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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沙哑的声线,曾几熟悉。

这几日听过很多。

在主帅帐中。

身披重枷,侃侃而谈。

这一声入耳,仲许心头的最坏猜想,骤然凝固成冰山,当头压下——

晏诗?她竟然没有死!

他浑身的汗毛在闻声那一刻全然炸起,头皮发麻。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杨吉没下手?

可他明明瞥见过帐中她倒伏的尸体。当时大军南渡,诸事繁杂,她作为尸体的最后用处,他也早已经想好。

是以当杨吉离开,他便将指挥部移到了别处,将如暗夜萤火一般显著的中军大帐,和其中的礼物,留在了原地。

若无人来寻,那便红毡作寿衣,就地掩埋。也不算委屈了她。若穆王祭拜,也好便于寻找,送她最后一程。

皆因这略带快意的隐约共识,来往军卒才没人去动她。

如今她却突然出现在背后,究竟是人是鬼?为什么身后的军卒没有提醒自己?

自己现下,还有几分胜算?

她是重伤垂死?还是……

地上那两个人头似乎在无声地提醒。

也许即便她毒发全身,死前依旧足以拉自己做陪葬。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对一个女子重枷加身的原因为何。何况还要派个梵十贴身看管。可以想见她的武功,是何等绝世。

仲许扭动着头颅,仿佛生了满满的铁锈般艰涩,一点一点向后转去。

即便再深的恐惧,也难以抵抗要亲眼看看的**。

身着杨军制服的瘦小身影撞入视线,心头便颤,目光再挪,微尖的下颌露于玄盔之侧,心尖再一哆嗦,令人印象深刻的五官闯入他眼中,骤然击碎他最后一丝妄想。晏诗俏生生立在跟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身旁尽是他的亲卫将领,倒了一地,生死不知。

“你……你……”

仲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慌忙移开视线,又忍不住,再挪回来。看了眼地上尸体。

“你是人是鬼?”

晏诗巧笑,“不如,你再杀我一次,不就知道了?”

仲许脑子嗡地一颤,腰畔军刀似有千斤,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什么意思,”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和敌我阵营的坚实底气。

“虽然,我不知道主公为何杀你,但……”

“不是你建议的吗?”

晏诗笑意又深了些。

仲许下意识抬眼看向她眼睛!

她是怎么知道的!杨吉极其裨将,梵十等随身亲卫,都随前军南渡了啊。

当时他入帐建议鸩杀她之时,她正被押回俘虏营,乃是他亲眼所见!

“仲许是吧,让你失望了。”

“不……”他觉得不妥,定了定神,“各为其主罢了,谈不上失望。”

“那为什么,你的恐惧,比那些被我杀的人加起来,还要多。”

晏诗的双眸宛如两柄利剑,直刺过来,叫他拳头不由握紧。

“不过你也不必害怕,毕竟你的主公,没有听你的话。”

仲许骤然瞪大了双眼,“不可能!”

话既出口,才意识不妙,顿时结舌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主公做的决定,自有他的理由。”

晏诗转开了那利剑似的目光,又笑起来,“你承认与否都不要紧,我理解你。”

仲许心口那扼紧的绳索松了松。

“你想干什么!”

他快速地估摸了下如今形势,优势还在自己这边。对方不过是多了个人罢了。

“自然是……”

晏诗说着,上前了一步,将他的腰刀迅疾抽出,反架在他脖子上,“命他们住手!”

“将军!”

“诗姐!”

密切关注着他们这边局势的双方军卒,这下看到异变陡生,全都叫出了声。

“副帅!是副帅!”

“副帅没有死!”

“副帅!副帅!副帅!副帅……”

穆王军不知谁起的头,连带着数万将士,齐齐叠声高喝起来!

交战处的杨吉士卒们只道主将受制,却不解为何敌人见到这刺客会如此亢奋,一时为对方豪壮气势所慑。

只见晏诗一把摘下杨式头盔,远远地扔了出去,露出一头青丝,冲穆王军阵营叫道,“谁给我扔一顶帽子来!”

对战之中为了辨认身份,总以服饰区分。如今既然已显露真身,自然不能再戴着同样服饰。以免误伤。

即便穆王骑兵皆身着杨氏重甲,然头顶帽缨却已取下。其余的仍旧着穆王军甲,帽簪红缨。

她身处敌军阵中,宛如旗帜。无缨之帽,自然不够。她要如一杆猎猎红旗,令万人瞩目地插在敌军心脏,这才是她存在此处的意义!

她一声清令,众人欢悦,可穆王等人离她太远,又无百步飞剑的本事,身处最前沿的兵卒们登时会意,当中一个动作最快,当即扯下了自己的头盔,顾不上扯痛的头皮,用力一甩!沾满血污汗尘的头盔便高高飞向了杨军阵中。

越过密密麻麻的人头,却仍相距晏诗两三步远,便落了下去。

那小卒脸上的欣喜顿时变得难堪,晏诗莞尔一笑,踏步而出,宛如矫燕凌空,手中长刀往那帽檐下一托,红缨霎时飞起,稳稳落在晏诗手中。

看也未看,径直往头上一扣,冲那赠帽的军卒喊了声,“谢了!”

足尖这才点在杨军某个粗壮的肩膀,倒飞而回。

这于敌阵中悠然来去的飒爽英姿,霎时让场中无数人目眩神迷。

就连眼睁睁看着她向自己靠近的杨军士卒们,也忘了挥刀攻击。

头顶空空的小卒惊为天人,热血激流,扬刀大呼,“副帅威武!副帅威武!”

一石激起千重浪。

一时“副帅威武”之声,响彻整个北岸大营,穿云裂石,直遏风雪。

然而欢呼声中,晏诗身尚未落地,便有一刀斜刺里杀出,直取她下盘!

笑容未变,她直看着来人,腰腹一拧,身形斗转,手中长刀将对方兵器斩成两段,再次逼回对方胸前。

“我原以为,你没这个胆量。”.

她冲着仲许道。

仲许眼眸一垂,牙关紧咬,兀自不言。

他其实想过跑,觉得胜率不大,不如一搏。是故趁着她离身之际,从属下尸体上捡了刀藏身偷袭!

如此异变陡生,骤令方才的山呼海啸停下。此时的寂静却也才让众人反应过来,战斗早已经结束。

“你的剑!”

后头响起穆王稍显焦急的喊声。

她转头一望,果然看见自己的辟水正握在嬴舒城手里,高高举着,却似不知该如何给她。

晏诗开心不已,爽朗大笑道,“难怪我找不到,原来在你那。”

“你拿着吧,我有这个,”她掂了掂手中的长刀,嘿嘿一笑,“够用了。”

晏诗转过头来,冲仲许道,“谈谈吧。”

“有什么好谈的,成王败寇,要杀便杀!”仲许亲自验证了她的武功过后,再无半点侥幸想法,索性摊了牌。

“不过就算杀了我,你们也走不出这大营!”

“放了我家将军!”

身旁军士重新握紧的刀柄,即便在刚刚见识过彼此悬殊之后,依旧警惕而戒备地喊出了声。

“别急,要杀我早杀了。”晏诗扫了眼身旁黑压压的杨军,“我跟你们将军谈谈,大家都先住手,打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先歇会吧。”

仲许没有反对,却也没有出声。

“将军?”

杨军士卒有些不放心。

“你休想得逞,我们西北军何曾受人胁迫,你要敢伤将军毫发,咱们也绝不让你们好过!”

“我们十万兵马,还会怕她,大不了拼了!替将军报仇!”

“你觉得呢?”晏诗好整以暇,冲仲许道。见他不挣扎,也懒得用刀逼迫,将长刀在手指间把玩。

仲许半掩的眼皮下眸光四转,到得此时,对岸仍旧没有消息传来,便道,“不妨听一听。”

“众将士收好门户!”

说罢,便看向晏诗,伸手向附近帐篷摊去,“请吧!”

晏诗高扬起手,背对着众人摇了摇,“好好休息!”

望着她逐渐消失在人群后头的背影,王大宝终于心神一泄,顿觉双臂宛如不属于自己一般。凑到穆王身旁小声道,“诗姐想怎么做?”

穆王摇了摇头,只觉得手中辟水剑重新变得温热滚烫。

“说吧。”

“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也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简易帐篷里,仲许连茶也懒得奉上一杯,径直开口。

晏诗大咧咧坐了下来,闻声有些好笑,“你很怕我?”

仲许眼皮也未抬,似懒得做无谓口舌之争。

晏诗直起了身子,正色道,“我直说了,你率军归降穆王,我保你手下将士活命。”

仲许缓缓抬睫,上下打量她,目光古怪,宛如对面坐着的是个傻子。

“听你的意思,我率十万部众投降,我仍然要死?”

“不错。理解满分。”

“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毫毛未损。”

仲许眉头微蹙,“你又想说是主公所为。如此荒谬之语,还妄想挑唆。”

“你承认了。”晏诗道。

“是你建议他在结盟之后,不惜背盟也要杀死我。对吧?”

仲许呼吸一顿,随即松开,正欲点头。却听晏诗复言:

“你怕我投靠了杨吉,便取代了你的位置。”

仲许一愣,不禁嗤笑。“荒谬!”

“荒谬吗?任谁都会这么想。毕竟,你带兵还是不如邢伍威。仅剩的,也就这点谋算了。可偏偏,比我差了那么一点。想借他之手除掉我,也是人之常情。”

“呵,愚人之见。”仲许越发放松下来,隐带傲然。原来,她终究也小看了自己。

“那你猜,杨吉会不会是那个愚人?”

仲许呼吸骤然而止。

“你什么意思。”声音又干又涩。

“杨吉是什么样的人,你定然比我了解。”

晏诗目露讽刺:“他可甘心为人驱使,只是因属下的一己私心?”

“何况,恕我直言,我的价值比你高太多。杨吉既有心开国,是不喜欢下面人过早倾轧的。”

仲许瞳仁缩紧,全然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直勾勾看着晏诗。

“起初我也不明白,可当我醒来之后,才逐渐回过味来。他这是警告我,有一就有二。下次,也许是真的毒药了。人总要死过一次,才知道性命的重要。”

“……”

仲许只觉得再不说点什么,就似乎真的要被这无比荒谬的论断给说服了。

“你……撒谎。”

他出声反驳,却听见自己声音呕哑嘲哳,难听至极。

晏诗双手一摊,“不然呢?我为什么还活着?”

“只有这种解释,这场戏,一是警告你,二是警告我。他要我投桃报李。”

“如何投桃报李?”

“我想,当是将他的十万部众带过江去。”

“一派胡言!”仲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根本不相信你。”

“他无须信我。他本计划十万前军一上岸,便胁迫穆王军一同造反。如果不从,他便泄露穆王军勾连之实,让联军内乱,他便趁机先诛了嬴舒城,我身在敌营,又有企图害死我的你,我的活路,便只有取代你,这一条!”

“所以他用不着相信谁,只需等待结果。咱们两个,有你,没我。”

“我不信,我跟他十三年,忠心耿耿,即便他想拉拢你,也犯不着取代我。”

“并非他想二者择一,人才嘛自然多多益善,然而,你的建议,让他认为,你不会让我取代你。”

“毕竟无论怎么想,因为一个庸才而损失掉一员猛将,都太不划算。”

“你休妖言挑拨,我从未这般想。”

“你怎么想谁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怎么想。真相往往并不那么重要。”

连珠炮似的话语就此中断,沉默再次袭来。而且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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