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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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做此抉择，杨辰不算意外，两个人分凤眼果和筑基丹，总比四个人分，分的要多，在李涵熙杀掉蜂后的那一刻，杨辰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

“若叫我逃得性命，吾誓杀汝！”

铁张疯狂地嘶吼，而更为愤怒的，就是损失了不少大阵和灵石的杨辰了。

杨辰已经快压不住心中的愤懑了！李涵熙杀死蜂后这一招，不见得是一步好棋，没有蜂后意识指引的蜂群，此时已经不再用自毁身躯的方式冲击阵法了，这就给了杨辰二人喘息的时间。

压下心头杀意，杨辰不退反进，折返身躯直奔蜂群所在而去，凭借二人实力，逃是来不及了，杀又拼不过幽冥蜂群，杨辰瞬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再布置阵法，将这幽冥蜂群牢牢困住。

杨辰心中满是杀意，连带着铁张，杨辰心中都怨愤起来，都是这憨人，要不自己何至于此。

人总是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的，杨辰迁怒于铁张，也是正常。

见杨辰折返而回，铁张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该飞遁逃脱，还是去帮助杨辰。

“妈的！你跑肯定跑不掉了！追那两个畜生也追不上，还不来帮忙布置阵法！我就是分身乏术，要不连你一起砍了！艹！”

铁张并未因杨辰的话语生气，能修炼这么多年的修士，没有人是傻子，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杨辰的意思，铁张连忙追随杨辰的脚步，飞遁回四象大阵面前。

四象大阵的阵光还算牢固，可是其中那几道稍弱的阵法，已经有些破碎的迹象了。

若是这蜂群，无头苍蝇般毁掉中心阵盘，破阵就在眼前了，三片蜂群若是汇成一处，那将是一个质变，什么阵法能拦住几千只蜂群！当务之急是再布置一道可行的阵法。

杨辰之前并未撒谎，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辅助灵阵，杨辰手里也没有拿的出手的大阵了。

事态紧急，危在旦夕，杨辰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索，好在这些年杨辰遇到的生死危机也不少，不至于慌乱。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念叨了两遍冰心诀，杨辰从储物袋中拿出种种灵材和阵盘。

这时候再起大阵是不可能了，草率打出禁制也是无用，杨辰没有多言，拿起各种灵材扔给铁张，不断指点位置，让铁张去布置。

现在就是检验杨辰阵法所学的时候了，他要布置连环法阵，相辅相成的连环迷阵，这是对法禁之道的高阶理解和运用。

杨辰因为修为不到的原因，李天禄一直没有为杨辰讲解那些东西，不过在法禁之术上，杨辰颇有天赋，平日里不甚理解的阵法知识，杨辰此时心念急转，竟进入了入定之态。

看着杨辰疯魔般的自言自语，铁张也不敢出言打断，这是突破识障，进入顿悟状态的表现。

阵法的阵阵轰击声已经影响不到现在的杨辰了，杨辰回想起布置护山大阵玄武星宿时，那些法禁阁前辈的言语指点。

曾经有些迷糊不解，晦涩难懂的知识，杨辰现在只觉得前辈所言，字字珠玑，十分凝练，这么多年对法禁的积累，此时厚积薄发，印证着各家所言，杨辰也在精炼自己的阵法理解，举重若轻，微言大义。

脑中思索，手中不停，铁张拿着各种接引之物，跑来跑去，不敢有分毫差错，终于，在杨辰递出最后一枚阵盘的时候，杨辰双拳紧握，脑海中的连环阵法连接通顺，在杨辰的脑海中运转不停。

猛地起身，杨辰将自己储物袋中的灵石分散打出，多亏了那薛姓修士的身家，要不这连环迷阵还真是支撑不起。

铁张已经默默退至杨辰一边，杨辰看着面前升腾起的片片迷雾，哈哈大笑。

这结合了迷阵，困阵，杀阵的连环阵法已然成形，此时阵中也传来了四象大阵破裂的声音。

杨辰不急，带着笑意看向身边的铁张“就让这帮蠢虫在里面转去吧！灵石不消耗干净，它们是不可能出来了。”

铁张此时也露出了憨憨地笑容，不知该高兴还是该说些什么，只好恭喜杨辰阵法之道有所精进。

杨辰已经踩上飞剑向凤眼树那边飞去，此番顿悟，杨辰心神不但没有分毫损耗，反而神魂大有长进，神识也更为凝实浑厚，现在整个人神采奕奕。

铁张跟着杨辰飞遁至凤眼树下，不解地看着杨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杨辰挥起白虎幡，一片片风刃激射而出，不一会就将这灵地掘地三尺。

杨辰要干什么？当然是看看这禁制核心的供能法阵，为何运转千年还可以运行，难道就靠这天地灵气为其供能吗？

这种法阵，只有巨型阵法才用的上，就算是云渺宗的护山大阵，还是依托于灵石地脉建造的，这地方灵气算不上浓厚，相比云渺宗还是稀薄了不少，杨辰倒要看看这法阵依何建造而成，相比宗门那些高阶法阵的运行原理有何不同。

像是远行在外的一些散修，也有一些大修，金丹元婴的散修之流在这修真界也是不少，寻一灵气稍浓的地方，就可能闭关修炼个百十年，庇护洞府的阵法，消耗的灵石也不是很多，多半还是牵引天地灵气为主。

不过牵引天地灵气，用于庇护洞府的阵法，杨辰目前还没有资格接触到，自然也就无从了解，这下让杨辰找到机会先行参悟一番，融合到自己的法禁理解之中，定大有裨益，不至于老是消耗这般多的灵石了。

劈开土层，出现在杨辰面前的是十余丈大小的“阵盘”，上面满是粗犷的灵纹。

杨辰一时语塞，想到这是几千年前修士的洞府，也就释然了，法禁一道一直在发展，千余年前还没有灵力大炮呢，古修士的阵法粗糙了些，也可以理解，只要灵纹规则是互通的就行了。

其实灵纹之术，就源于巫修，是窃取天地之力的运用，所有的阵法，禁制，符箓，都是灵纹的延展和修饰。

这是直指天地规则的本质，不过杨辰能力有限，还不足以全面理解。

难以理解不要紧，拓印下来，以后慢慢参悟就好。

将阵盘上的灵纹记下，杨辰冲一旁紧皱眉头的铁张拱了拱手“铁师兄不要心急，我等还是去采摘灵药就好，这阵法足以支撑半日之久，足够我们采摘完成全身而退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杨师弟难道不知道我所思所想！”

铁张双眼再次露出杀意，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杨辰呵呵笑了两声，掏出一个小盘，上面还刻画着几十道刻度，四个指针正在上面摇摆，两根分别指向杨辰和铁张，另外两根合为一处指向另外一处方向。

“铁师兄，有我杨辰在，绝不让那二人活着走出青丘秘境！”

杨辰说出这话，心神也是一阵涌动，杨辰心中恨极了李涵熙和卞哲，活了这般岁月，杨辰从未让人牵着鼻子当狗耍，这账，是一定要算的。

铁张面色微变，看着杨辰微眯双眼，杨辰笑了笑，让铁张将之前一支四象阵旗还给自己。

小盘上对准铁张的指针与对向杨辰的合为一处，杨辰笑了笑

“这四象阵旗炼制时有些陨铁，本是沟通四象星力用的，指引位置也有些独到之处，造价颇为昂贵，阵法毁了不要紧，阵旗可不能遗失，铁师兄见笑。”

铁张目瞪口呆，指着杨辰“你有这奇物，为何不进秘境之前就分与我等……”

“阵旗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主要是这接引司南，这东西也是我废了番心血炼制的，我为何要分与你们，人心难测啊。”

想起现在的境地，铁张沉默不语，闷头去搜寻草药去了，杨辰收回司南，也去另一方向找寻残留的灵药，李涵熙和卞哲是一定要杀的，这秘境距离关闭还有些时日，先让他们痛快几天吧，不需要多久了。

此时架起飞舟远遁了许久的李涵熙终于停下遁光。

飞舟上的卞哲一路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姐夫，何至于此，弃同门于不顾，我们是不是太过下作了。”

李涵熙面露不解“你是在云渺宗呆的太久，脑子都呆傻了吗？来这秘境！哪个修士不是做好了死的觉悟！

他们自己蠢！难道还要我来买单吗！修士修行，逆天而行，有哪个修士！是清清白白的！你炼丹用的药材！是清白的吗！不是云渺宗强取豪夺来的吗！我现在扔你面前两块灵石！哪一块是高尚的！哪一块是卑鄙的！

高高在上的大修！手中不知沾了多少鲜血！脚下不知踩了多少尸骨！你不想沾因果！好啊！去哪个深山老林，修你的道去好了！臭死！烂死！饿死！别吃筑基丹！别筑什么基了，去参悟大道去吧，我祝你早日参破大道，早日飞升！”

卞哲咽了咽口水“姐夫，我不是这个意思……”

“争命啊！争命！你死我活，这才是修士，与人争命，与天争命！这点小事都承受不住！筑基之后，回家族延续血脉吧！金丹大道你就不要想了！我妹妹当初！怎么就会看上你这懦夫！我真是！”

李涵熙见卞哲被训的讷讷难言，沉默不语。

想到自己的妹妹，还是安抚了几句“小哲，没事的，根本不怨我们，是他们自己选的，我们没有强求他们啊！根本就不管我们的事，对吧，是他们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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