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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在饭厅再次召开了家庭会议。除去今天早上的九人,岳云飞和妻子也加入了会议。

“大小姐,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妥当。”黄兰对岳红梅说。

而付强提出了反对意见:“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董事长自愿离家出走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不赞成交给警方去办。”

“但是我们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啊!我倒是觉得他被某人带走的概率更大。”岳云飞说。作为他而言,肯定希望用一种能更快确定岳林生死的方式。

“带走?是如何办到的?这里可不是无人公馆啊!”付强反驳。

“就算不是强拉硬拽,也有可能把他骗出家里的嘛。”

“这样就更不能报警了,按照你的说法,带走董事长的很可能是亲属,或者是非常熟悉的人呢。”

在他们几个讨论得热火朝天之时,岳红梅只是在边上默默地听着。是在反复斟酌是否该报警、还是正考虑其它的事,在旁人眼里无从知晓。

“姐姐,该如何是好呢?”

正当岳云飞追问岳红梅的时候,门铃响了。在场几个人的表情就像突然被通了电一样猛地抽搐了几下。

“这种时间会是谁啊?”付强气呼呼地问道。

黄兰走过去接起了对讲电话,小声言语一番之后,走到了岳红梅身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岳红梅直点头,说:“把他们带到会客室去吧。”

“岳红梅!”

付强用惴惴不安的表情看着妻子,而她则显得泰然自若。他接下来本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开口。

杜云祥跟在黄兰后面来到大门口。

出现在玄关的是三个警察。他们掏出证件证明身份。年长的男警察是市刑侦支队副队长兼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年轻的警察是组员郝东。年轻的女警察是组员孟晓春。

岳红梅迎了上来:“我一直在恭候你们的到来,里面请。”

“请你们帮忙找我的父亲呀。”岳红梅看着警察说。

“岳林董事长是本市的著名企业家,目前下落不明,我们会努力查找的。”田春达说。

“有您刚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岳红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请务必要帮我找到父亲。”她又对杜云祥说:“关于董事长的近况,你应该是了解得最清楚的,请你和我们一块儿,向刑警提供一些必要的信息。”

“我知道了。”杜云祥点头。

在岳林的书房,杜云祥与警察们迎面而坐,此时他脑里的念头是:大事不妙。岳红梅和宣燕坐在他身边,杜云祥做梦都没有想到岳红梅会叫来警察。

警察在房间内巡查了一番之后,田春达双手背在身后,对杜云祥几人说道:“现在必须要告诉各位的是,根据目前所有留下的证据,岳林老先生并非出于自愿离开了这栋房子,而是被某人带走的。”

岳红梅坐在杜云祥边上,一边作着深呼吸一边端正着自己的坐姿。虽然田春达多少注意到了她的反应,但语气丝毫未作任何改变,继续道:“关于我这么推断的根据,待会儿再向大家说明。总之我们现在必须考虑的是,何时、由谁、出于什么目的、把岳林老先生带去了哪里,这些问题。让我们先从第一个‘何时’开始推理吧。”

随即,田春达伸出右手,用食指指着宣燕。“你的推理是什么呢?关于岳林先生‘何时’被拐走这一点……”

宣燕冷不防被点到名字,差点惊慌得羞红脸,不过她还是设法摆好姿态,回答:“那多半是……半夜里吧?”

田春达顿悟似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他的女助手:“昨天和今天早上,门窗的上锁情况如何?”

杜云祥从一开始就非常注意这个女助手,田春达在作推理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房间的细微部分。

虽然突然问到了她,但她依然用沉稳的动作翻着笔记:“根据刚才黄兰女士所言,她昨天晚上十点左右锁上了所有的门,今天早上也原封不动地保持着当时的状态。”

她口齿伶俐地说道。

“其中有可能从外侧上锁的有哪些?”

“只有大门,其他的只能从里侧上锁。”

“知道了。”田春达又分析说:“这个房间的窗户也上了锁,如果半夜要把岳林带出去的话,就只能从玄关走。可再怎么胆大包天的犯人也不敢这么做吧?这么一来,犯人就肯定是十点之前作的案。”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杜云祥抬头望着田春达那张无表情的脸,说道:“我觉得您刚才这一系列的推理,外行人也完全能想到。谁都不会认为把董事长拐走的是一个外部入侵者。”

然而,田春达依然用不参杂任何感情的声音辩解道,“我得按照顺序说。”

“据说岳林老先生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是在九点半左右,也就是说,犯案是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内完成的。不过,岳林先生是不可能从入口的大门被带出去的对吧?不,就算并非不可能,这也太危险了,犯人绝不会冒这种险。那岳林先生就只能是从窗口被带走的。那想必大家都能大致猜到岳林当时处于何种状态了吧?不是失去了知觉、就是手脚被绑,总之是处于无法抵抗的状态。到这里,我们来推测一下昨天晚上犯人的行径好了。”

田春达慢悠悠地走到入口处的门口,然后作了个180度的转身。

“假设犯人在过了九点半时,来到这个房间与岳林见了面。虽然不知道他们俩之间进行了何种交谈,不过能够确定的是,岳林先生在交谈过程中丧失了警惕。而犯人趁机用麻醉药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昏迷,并将他丢出了窗外。之后这个人锁上窗户和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大门。只不过这里出现一个问题,门的钥匙是在……”

田春达说到这里,岳红梅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在岳林的书桌里摸索着,杜云祥则从一旁看着她。

“没有了,果然!”

“什么?”田春达问。

“钥匙圈,父亲所有的钥匙都挂在上面。”

“那也包括这个房间的钥匙吧?”

“嗯,那是当然。”

田春达点点头,对女助手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记录下了什么。

杜云祥内心算是松了口气,庆幸着自己藏起了那串钥匙。如果被找到的话,就又会出现犯人是如何从这个房间离开的这一大谜题了。”

“钥匙的问题解开了,那我继续往下说。如果有共犯的情况下,那名共犯会等在窗外把岳林先生运到车上;而如果只是单独作案,那犯人自己就会从大门绕到后院再处理失去自由的岳林。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犯人的行动会隐藏在黑暗中。”

没有问题吧?田春达的眼神仿佛在问在场的人,同时窥视着他们的反应。不知何时,那名女助手也走到了他身边。

“这个推理没什么问题。”

杜云祥说,“犯人估计就是用的这种手段,不过从作案方法上能推断出犯人是谁吗?”

随即,田春达脸上罕见地浮现了笑意,说道,“从刚才的推理中完全可以缩小犯人的范围,首先是九点半至十点这段时间曾来过这个房间的人;第二是会开车的人;最后就是与岳林先生非常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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