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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岚阁
晓葵报“夫人,少爷,佩哲少爷到了,要给夫人您请安呢。”
“让他进来吧。”夫人缓缓地说。
“是。”
“干娘,儿子给您请安了,您万福。”佩哲一进屋就行礼拜到。
“哲儿来了,正好,洺儿也在,你们好好说说话。”
正说着,张管事进来说“夫人,少爷,前厅有客至,二爷已经过去了,着我来请夫人和少爷过去见客。”
“好,我们这就去,哲儿,你也过去吧。”
“好的干娘。”
客室,
夫人款款而来,身后跟着霍沄洺,佩哲在厅外站定,和晓葵羽泽一起等着。
“箫兄,嫂嫂,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和我徒弟。”
“阿忆,统书棋之首箫赫大人和他的夫人孩子,刚入京述职的。”
二爷互相介绍到,箫赫一家站起身,向夫人见礼,夫人回礼,坐到二爷身边。
“拜谢恩人!”两道声音,一音声重,一音柔轻。
箫赫大人的一儿一女俯身拜在地上,方向冲着沄洺。给沄洺弄了一愣,脑子一片空白,只呆呆地上前叫他们起来。
那姑娘站起身来说“当时小女初到京中就遇危难之事,若非少侠出手相助,小女真不知如何是好。”
沄洺打量着面前这个花一般年纪的姑娘,她的眼睛一下子便夺去了所有目光,眼尾轻轻向上挑,沿着她的眼睛划出一条完美且饱满的弧线,生的柳叶眉,牡丹唇,梨花肤,桃花颊,水柳腰,花容月貌,娇柔莞尔,容色清丽,气质高雅,如一块美玉,只可看不可触,和话本中对于仙女的描写无二。
只是,眼中略有些心思,周身气中有几分复杂。今日内着白色芙蓉裙,外披美蝶绿色锦裘大衣,发上一支碧玉簪,垂下青玉色流苏,搭在发髻上,额间轻轻点了珊瑚钿,面容上偶有胭脂,却绝不是浓妆粉黛,满身装扮都掩不住她的清秀。
《诗经》里说,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难怪刚才一拜,沄洺竟没瞧出,这是当日在街上随手搭救的那家小姐和公子,本以为就是一面之缘,不想还有今日一见。
箫赫大人说“二爷真是教徒有方啊,高徒武艺高强,侠义肝胆,真是不辱二爷威名啊!”
二爷笑着说“箫兄言重了,他不过是个尚未出师的毛头小子,仗着自己有些功夫,成日里给我惹祸。”
沄洺听见二爷这话,听出了语气中的满意。
二爷接着说“洺儿,你带箫公子和箫小姐出去逛逛园子,我们这有事要谈。”
“是,师父,徒儿告退。”
出了门,会上佩哲,几人走远了些,到了一处亭子。
这里,是小时候二爷锻炼他耐热的地方,每到夏天,躲开正午,就在这大太阳下,让小小的沄洺扎马步,每一个时辰就到亭子里休息会,那时候,夫人总会叫晓葵提前备上凉糕冰饮,还有一直冰着的瓜果给他,生怕他不耐暑气,热病了。
“我叫霍沄洺。”
“箫家长女箫祁韵。”
二人互相行礼算是认识,箫祁韵介绍他的弟弟箫庐凇给沄洺,沄洺也介绍了靳佩哲。
霍沄洺也不太会说话,不像靳佩哲,天生就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一聊起来游刃有余,沄洺是慢热的性子,需得要些时间才活络起来。
箫家的小厮寻了过来“公子,小姐,老爷夫人已经谈完了事,咱们要回去了。”
靳佩哲正和庐凇谈到御马术,几人正聊在兴头上,便说“横竖你姐弟二人也在京中住下了,此番很有兴致,不妨以后就多多来往。”
沄洺虽然话不多,但是也觉得与这姐弟二人投缘得很,于是说“除夕之后的上元节,京中历来重视,几个主街都是可去之处,不如那日,我们一同去热闹热闹吧。”
这话虽是和箫家姐弟说的,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箫祁韵,箫祁韵抬头迎上沄洺的视线,未曾转开,而是笑着道“好呀。”
说完,他二人就回客室迎着爹娘一同离开了,佩哲倒是没急着走,和沄洺离开园子,继续逛着,佩哲说“我说多多来往不过是句客套话,你怎么还当真了,还要上元节跟他们一起放天灯看灯会,往年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和你这个黏在你身上的小厮嘛。”
沄洺在佩哲面前就自然极了,说话从不遮掩,是因多年来佩哲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说是沄洺比佩哲还要年长些,有些事从来都是沄洺护着佩哲,但也有时候,佩哲看得更清晰,身在豪门大院里,他从小就被当成主君培养,除了武功以外,他学的更多是治家理事之道,研究的是如何做好一家之主和如何做好一代纯臣。
“我瞧着祁韵和庐凇挺不错的,名门之后,贵胄家子,举止有礼,说话也耐听,不像京中有的少爷小姐,家里趁些银钱,就用下巴看人,像尹家那个,我看见他就想打他。”
“尹家少爷我瞧着也不顺眼,但你还是忍忍,不瞧他不就行了,你一动手,委屈得可是你啊。”
“不委屈,我打他一次,他能老实个把月,师父打我一次不过才疼三天,也是我赚了。”
佩哲听沄洺这话有些无语,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不过我瞧着箫家那个小公子倒没什么,就是太听他长姐的话了,你没发现我们说话的时候,基本都是附议他姐的,不过偶尔才言几句,但是相比较来说,他长姐就感觉不是那么清纯透明,好像眼睛下还有眼睛似的,你觉得是不?”
他刚说完这话,沄洺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长腿一迈,快走几步把佩哲甩在后面。羽泽快步跟上自家少爷,也哼了一声。
佩哲站在原地,冲着他们主仆二人大声说“嘿,什么意思这是?”
佩哲没在意,回头换了条路,回府去了。
亥时,
清云轩,
沄洺已经更衣毕,躺在床上,翘着腿说“羽泽,你觉得箫家小姐好不好?”
羽泽正在收拾明天沄洺要穿的衣服,随口回了一句“我看少爷你跟他家小姐挺投缘的,今天第一次见面,你就与人家说了那么多话。”
“你觉不觉得她说话特别温柔,跟师娘一样。”
“不觉得,夫人的温柔是能入人心那种,听着就觉得知性大气,大家闺秀是刻在骨子里的,那个箫小姐,可能是我第一次见她,还不熟悉,我感觉有些别扭。”
“啧,你懂个屁。”沄洺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有些烦闷。把被子一扯,翻个身向塌里,“熄灯!我要睡了!”
年历二十九,
习武堂在小年那天就放假休息了,内宫也放出话来,停了朝会,二爷闲在家里,和夫人沄洺一起亲自操办着除夕的事宜。
过年的这一个月,是每年霍沄洺最高兴的一个月,功课全免,剑也不用练,书也不用看,每日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想干嘛干嘛,无论惹出多大祸事,二爷连一句狠话都不会说他,更不会罚他些什么。但是沄洺这么多年来,从不在过年的这一个月惹什么事,因为他知道自家师父在教育他的问题上,从来都是记忆力很好,虽然不在年节中罚他骂他,但是每笔账都是记在师父心里的,要是他顽劣得太过分,等过了年,定是要有一份狠狠的教训。
每到除夕前,家家户户都是忙得很,一年才有这么一次能够心安理得地将自家藏着的珍馐美味一一摆在桌上的时候,君上给各家的臣子都发了津贴,也在这一天大开国库施粥给流民,鼓动员外世家,都拿出部分钱财支援一些吃不上饭的贫苦人家,每年的除夕都有些冷,君上希望不要在除夕这种本应该举国同乐的日子,还有他的子民因为缺吃少穿而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晓葵进来说“二爷,夫人,箫家小姐在外,说是家里有东西送过来。”
沄洺也在屋里,二爷和夫人还没开口,他便先说“快请快请!”晓葵听见,还是示意二爷,二爷颔首后,晓葵才敢带人进来。
“小女给二爷夫人请安了,洺少爷安好。”箫祁韵冲着二爷夫人行礼之后,又向霍沄洺见了礼。今日的箫祁韵换了一件鹅黄色的裙子,外面只有一件红色绣福的袄子。身后跟着的丫头手里提着食盒。
霍沄洺呆呆地看着来人,竟忘了回礼。
夫人迎了箫祁韵进屋“箫姑娘来了,快坐。晓葵,去烹茶。”
“不必了霍夫人,我家阿娘有些做糕饼的手艺,这是我们那边最特色的七彩福糕,我们家乡有习俗,除夕前夜将家中亲手做的福糕送给别人,就将福运传递下去,我爹爹特意让小女和弟弟送给二爷家和靳侯爷家,以此聊表心意。”箫祁韵举手投足翩翩,说话轻声细语。
晓葵上前接过食盒,二爷说“替我回去多谢你爹爹和阿娘。等过些日子,我们全家定前去拜访。”
“是,小女一定带到。”箫祁韵又微服身子,“家中还有事,小女先回去帮忙了。”
夫人说“那就不留你了,日后随时来玩。”
“霍夫人留步吧。”
箫祁韵带着丫头离开了,沄洺的眼光一直紧紧跟随,直到她的身影已经出了院门,消失不见。
夫人打开食盒,一碟子精致的点心,每一个都是小小的,有七种颜色,造型也是精致得很“箫家夫人的手艺还真不错,瞧这点心做的,看着就好。”
除夕夜,是团圆夜,所有人都要聚在家里,有阖家欢乐之意。就连霍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平日也是不常吃些肉食的,今晚桌上摆着鸡鸭鱼肉,还有鲜菜。二爷向来仁义,每年的除夕,家丁侍卫都领有月例外的津贴银子,各自回家团圆,没有亲人在京的,就几人一伙,开了桌展吃酒作乐。
晓葵,羽泽和张管事,都没有亲人了,也不是寻常的下人家丁,除夕这天晚上,他们几个与二爷同在一张桌上平起平坐,完全放开心性,不用顾忌身份尊卑。
旁有火炉燃着温酒,沄洺也得到特许可以吃些酒,这是第一次二爷许他饮酒,尝过酒的味道,便由此爱上。
几人推杯换盏,每人都要说些吉祥话,欢快地玩着酒令,就到了子时。子时,是沄洺最乐呵的时候,所有人都给少爷准备了礼物。
每年过年,君上都派人将火药制成烟花,定时定点一齐燃放,漫天的烟火点亮了整个内安城,夜如白昼,火光如炬。众人走到院子里,一齐欣赏这一场盛大的烟火。
空中应景地落下几片雪花,温柔地掉在身上。
两处相思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上元节,
这日有些冷,长街上自暮临时分便点起了大红灯笼。二爷和夫人这日也要一起去街上赏灯,自是没空搭理沄洺,男孩挑了一件夫人新给他做的藏蓝色的袄子,毛茸茸的兔毛领子很是保暖,这颜色,也是衬得他面色极好。
沄洺跟羽泽怀里都抱着取暖的手炉,跟佩哲见面后就一齐去箫府找祁韵姐弟。
箫府,
箫庐凇手里抱着两个手炉,跟祁韵说“姐姐,今日外面降了寒,我们把手炉带上吧。”
箫祁韵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放在家里吧。”
说完,两人就出了门,与沄洺和佩哲会合。
今日的箫祁韵,打扮得如常一样小家碧玉。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袄,里面是娇嫩的粉色夹衫,裙尾一摆,翩若惊鸿。
长街上的商户都找准机会点起了各色花灯,各家的公子小姐,都在这一日相约上街来,在五彩的灯火中,公子小姐间的气氛都是粉红色的,街上香车宝马,闹闹嚷嚷。
几人沿着长街的人头攒动走着,祁韵突然说“出门前没想着这么冷,忘了带手炉,现下惊了风,才觉得有些凉。”
箫庐凇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姐姐心里买的什么药,便也没插嘴说话。
沄洺听了后,立刻停下来,将自己的手炉塞到箫祁韵手中,说“用我的吧。”
“这怎么行的,你也会冷的呀!”箫祁韵装作受惊的样子,匆忙地要将暖炉还给沄洺。
沄洺回头将羽泽手里的暖炉夺过来,“这下行了吧,你是女孩子,受不得凉。”
箫祁韵接下手炉捂在怀里,回了沄洺一个甜到骨子里的笑。
羽泽一脸懵,却又没办法,自家少爷嘛,当然得他让着。只能把手揣在怀里,稍微取取暖。
沄洺喜欢这种温婉可人的,佩哲就很是看不上。
长街尽头处搭了一处台子,每年都有打灯谜的活动,猜中的有奖品,每年的灯谜都不一样,奖品也不一样。
几人走到近前,看着红灯笼坠下的彩色布条,上面用极好的书法写了灯谜,其余的已经有人猜出来,还剩一个,没人猜中,大家你一声我一句地讨论着,沄洺几人也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上。
谜面单字一个雨。
沄洺向来对这些文的东西不感兴趣,看了一眼也没什么想法。
箫祁韵喃喃道“雨,天水即为雨。雨,水也。池?”
掌柜凑过来拱手说“这位姑娘,当真才高八斗,颇有学识,此谜面的谜底就是池字。”
佩哲又反应了一会“还真是。”
沄洺对祁韵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分。
领了奖品,是一对金钗,沄洺从掌柜手中接过,递给祁韵,“给,这奖品真适合你,你戴上这钗,一定美得不可方物。”
祁韵笑着接下,“其实也不过就是凑巧想到了,那布条上的其他灯谜,我可是一个都不知道呢。”
佩哲说“恭喜恭喜,不论奖品是什么,猜得上元节的灯谜,都是好彩头,未来一年都会顺顺利利,福满乾坤。”
箫庐凇说“前面铺子里做得牛乳糕很是不错,我姐姐很喜欢,不如我们一起去?”
箫祁韵点点头“我喜欢甜的,牛乳这种东西,做成什么我都喜欢。”
沄洺迎合说“好啊,我之前也去过,他家的牛乳茶用料讲究,配上时令瓜果,很是不错。”
羽泽慢步落在后面,跟靳佩哲小声说“佩哲少爷,我家少爷最不喜欢的就是牛乳了,他总说甜的发腻,之前跟您去过一次,再也不踏那家的门了,今日是怎么了?”靳佩哲“嘘”了一声,羽泽立刻噤了声。
“你家少爷说变就变,我怎么知道?”靳佩哲说,“跟着去就行了。”
进了铺子便有小二来将几人引到座位上,要了一壶热的牛乳茶,一碟牛乳糕,一碟紫薯蒸,还有几样特色的糕饼,都是按照祁韵的口味点的。
沄洺递给羽泽一个眼神,羽泽立刻掏出银钱给小二。
箫庐凇说“不可不可,是我们说要来这家铺子的,自然是要我们来付账。”
“下次,下次你来付账,我定不跟你争。”
箫祁韵点了点头,“争什么,日后我们还要常走动,谁付帐不都一样。”
“说得对。”沄洺表示赞同。
小二来上菜“公子,您的糕饼好了。几位慢用,有什么事就招呼小的。”
羽泽替几人都倒了杯茶,佩哲几人一饮而尽,只有沄洺那杯,一动未动。
几人聊了几句,沄洺又要了一份牛乳糕带回去给师娘,夫人一样喜欢甜食,最喜欢的就是这家的牛乳糕了。
入了夜,今日城中解除宵禁,漫天的星火将这座小城笼罩在极光之下,一片火树银花的祥和之气。
过了亥时三刻,就是要燃天灯的时候了,君上看重上元节,超过了看重除夕节。
上元节,有燃尽天灯直达星河的传统,寓意着祈求上苍保佑,点燃天灯,要对着苍穹许愿,听说这一日,许的愿望都会被仙莪一一记录下来,都会成真的。
小城的所有长街尽头处,连着的是一个巨大空旷的天台,这里是君上祭祀专用,平时的时候有重兵把守,平头百姓不得入,只有在上元节这天,没有宵禁,没有看守,亥时便开门放百姓入,全城的才子佳人都可以到这里占个位子,一起燃放天灯,这天灯是君上吩咐内宫特意定制的,又请了人在上面作画题字。
二爷跟夫人嫌这里人多,他们的身份不好露面,所以之前的上元节,都是沄洺跟佩哲羽泽三人来这里放天灯,许愿祝福,祈求平安。
这次,几人在进门处选了各自喜欢的天灯,登上天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两个站在一起。天台旁边有个大钟,子时一到,便有僧人敲钟,一共九声,钟声之大,全城都能听见,传声之远,内宫里的君上也能数着钟声祈福。
敲钟僧人已经站上了钟台,钟声开始了。
一声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二声愿家国安宁,世事平安。
三声愿世间大义,终有人念。
四声愿人无贪嗔,百千无忌。
五声愿君臣有道,礼下万民。
六声愿众生无苦,化戒千里。
七声愿各家团圆,福寿安康。
八声愿登科状举,前程如锦。
九声愿有缘千里,终能一叙。
伴随着钟声的敲响,天台上的众生都噤了声,虔诚地点燃手中的天灯,闭上双眼,心里默默许愿。
女孩闭上眼睛,脑中想的是希望众神保佑,家宅安宁,万事平安。爹爹仕途有道,弟弟前程万里,小女惟愿心安,无存贪念,不再奢求其他。
男孩一偏头,女孩的神色正落在他眼中,他也闭上眼睛,想的是希望上苍好好庇护她,不要让世俗污染她的美好。希望她永远喜乐,世间无羡,百岁康宁,千岁无忧。
钟声传的远,这边的声音由浅到无,天台上又恢复了喧嚷,已经夜深了,燃过天灯,就算过了上元节,几人便各自回了家中。
星岚阁,
“师娘,徒儿回来了,给您带了您最爱的那家铺子的牛乳糕。”
夫人一脸欣慰地笑“谢谢我们洺儿了,出门玩还惦记着师娘喜欢他家的糕。”
二爷说“你们走得挺远的,这家铺子不在主街上。”
沄洺回到“是啊,就顺着长街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还猜了会儿灯谜。”
“嗯,上元节也算是过去了,这个年算是过完了。明天开始一切都回归正轨了,你也收收心,该练剑练剑,该温书温书。少惦记出去玩。”
“哦,知道了。师父。”沄洺虽是嘴上应着,毕竟是少年心性,闲不住,已经跟祁韵约好了过几日一起去交华楼尝尝新来的厨子做的鱼,据说烧出来的鱼肉雪白,没有一根刺,做成立起来的样子,好吃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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