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红青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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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当裁判哇，我只想当一条能够关键时刻救世的咸鱼哇。”林念禅有些苦涩，陈昂把他抓到了台上，红青和邓鸿一下子明白饿了陈昂的意图，两人也只是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笑了起来。

他们知道林念禅的身份和性格，但是也明白陈昂是并准备让林念禅好好地开始处理一些事务，而担任这一次全国大赛的裁判，便是对他最好的考验，林念禅此刻却又后悔了起来，早知道自己应该在别墅当中和杨戬一样玩着电玩，打着游戏吃着外卖，而不是在这里看着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陈昂骂了一句，但脸上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林念禅虽然是学员不假，但是对方的那种经历，在陈昂的心中，他已经将对方当作自己的亲孙子来看待，不然又怎么会有全国大赛之后的邀请呢。

陈昂的家庭位置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能够去他家的，除了红青和邓鸿之外，也就林念禅有这个资格能去了。

“你懂个屁，在宿舍里面打游戏他不香吗？”林念禅挣脱开来陈昂的束缚，笑了笑，而后还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位置之上。

“当然了，如果这里也能够让我玩游戏，就好了。”林念禅看着陈昂愈来愈黑的脸色，连忙话锋一转，扯开了话题，拿出自己的通讯机，直接坐在上面开始玩了起来。

陈昂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军部护卫递上来的椅子，林念禅这种佛系无比的性格究竟是和谁学的，不过既然林念禅能够选择在台上玩手机，就足以说明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这一点，反而也是一件好事。

“比赛继续。”红青笑着拿过了话筒，朝着下方的学员说着，天京大和魔武大都处于半斤八两的存在，从第一场到第四场自然也是二比二平，此时也同样的来到了最为关键的胜负局。

林念禅知道这一场的重头戏来了，也是放下了自己的通讯机，伸了一个懒腰之后眼神盯着台下。

天京大派遣出来的便是一个火红色服装的少女，许是这个少女的序列和火焰有关，就连少女的那种行事风格和穿衣打扮，都是极为的火辣。

而魔武大的学员，便是那早上之日碰到的那个自来熟老大顺的孩子，他的武器和莫天一样，都是一把大刀，但是这学员的武器上面，却有着淡淡地狼纹。

狼纹非常的明显，而且看上去又显得极为霸气，毕竟那阔刀的上面，可是有着金色的狼纹所在。

“金色狼纹？这把刀应该是魔武大的那个老家伙所赐予的吧，这种狼纹，也只能是来自于北原之地，那个老家伙就是从北原之地，才杀出了一片威名，而那把阔刀，在魔武大当中也因此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个小家伙的手里，看来，这个小家伙的天赋也吸引了那个老东西。”

红青笑了笑，想起了当年那个老家伙的威风，和一直在自己耳边吹嘘着的日子，让人十分的怀念。

陈昂愣了愣，和邓鸿对视了一眼之后，都明白了那红青口中所说的老家伙究竟是谁，那把出现在魔武大学员手中的阔刀，的确就是当年的天刀宋阔。

天刀宋阔，以阔刀为名，阔成大海，自然便取名为宋阔，而宋阔便是来自于魔武大，看着那个来自于魔武大的学员，红青的眼中闪过了些许期待的神色，他也想看看，那魔武大赫赫有名的天刀宋阔，究竟培养出了什么样的学生。

“天刀宋阔啊，那可是用刀的唯一好手，但对方那个女娃儿，这股火焰怎么会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陈昂看着红青，愣了愣，那个少女一身鲜红，手中的火焰反而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更偏向于阴柔神火？

“首座，这个火焰应该是阴柔火，也就是所谓的阴火，不过那个少女，应该是来自于玉家吧，只有玉家，才能够有着这种阴柔无比的火焰，燃烧不禁，”

红青看着那场中的少女，而后缓缓地点了点头，陈昂说的没错，那出现在少女双手上的火焰，反而偏向了阴柔。

龙国之中并不是没有类似于火焰一般的序列，但是那些火焰反而是属于燃烧的那一种明火，能量狂暴，但这火辣少女手中的火焰，更偏向了阴柔，在三人的印象当中，也只有玉家才能够驾驭住这一种阴柔无比的火焰。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这一次的全国大赛，已经出现了不少的黑马。”红青哈哈大笑，对于这些学员选拔出来的人才十分的满意，前有南部学院和东南大学，后面也有着天京大学和魔武大学，除了清北和战斗学院之外，他也是越来越好奇那些还未上场的学院，究竟还有多少匹不为人知的黑马所在。

红青的心情自然是无比的高兴，只有越来越多的天骄天才，才能够扛起龙国的这一片天，而这一点，红青的心中心知肚明，哪怕自己就现在死去，也是没有带着任何的遗憾，虽然红青极为怕死，但是怕的，也只是自己死后，龙国的子民的生活并不像印象当中的那般优渥，怕的，是那些西方神明依然倾尽全力，倾尽天下，侵尽了整个龙国！

陈昂和邓鸿感受到了红青身上气息的一阵变化，虽然两人并没有说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但他们都知道，在红青的心中，已经不免开始了一场天人交战一般的战斗，陈昂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虽然他和邓鸿都是在神都当中担任这两所院校的院长，但是他们早年也是跟在了红青的身边，对于这个老人的脾气和一言一行，甚至是对方身上的坚韧性格，都是值得人去尊敬的，但如今也正是这个老人，让陈昂和邓鸿，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陈昂不例外，邓鸿不例外，林念禅也不例外。

“念禅。”红青突然出声叫住了林念禅，林念禅闻言，整个人就是一怔，他回过头来，发现是红青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林念禅愣了愣，起身来到了红青的跟前，对于这个老人，他还是无比地尊敬。

“怎么了首座，您叫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林念禅来到了红青的身边，他发现，这个老人似乎有些力衰的模样，这让林念禅的内心仿佛被抽搐了一下，这种感觉，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痛心。

陈昂没有说话，红青首座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太久了，纵古观今，龙国之中没有任何一个首座，能够像红青一样，一生都奉献在了为国为民的这一事上。

“孩子啊，龙国之后的未来，可就要靠你了哇。”红青拉过林念禅那一双白皙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身子靠在了那太师椅的背椅上，整个人彷佛就像是风烛残年一般，随时都可以撒手人间。

“在开办这一次全国大赛之前，我的心里依然还有着一口气，我要从这年轻一辈之中能够看到我们龙国的未来，我们被打压的太久了，总算现在能够站起来了，但我唯一能够做的，也只能看着这些后代这些后辈，可以不断地精进自己的实力，只有那样，龙国才不会被人随意地打压。”

红青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那衰老的皮肤已经开始不断地凝聚着，陈昂叹息了一声，红青首座的寿命，终究要走到了尽头了吗，他的心中开始挣扎了起来，一旦红青已经彻底地离开了人世，那么究竟谁还能够带领着他们，走向一个最为光明的未来。

龙国就是这样，能够凭借不屈的精神，从黑暗的微末之中崛起，也正是因为如此，龙国才能够走到了今天。

“后面的事情，我已经交到了无言，无言会从候选人当中选出一位担任我的位置，但前提是，这个人必须是干净的，而不是像我一样，也是一个山贼出身的浑人，没读过多少的书，反而耗费了一生的时间都在龙国上面，到头来，休养生息的时间却又少之又少。”

红青无奈，眼神开始涣散了起来，林念禅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握着红青的手，想要不断地运用自己的序列将红青改命，但终究还是无力回天。

这个一生奉献给龙国的老人，终究还是走了。

林念禅缓缓地起身，将红青的双手放在了双膝之上，转身看着陈昂。

“什么时候的事情？”林念禅的印象之中，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个老人，但是从来不会像今天这般，十分地无力，“这件事情，如果让那些子民知道的话，会不会因此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恐慌？”

陈昂愣了愣，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他没有感受出一股悲伤的情绪，反而这个林念禅此刻却是无比的冷静，和原来的性格，却又有所不同，

“后面的事情自然会交代，但是按照红青首座的意思，他的事情必须要放在年后才可以公布，也就是说这几天我们必须将这个消息隐瞒，而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除了我们三人之外，也只有一个燕首相了。不过想来，燕首相应该也是清楚这个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他多半是不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的。”

陈昂挥了挥手，在这高台的周围出现了一道屏障，为的就是不让有心之人看到红青首座的离世，林念禅和邓鸿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一旦让这个消息传了出去，这个龙国当中就会产生出一种极大的舆论风暴，而舆论的指向，就是这个老人。

“明白了，接下来的战斗，我会照常进行。”邓鸿开口说道，陈昂点了点头，带着红青老人的尸体，从清北大学当中独有的密道直接离开，他必须要将这个尸体带到燕无言的手中，而后续的事情，他也要从燕无言的口中得知。

陈昂已经安排着专车，很是隐蔽地将老人的尸体藏好，车子缓缓地开到了军部当中，站在高处之上的燕无言看着一辆来自于战斗学院的车进来之后，还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陈昂的一个闪身，便带着红青的尸体，出现在了燕无言的后方，燕无言只是愤恨地锤了一下栏杆的边缘，整个栏杆顿时破碎了起来。

“陈昂，你说为什么好人永远不长命呢？那些西方神明对我们龙国所做之事，想必我们都清楚，但是也就是那些人，依然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而红首座，却已经”

燕无言咬了咬牙，他虽然早已从红青首座那边收到了专门的后事处理遗嘱，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能够到来了，他的心中依然还有些不相信红青这个挚友，这么早就已经离去了。

燕长京的消失本就已经成为了燕无言心中的一根刺，那怕按照外界所说，他已经收了东境斐家的斐红雪和斐东来为徒弟，可徒弟虽是徒弟，但是终究还是比不上儿子，哪怕燕无言再怎么想着将斐东来和斐红雪代替燕长京的位置，可他终究还是办不到。

如今红青这个挚友又已经走了，燕无言整个人有些崩溃地坐在了地上。

“我还想着，红青这个老东西还能够坚持几年，只要坚持几年，等待着林念禅的修为上去了，能够将我那消失的儿子给唤醒出来，这个位置，我也可以让给下一代的人，也算是能够告老还乡了，但他始终再和我说，燕长京没有事情的，我虽然时常这样安慰自己，可长京体内的荼毒，却又让人不放心。”

陈昂愣了愣，他从没有想过燕无言的身上的压力会是如此的巨大。

他信步来到了燕无言的身旁，也是坐了下来。

“长京的事情，我也算是略有耳闻，念禅也和我提起过，现在并不能让天澜当中的百姓回归原位，但他们在地府当中，应该也有着一定的实力，想要解决长京体内的荼毒，我想，只要念禅的实力能够上去，解决长京体内的荼毒，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长京这个孩子我也见过，你们父子俩其实性格都是一模一样，谁都不愿意低头服输，哎。”

燕无言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尸体，红青老人的离世，同样的也让燕无言暂为代替红青的首座之位，而候选人的选拔，也只能等到了年后，进行投票选择，其他的，燕无言也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处理。

他负责的是军部的任务，对于军部方面自然是极为的擅长，但是对于红青老人所处理方面的事务，却只能像一个小白一样毫无头绪，所以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所说，会尽快安排一个相关的候选人来，很大的原因就是在这一点上面。

“长京恨我不假，但我的心中也有过后悔，只是我没法放下我的面子，来和一个孩子进行道歉，现在虽然也知道他在地府当中，并没有任何的事情，只是我的内心深处，今年的这个春节，并不好过。”

陈昂顿时哑然，他明白燕无言的心情，在天澜还未消失的时候，虽然燕长京的确是和燕无言闹翻了，躲在了天澜当中，可那毕竟是龙国之地，燕无言也可以随时随地都能看见燕长京的情况，可如今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虽然林念禅已经保证过天澜那些居民在地府当中确实是相安无事，但是燕无言也明白，如果让天澜成功地再一次回归到龙国的怀抱，绝对会引起西神的注意。

更何况那日炽天使长加百列的出现，如果不是地府当中的黑白无常的话，那么整座天澜也包括自己的儿子，都会成为这个炽天使长加百列最为虔诚的信徒，到时候想要救下整个天澜，却也是难上加难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

陈昂愣了愣，完全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安慰燕无言，虽然他们都明白事礼，也知道要大局为重，但是私底下讨论这些，也是无伤大雅。

林念禅坐在了邓鸿的身边，虽然眼神一直在看着台下的动作，但他的注意力始终在邓鸿的身上。

“你想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邓鸿无奈地说着，红青老人的离世虽然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真正这么一天的到来，却让陈昂和邓鸿两人，生平罕见地第一次产生了慌张的感觉。

“红爷爷，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会有这一种状态。”林念禅转头看着邓鸿，“我感知的出来，红爷爷虽然是用着最后一口气吊着，不让自己因此离去，但邓院长和陈院长，应该早就知道，龙国当中会有着延年益寿的灵药，只要能够炼制出来丹药，红爷爷或许因此可以延长寿命。”

“不，念禅，你不了解红青首座。”

邓鸿抬头，他的眼中也是灰蒙蒙的一片，林念禅看着邓鸿，邓鸿的眼中虽然有着悲伤的神色，但毕竟他还是清北大学的院长，不能够把那种悲伤的情绪，在自己的学生面前表露出来，虽然这也是陈昂和红青两人的意思。

“谁都知道，红青首座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太久，他的时间都恨不得是掰开两半来用，从我们意外发现红青首座的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我和陈昂两人就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我们两个人在讨论，讨论着是否拿出国库当中那些能够延年益寿的灵药，想要看看是否能够让红青首座的寿命延长些许。”

“不是我们不想，而是红青首座完全不让。”

邓鸿苦笑了一下，“红青首座在知道我们的想法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把我们狠狠地骂了一顿，而不是欣然接受我们的好意，他说，人迟早都会死亡，没办法像神明一样，能够与天同寿，与其将那种东西用在我身上，还不如将东西，用在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林念禅恍然，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前方。

红青首座生来，为了龙国，死后，也依然为了龙国。

这种忧国忧民的精神，已经值得太多人去尊敬了，林念禅握紧了拳头，虽然心中依然还是有所不甘，但还是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任何的话。

他虽然咸鱼，也喜欢打游戏，但并不代表他的心中就没有不去尊敬这个一声为了龙国的老人，林念禅在低下头朝着场中看去，对于红青老人的离去，他反而对全国大赛最后的决胜冠军，却没有任何的想法了。

他对于冠军人员，也没有任何的意思，虽然这个全国大赛是红青一手创办的，但也只能创办下去。

“念禅，这是红青的选择，我们没办法干预。”邓鸿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身边这个少年，“别太难过了，如果让红青首座知道你这个状态的话，怕是也不算安生。”

林念禅愣了愣，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无比的陌生，虽然他也明白邓鸿是在安慰着自己，可他的内心，却依然不愿意相信红青首座逝世的消息。

林念禅的心中已经泛起了阵阵涟漪，虽然他还有着生死簿和判官笔，能够强行修改红青的寿命，但是那修改之后所带来的因果，却不是如今九神原的林念禅能够抗衡的。

虽然北阴帝君已经将那齐天大圣的猴子之寿命，改为了与天同寿，生生不死，但林念禅如今的实力又哪里能够和北阴帝君相提并论？

“终究还是自己实力的不足。”林念禅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沧桑，邓鸿虽然有些猜测少年所说的意思，但他的手还是不断地拍在林念禅的肩膀上，林念禅虽然没有什么感觉，但他只觉得，这个新年，这个春节，过之无味，如同嚼蜡。

“我走了。”林念禅起身，朝着高台下走去，他一个人只想要安静一会，但是周围那高涨的欢呼声，让林念禅完全静不下心来。

邓鸿没有阻拦林念禅的离去，他也知道少年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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