”
在景陌琰身边的这段时间,她也了解到了南灼华的前世今生,知道她是被云染月用秘术重生。
顾轻韵凄冷笑道:“在顾家的时候,即便府上的所有人跟你作对,他们想尽办法的欺负你,但你都能化险为夷,你还有云染月在背后撑腰,父亲也不能对你有任何摆布,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凤遥,我真的很羡慕你。”
南灼华抬眼,懒散轻笑:“羡慕我?着实没必要,我如今所拥有的东西,都是拿一世苦难换来的,我以前所经历的,远比你承受的要多的多。”
顾轻韵只看见她现在的光鲜亮丽,却不曾见过她上一世的遍体鳞伤,她今天所拥有的,也是拿命换来的。
“可靖离对你的爱,我忍不住不去羡慕,也忍不住不去嫉妒。”顾轻韵眼底,几许苍凉,她苦笑:“断肠折磨,相思尽苦,我又何尝不是尝尽。”
这话,是景陌琰对南灼华说的。
“你方才偷听我和景陌琰的谈话,”南灼华拧下眉心。
顾轻韵大方承认,自嘲:“心有妒忌,忍耐不住,看知道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就偷听了你们的谈话,”她苦涩轻笑,“他对你还真是用情至深,为了得到你,竟想着永远把你囚禁他身边。”
他爱南灼华成魔。
她爱他成疯。
他们都中了感情的毒,得了疯魔。
南灼华轻眯着眼眸,悠悠轻语:“你深爱着景陌琰,肯定不想看见他把我留在身边。”
顾轻韵凝了下脸色:“所以,你想说什么?”
“找机会,把我放了,”南灼华微眯的眼底闪着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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