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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丈的距离眨眼间就消失。
那几乎不能分辨是个人影。因为实在太快。
下一瞬黑影已到杜开后背。
在这个身影面前,老狗之前的扑击就好似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杜开好似被死神的锁链缚住,身后汗毛刷地立起,身后的杀气出现得毫无预兆,突然间就来到近前,他几乎已经看见地狱的大门。
生死之际爆发出的超乎寻常的警兆,让他在杀气凝实前就狼狈的向前滚去。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的气势。
就好像哪怕只剩下半条腿,半截身子,也要躲开的气势。
就地一滚,狼狈万分。
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
只是等他爬出老远,回头来看时,才发现自己满身擦伤,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多了个人,黑衣人。
冷汗如注。
杜开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经历了多大的恐惧。
“他,他是……谁?”
杜开哆嗦着唇齿,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事实上他也不需要什么回答,只不过他此时总要说点什么,否则,他怕自己会就这样疯掉。
疯掉?
他被自己奇怪的想法所震惊。
自从他攀上王英,决定再也不受人欺负后,就以为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惧怕。又怎会仅仅一个照面就被人吓得疯掉?
这人究竟是谁?
是谁。
这难道还需要问吗?
周围人也被来人这股气势所慑,一时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愣愣的看着他。
是不是这人有着让人不愿与之为敌的力量?
来人手握一柄直刀,反手一挥,便劈开了痴鱼身上手腕粗的锁链。
铁链的裂响似乎敲打在众人心头。
他扶起“晏诗”,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庞。
一袭黑衣,身材魁梧,头发紧束于脑后,黑巾蒙面,只有一双湛湛有神的眼睛露在外面,眼里似有两团火焰在烧。
“晏孤飞,你果然来了。”
严天行不知何时已到近前,身形不偏不倚,拦在了来人的去路上。
所有人心头一震。竟然是他!果然是他。
武林第一快刀,这消失了快三十年的称号,如今重又在众人心头响起。
方才对战的双方,如今心有灵犀的站成了包围圈,将来人和痴鱼团团围住。除了杜开。
“哈哈哈哈,”那人笑了,“你就是天下第一走狗?”
这人有种奇怪的气质,哪怕他在说走狗这样的词时,给人的感觉也依旧坦荡中正,仿佛严天行历来就叫做走狗,而非神捕。
双目神光如电,好像没有什么能遮掩它的风华。如果真正的晏诗在这里,她一定能够认出这双眼睛。
严天行面色不变,缓缓活动着手腕,将之抬到最舒服的出击位置,“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就走不了。”
“是吗?我倒试试。”
晏孤飞也松松踏了一步,隐隐将痴鱼护在身后。
严天行扫了一眼半隐于他背后的人影,面无表情,“那就看看第一快刀的本事吧。”
说罢人已如离弦之箭,斩向晏孤飞和“晏诗”握紧的手腕。
晏孤飞松开了手。
他要的就是这一点。
然而晏孤飞这次的攻击,他可承受得住?
刀出如龙,映在刀身上的火光宛如活物,反卷向严天行手臂。
外人只觉烈焰扑面,眼睛都睁不开,严天行身在其中,已如同身入熔炉。
严天行意在将晏孤飞和“晏诗”再次隔开,本不欲硬拼,否则凭他同众多穷凶极恶之徒周旋半生,安有命在?生死之间夺得的天下第一神捕名号,又岂是徒有虚名?
他余光看见晏孤飞手上一动,便飞身疾退。
身后杜开丁冠等人的数把弯刀分别从严天行的颈边、肋下、腰侧中伸出来,替他接住了晏孤飞的惊鸿刀。
一时间交击声凝成巨响,震得人鼓膜发疼。
众人的刀均被那晏孤飞手上那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直刀压下。,“噗噗噗……”连响四声。
四把武器全都被这随便的一刀压入地面,虎口登时发麻。
四人唯有一身钢筋铁骨的肥鸡情况稍好些。马林手臂已经开始发抖。
仅仅一招!
还不是真正面向他们的一招,晏孤飞的实力到底强绝到何等地步?
众人心头重得好似被一座大山压住,动弹不得。
皆称他刀最快,可从未听说他的刀也很重。
按理说既然重了,就不能快。
他竟然能这般重,还能如此之快,这“第一”的分量,比原先自己所以为的,还要沉重得多!
严天行没有给自己太多反应时间,他足尖向后一点,手腕按住老狗肥鸡的肩头,再度前掠。势如虎豹,手中弯刀如开山巨斧般自上而下劈向晏孤飞。阻断他再次抓住“晏诗”的意图。
通州统领见机,迅速组织人手将“晏诗”攻去,薛家和鱼龙卫六人则将晏孤飞围在当中。
“杜开,你在干什么,结阵!”
严天行一声充满真气的大吼,杜开这才重新稳住心神,提刀加入战场。
“保护好自己,我就来。”晏孤飞一声大吼,刀势再起,往上架住严天行的攻击。
此时杜开三人的攻势也已杀到。
分为上中下三路封死晏孤飞各处要害。
老狗肥鸡则一个瞄准他的左腿,一个锁定他的右胁。
而晏孤飞却突然从原处消失了。
说消失并不恰当,因为他此时整个人好似在刀瀑中起舞,脚踩一人刀背,左脚踢中一人手腕,身形如龙翻腾回旋,一柄惊鸿刀拨云见日,身上何曾渐血半分。
“不好,住手!”
严天行顿时大喝。
即便如此,丁冠的弯刀还是打飞了老狗的暗器,肥鸡的铁掌则抓住了杜开的刀。
而马林则抵上了严天行的脚踝,头顶正对着严天行的雪亮刀锋,映出他惨白的神色。
晏孤飞却现身在了马林原先的位置,
“游龙步!”
严天行嘴里惊呼着。瞬间手腕一偏,刀锋擦落马林的头发斜劈开去。
“你知道得挺多。”晏孤飞道。
“你的资料流传甚少,但大名鼎鼎的惊鸿游龙步,我还是知道的。可惜从未见过,曾一度引以为憾。今日终于亲眼得见,果然不凡。”
“谢谢。”晏孤飞诚恳道。
“我还知道,惊鸿刀法有个致命的弱点。”
“噢?请指教。”
“就是真气耗得太快。”
晏孤飞没有说话。
严天行继续道,“像这样的出手,只会越来越少。到那时,我必胜。”
“你说的,一点没错。”晏孤飞努力调息体内的气息,并未否认。
有些人,哪怕是死,也坦荡磊落。
“既然如此,又何必坚持呢?束手就擒吧。”
“我说了,我想试试。”
晏孤飞说完,先行出手,身形一闪,人已到严天行面前。
严天行招架,侧身横踢,晏孤飞将刀一拖,人已躲开,刀柄却恰好击在老狗的胸膛。再弯腰避过肥鸡的铁掌,一脚扫向严天行的下盘。
严天行向后一撤,却见晏孤飞招式不变,划了个圆弧,丁冠还没叫出声,人已失衡倒下。
没有半点花纹的惊鸿刀毫无气势的再向严天行而来。连风声也没有带起一丝。
严天行却如临大敌,出手便是全力压上,只凭借比晏孤飞多练了十余年的真气,压制他的速度。同时借助杜开肥鸡的掩护,一躲再躲,一避再避。
晏孤飞深知敌众我寡,不可久战,刀锋所指,从来只有严天行一人。刀光好似金芒追身,紧咬不放。
严天行苦心周旋,三五次被惊鸿刀划破衣衫,皮肤流血。但皆无重伤。
晏孤飞眼中渐生赞叹之色。
严天行眼中,却是看穿了他欲求速胜之心,两人交手一碰即退,并不给晏孤飞咬死的机会,并指挥其余五人联手夹击。
渐渐的,严天行发现,惊鸿刀没有之前快了。
“你慢了,”严天行道。
“一点点。”
严天行吞了口唾沫,“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杜开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马林的手也抖得不那么明显,老狗吐了口污血,肥鸡努力调息震荡的肺腑。
五人再度结成了阵势。
严天行的眉头又皱紧了一些,他开始生出了紧张。
人并非只有在害怕的时候会紧张,即将胜利之时更会紧张。
严天行此时就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兴奋,才将眉头越皱越紧。
晏孤飞动了。
目标还是他。
他熟练的后退,然而晏孤飞的刀却突然转了向。
此时杜开恰好顶上先前严天行的身位,即将在晏孤飞招式已老,新力未生之际给予重创。
可晏孤飞的刀却突然加速,刀锋直朝杜开胸腹而去,好似这一招他从来都没有变过方向那般自然流畅。
杜开的脸色变了,连火光都无法给他添加丝毫暖色。
太快,快到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看上去就像是他和晏孤飞合力,将惊鸿刀放入自己的胸膛。
正在后退的严天行气势暴涨,强行扭转身子,抓到杜开的衣襟,拼尽全力往后拖。
退!
再退!
退无可退!
这拼尽全力的疾退竟然没能拉开多少距离。
惊鸿刀在严天行的眼眸里变得越来越大,他的瞳孔却已缩成针尖般细小。
“不可能,”严天行心头还未来得及生出荒谬震撼绝望黑暗等种种情绪,就听见“噗”,一声轻响。
其实没人听得到这声音。
除了杜开自己。
他愕然的低头,前胸一个血点,慢慢在他眼前放大,越来越大。
血,流了出来。
他脸色灰败,绝望的捂住,身体向后倒去。
“醒醒!”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大喝。
“你还没死!”
严天行喊出这话之前,他只觉得一切都变得很慢,尤其当惊鸿刀刺进杜开身体之时,万物似乎都静止了。
却也因此,他无比清晰的看到了晏孤飞刀锋上那仅有的两寸长的血迹。
一切似乎又重新恢复了鲜活,血液重新在体内开始流动。战斗带起的风擦过头上深深的皱纹。
他一巴掌打醒发懵的杜开,“醒醒,你没事。”
随即将他甩开,突然福至心灵,朝某个方向大喝了一声。
“晏诗,你爹叫什么名字?”
虽然有些奇怪,但谁都没有理他。
然而严天行要的,并不是答案,他随着话音出口,他弯刀立刻放弃了晏孤飞,改朝着晏诗而去。
“晏诗”大惊失色,狼狈躲避。却因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看严天行弯刀即将凌身。
晏孤飞瞳孔一凝,手中惊鸿刀绽开一道华丽的踪迹,拼着背上生受马林一记弯刀斜撩,冲破众人封锁,赶到晏诗身边,出手拦下严天行。
严天行退步在旁,终于笑道——
“武林第一快刀,不过如此!”
“晏孤飞,你已经老了。”
“你人虽然还没老,可你的心,你的手已经老了。老得只抱得住妻儿,却握不住名动天下的惊鸿刀了。”
“但至少我知道为何而战。”
晏孤飞扶起“晏诗”,再度挡在她面前。
“你受伤了。”严天行示意。
“那又如何。”
晏孤飞眼中光华依旧,好似那道半尺的伤不过只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
“薛璧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的。”
“有了第一道伤,很快就会有第二道,第三道,到时候,我怕你还没来得及说,就死了。”
“就算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她在哪。”
严天行挑眉,有些不解,解释道,“我们不会杀她,和你不同,我得到的命令,是将她活捉。所以如果可以,我不想伤她。”
“我知道。”
“也是,”严天行看着晏孤飞衣衫上逐渐浸湿到前面的血迹,缓缓道,“如果不想连累无辜人,你又怎会绑架一个弱女子。”
“可是,你就不觉得自己太无耻了吗!”严天行话锋陡然严厉。
“是有点。”
晏孤飞出乎意料的没有否认,“但比起囚禁一个不愿曲意逢迎的女人,我还是深感弗如。”
“胡说八道,”严天行想要脱口而出,然而最终没有言语。他看着晏孤飞的双眼,莫名认为对方不会说谎。于是瞬间明白了他称自己为走狗的原因。
如果只是为了抓回一个不顺从自己的女人,他此刻也觉得自己不配称为捕头。
可上面所说,薛璧是刺杀王驾的从犯……
时间不容许他考虑太多,严天行握稳了手中的弯刀,“我不管什么原因,劝你还是莫做傻事。把薛璧交出来。”
“也许,你还能活命。”
“呵呵呵,”晏孤飞突然笑了。
“我原以为,你不会说谎。”
火光下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严天行觉得自己面色微烫。
皇命说得明白,通缉令上也写得清楚杀无赦。
莫说是他严天行,就连薛鳌,甚至王英,也保不住晏孤飞这条命。
似是觉得晏孤飞的目光有些刺眼,他提刀再次朝晏诗冲了过去。
晏孤飞挡住了严天行,却挡不住肥鸡老狗丁冠杜开等人。
四五柄武器仿佛说好了似的转移了目光,纷纷向着晏诗身上招呼。
挡得住左边,却挡不住右边,不消一会,晏孤飞身上便多了三四道伤口。
终于在他又一次打开严天行的弯刀之后,他深深吸入一口气,突然叫道,“灶台!”
众人一愣,都不知道他突然说煮饭的用具是何意。难道,他还有帮手叫做灶台?
众人心有警戒,却谁的手上招式也没停。依旧漫天风雨一般朝晏诗头上罩来。
晏孤飞身形不停,口中说词更是连番响起。
“马桶!”
“钉耙!”
“渔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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