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索要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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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维道友，打算支付我多少报酬呢？”

杨辰早有对策“就按市价灵木，一寸一块灵石，仙子你看如何，很有诚意的价码。”

岚卉微微摇头“礼木不是那么好弄到的，道友可能不知，礼木在我等巫师部落中，也有些用处，炼制些祭器巫器，都是不错的材料，数量也不会太多，不能用市价来衡量。”

杨辰听罢，笑着说道“仙子开始并未一口回绝，说明仙子还是有弄到的把握，这样，仙子开价，若是合适，我不会拒绝。”

岚卉并未急着开价，反而开口说道“道友突破筑基后期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目前还没有什么打算，仙子此话何意？”

“不知无维道友可有入我门中做客卿的意思。”

杨辰双眼微眯“呵呵，乡野中人散漫惯了，怕是做不好客卿之事，早些年倪上师也曾邀请过我，我当时也拒绝了。”

杨辰言外之意，就是倪上师邀请我，我都没同意，你就更不可能。

岚卉似乎没听懂一般，仍自顾自说做客卿的好处，要好好跟杨辰说明一番。

中原宗门无论大小，都有些客卿长老，这一点与大山中宗门不同。

这些客卿长老都是各宗交好的散修，可以做一些宗门中人不便出手之事，各宗也有实力供养这些客卿，相对的客卿在宗门有什么请求时，也不能推辞。

算是给有些能力的散修，一个靠山，各取所需，但是关系是交易大于伙伴兴致。

也有散修做许多年客卿后融入宗门的情况，是一种宗门扩大实力的手段。

杨辰是没有加入任何宗门的打算，客卿也不可能，挂名长老也不可能，邵勇给杨辰提了个醒，十万大山中各宗对杨辰的了解可不少，若是附庸宗门做客卿，留下魂灯是必然之事，届时杨辰隐藏起来的东西，都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寻踪觅迹发掘出来，杨辰可不敢将他们当傻子，只有真正的傻子，才会将别人都当做傻子。

单是一个不明跟脚的炼器小筑，说不定就有不少人或势力盯上了杨辰，这也是杨辰不敢太过招摇的缘故。

杨辰很有素质地听完了岚卉的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言语间没有半分松口的意思。

岚卉无奈摇头“那这件事上，我可能帮不到道友，道友不妨寻其他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杨辰没有起身“仙子不妨再想些别的价码，我不是吝啬之人，如今也小有资产，仙子就没有什么其他感兴趣的东西吗？为何非要招揽我做客卿？”

岚卉目光一暗，随口说道“我对灵石没那么大的需求，够日常用度就好，道友还是找其他人想些办法吧，比如倪上师，上师地位远高于我，想来弄到礼木不是问题。”

去找倪上师，杨辰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杨辰不敢提出这个请求，他有些忌惮卦术师的手段，以卦术师的习惯，倪上师很有可能推敲出杨辰的目的，实话说，杨辰与倪上师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熟悉。

零零总总，杨辰也就见过倪上师两面，开口索要礼木，太过突兀，最关键的是，杨辰不敢赌倪上师会不会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杨辰的真实身份见不得光，容易将把柄落入倪上师手中。

其实这就是杨辰多虑了，卦术师之名，并不代表这些巫师都善于占卜之道，就是梁忠南这种深谙星算天机的大家，也不敢说就能看清一个人的来龙去脉，占卜只是指引，抉择之用。

如果说时间是长河，选择是岔流，每个人是顺着河流前行的游鱼，卦术师也只是偶尔能跃出长河的一条鱼而已，运气好，他们能看到许多岔路，选出看起来最平缓的支流，从容前行，运气不好，“啪！”跌回河中，什么都看不到。

而所谓命运长河中殊途同归的支流不少，流进另一条长河中的支流也有不少，谁能说看清所有的支流呢，跃出河面的鱼，也只是鱼，逃脱不了被命运长河愚弄。

若是说巫师是顺应河流，走最舒适选择的一群鱼。

那修士就是想鱼跃龙门，不受大道操纵的一群鱼。

这些修士。

有些逆流而上，欲打破枷锁，重建规则。

有些沉沦在大鱼吃小鱼的游戏中，迷失了方向流进死海被巨擘吞噬。

有些窥得些许天机，就此放弃什么虚无念头，图一个逍遥自在。

有些是想跃出长河，独善其身，置身天道之外，无拘无束随心所欲。

不一而足。

杨辰不敢冒险，自然不会去寻倪上师，但是醒神木对灵傀至关重要，是能否让傀儡承载魔灵的关键，灵傀若无灵核，与普通傀儡并无两样，能争取杨辰还是要争取。

“仙子当真不愿完成这个交易是吗？”

“我开出价码了，只是道友没有交易的意思。”

杨辰微微一叹，心中有些失望，看来只有让天机阁那边想办法，去山中部落中弄些礼木，只是会耽搁许久，杨辰想带着灵傀去赵国怕是不可能了。

岚卉一直在观察着杨辰，见杨辰面色不虞，缓缓开口说道“你我相识多年，也算有些交情，没帮上道友很遗憾，这样吧，我提最后一个要求，道友若是同意，我可以在祖巫祭礼上再想些办法。”

杨辰面色一喜，其实心中已经大为警惕，岚卉这般拉扯，此时才说还有其他条件，只怕比之前的条件更为苛刻。

“仙子请说。”

“我素来喜欢香料，道友若是有什么独特的香料方子，不妨给我看看，若是能让我满意，礼木我会尽力。”

杨辰拍了拍手“好，君子一言，我这就搜集香料方子，容仙子给我几日时间，定会让你满意。”

岚卉笑了笑“如此甚好。”

杨辰脸上挂着笑容又攀谈了一阵，才辞别岚卉，一路带着笑出了天琴门。

才出天琴门，杨辰便快步走进一家茶楼。

“给我寻个雅间，来壶灵茶，不要让人打扰到我。”

伙计接过杨辰递来的两块灵石，十分痛快地带着杨辰上了四楼，安排了一个雅间，沏上一壶灵茶。

“前辈有什么别的需要，神识唤我即可。”

杨辰嗯了一声，那伙计便掩门退了下去。

直到此时，杨辰的面色才阴沉了下来，双眸异常的平静，起伏的胸膛却暴露了杨辰心中怒火。

杨辰也没有坐下饮茶，只是独自站在窗边，看着远处云遮雾绕的天琴门山门陷入沉思。

当岚卉索要香料方子时，杨辰的心并未放松下来，而是大为不解，只经过不到一刹那的时间，杨辰就思索了许多。

岚卉说要香料方子，什么香料方子，需要杨辰去搜寻，难道岚卉不能自己去搜寻吗？

若是什么安神驱魔的檀香，其价值不会低于一般的丹方，天琴门乃巫师宗门，市面上售卖的燃香，一大半都是出自天琴门，杨辰能寻到什么其他的不成？

巫师在搜寻天材地宝，感知灵物方面本就远超修士，这一点杨辰自初学法禁时，就知道这一点。

巫师中的炼药宗师很多，咒术师都有几手辨识灵草奇花异木的本事，十万大山中巫师部落也远多于修士宗门。

蛊毒，御兽这些方面，巫师也普遍强于修士，只有法禁之道在修士的改进之下，不弱于巫师，而这一方面，巫师也在学习，并未固步自封。

调制灵药，毒药，都是巫师擅长的方面，在大山中，最弱小的巫师部落，也不会因为寻不到灵物而灭亡。

杨辰想这些，表面上和岚卉的要求没有关系，实际上，这都是常识的事情，蛛丝马迹都有联系。

若是岚卉因灵石不足，让杨辰去搜寻些燃香的香方，杨辰都不会想这么多，杨辰奇怪的是，岚卉说的是香料。

香料是什么，只要香味独特就好，不用在乎灵物的配比，也不用在乎那些其他的效果。

而杨辰，恰好真的就知道一种独特的香方，而且这个香方，杨辰一直放在储物袋中，几十年中也没有调配过，更没有透漏给任何人，杨辰也没有再佩戴过香囊。

如今岚卉突然提及起香料，还强调了香味独特的香料，这让杨辰一瞬间就想起了这个东西。

那是代枫留给他的青橘香方，他一直留存在储物袋中，未曾调配过。

杨辰想了许多，可以为岚卉想到很多索取香方的解释，但是杨辰的直觉告诉他，岚卉要的，就是这个香方。

如今的杨辰，已经在几十年的修炼中，可以直视他心中不愿想起的回忆，如今再提及，杨辰的心中不是痛苦，而是秘密被人窥探的愤怒。

从很久之前，杨辰就一直觉得岚卉有些不对，这种感觉，在得到了天琴门巫师的验证后，更加强烈。

但是岚卉的解释没什么问题，杨辰的神魂确实增强了许多，琴音消煞的效果也没有什么隐患，能突破筑基后期，便是最好的佐证。

但这不应是岚卉肆意窥探他人心思的原因。

如今的杨辰再反应不过来事情的蹊跷，就妄他在生死中摸爬滚打了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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