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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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卓然撇撇嘴，没吭声。

“好了，莫要使小性子。”小庄氏食指轻点谢卓然的额头笑着道，“姑娘和公子好生玩儿，别让人家看了咱家的笑话。妾身就先回自个儿院子了。”说着又向不远处的公孙浩然歉意微颔首一笑。

谢卓然还想让其留下，转而想到庄氏曾向她说起过的规矩，也就罢了。稍稍沉思道“娘亲近来甚是想您了，今儿日子巧我陪小姨一同去？”

“你这丫头又是做了什么事？才搬出妾身来，二爷是不在家？”

谢卓然扯了扯小庄氏的袖子，不断轻轻摇晃着。又疑惑地问“小姨衣裳怎还有一股中药味儿。”吸了吸鼻子很是厌恶这带有陈年的味道。

“好，待会儿换过一身衣服便过去。也不劳烦姑娘了。”小庄氏无奈地解释，“这不方才去了去了一趟库房。京城日暖渐潮湿，老太太的腰间又开始疼了，大夫开的有些药呀需得在库房找找。一时半会儿的难免染上了。妾身知姑娘向来不喜——诶，就先回了。”

未几，小庄氏就离开了。谢卓然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后才回过神。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摇了摇头又向公孙浩然走去。心念着想不通的，就不想了去。

谢卓然见公孙浩然尚在神游，突然来了兴趣。狡黠一笑，面上转而又是一副高深莫测，“大哥哥可是看傻了？”

好一会儿，公孙浩然方才回过神。看到小姑娘正目光炯炯看着自己。俊脸喂喂喂一红，目光飘忽不定，唯恐被人看穿了心思。也自知自己所想很是唐突，于是有些结巴地说，“走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想来是这么个理。

谢家两位小魔头闹翻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各路牛鬼神蛇蠢蠢欲动。那头伺候谢玉锵的丫头婆子们渐渐开始不得不为自己寻个好去处。于是就有了这一幕——不说苛刻主子，但也是常怠慢。二房中人距离谢玉锵的地儿远，庄氏又有自个儿的事，难免应接不暇。这天高皇帝远的，自是得讨好小祖宗呀。

不言而喻自然是谢老太的心尖儿宠——五姑娘。

这天谢府上布置的甚为隆重。这二姑娘虽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但其中的布置比嫡女更甚。来的人无不是知晓二姑娘手段通天，宫里的那位爷都被其牢牢把握。朝中的老狐狸们大多都见风使舵，得势自来恭贺，而余氏作为其亲母，也是沾了那么些光。

宫里的那位生怕谢府亏待了二姑娘去，就提前与谢老太说有皇家宗室之人为其做正宾加笄。而此荣誉也就谢二姑娘头等一份。

府门前的下人一边唱礼一边笑着迎候。而作为谢梦笙的父亲在自个儿同僚中挺直了腰板，面上笑得宛若花儿般的，不难看出他今日的好心情。直拱手言“多谢多谢”。

如烟阁里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谢梦笙着盛装坐在铜镜前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倒影。发间未有簪钗，只一丝不苟地被嬷嬷挽起。额间的花钿红得出奇——没人知晓自己向来更喜艳红，今儿一切刚刚好。

谢梦笙的嘴角微微扬起，镜中人儿的嘴角也微扬。

“姑娘看见了？”

余氏进来看到坐在铜镜前的谢梦笙又笑着说“二姑娘今儿就是及笄日了。过些时候恐就要进宫做主子了，姨娘不能为你做别的。如今就只有两件事同姑娘说道。”

她顿了顿，“这女人呐，得宠都是小事。他能给你的，也可收回去。别像是姨娘这般雨打萍的。男人的爱不算是什么，要紧的是早日诞下麟儿。母凭子贵的道理，二姑娘可知道？”

余氏见谢梦笙若有所思地点头后，才满意一笑又道“这第二啊——”她拖长了声调，“第二啊，是家事。三姑娘眼见着要相看婆家了，你们是亲姐妹相互帮衬些。三姑娘好了，娘家自是就好。姑娘背后的靠山也就硬得多。”

谢梦笙站起身向其福身只道“是”。

皇家宗室中来得是经三朝的平阳郡主。此人在京中名声只存于老一辈的耳中。而这位郡主的到来，也引得谢家众人诚惶诚恐。唯怕哪里不合礼数，怠慢了贵人。

净手，拭干又焚香。平阳郡主走到谢梦笙面前，高声祝词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岂，介尔景福。”又取过有司手中托盘中的梳子，为谢梦笙加笄后立于一旁。

这边谢嫦上前为其正笄。低声道“姊姊，恭喜。”

谢梦笙笑笑上前一拜，意为谢父母之养育。

好一会儿，平阳郡主复净手，拭干又在香前焚手，再接过有司盘中的簪子，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寿胡福。”

继而谢嫦上前轻轻取下在谢梦笙发间的簪子，待到谢梦笙跪坐时候又为其再次插入发间。谢梦笙站起身面向平阳郡主规矩地行正规拜礼，见平阳郡主满意略颔首后又向东跪坐。此时平阳郡主三次净手、拭干再焚香。

有司的托盘中尚还有一顶钗冠。以银为主体，四角以珍珠做流苏。中有白玉镶嵌，下坠下一颗淡粉珍珠。

平阳郡主将发间其中的簪子取下，双手托冠戴在谢梦笙的发顶。谢嫦又上前来为谢梦笙正冠，转而退在一旁。

“皇上有旨——”忽然，匆匆进入数人，为首的太监打开手中的圣旨重复高声道，“皇上有旨！”

众人连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家二女性温婉贤淑，深得朕心。且尔识大体，知进退，懂规矩。特封以妃位，赐尔‘惜’字，于今月十六入住玉烟宫。钦此！”太监收拢圣旨，边上前笑着道，“惜妃娘娘，这可是头等殊荣。咱家伺候皇上这些年来，从不曾见过对其他宫的这般。”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谢梦笙行大礼道，又恭敬起身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

谢自清笑着道“有劳公公走这一趟了。”

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子，微微掂量了一番，“这些碎银子就当做是给公公的茶水钱。区区小钱而已，还望莫要推辞。往后小女进宫还需地您多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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