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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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一事在金陵翻起来不小的浪花，即便是过去了数日，人们在茶馆里也能听到津津有味的讲述。

说是那王晁向来目中无人，此次瞧见京都城里来的燕王爷，竟是有眼不识泰山，做出那等糊涂之事。

燕王爷生得极美，王晁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早几日吃了闭门羹，竟然恼羞成怒，想在筵席上动手。请了专门的杀手，打算先下手为强。

后见事情败露，自己也活不成，居然就在筵席上服毒自尽。

没人清楚真相究竟是怎样，却总认为自己听到的就是真相。

季家。

季雪阳回府后便立马去了季家老太爷的院中，过了许久才从里头出来。

“父亲可知我我今日瞧见了谁？”季雪阳坐在老太爷身侧，微微抿了口茶，斟酌着自己的用语，生怕说出些教老太爷不喜的。

他不知道老太爷对于顾淮叶的态度是什么，如果老太爷对顾淮叶很是反感，拿自己今日说这话就会显得很多余。如果老太爷对顾淮叶还留存着些许期待，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老太爷性子直接，他不愿与季雪阳在这里拐弯抹角。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平日说话做事太磨叽，有什么事不会直接说出来。

“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不要给我来拐弯抹角这一套。”老太爷放下茶杯，看向季雪阳。

季雪阳苦笑道:“父亲急什么，我这也是没想好如何开口。”

老太爷眉毛一挑，直接从木椅上站起来，语气有些恼怒“难道你去赌场将咱家底输了个一干二净，这会子便是过来给我心里准备不成！”

“父亲您别着急，您何时见我去过赌场赌钱！”季雪阳安抚着老太爷，心里有些无奈，父亲究竟是有多么不放心自己，担忧这些。

“那你赶紧说就是。”老太爷冷哼一声，又坐了下来。

“今日去王家，我瞧着了妹妹的女儿，她们二人生得有些像。”季雪阳的话让老太爷半天没缓过神来。

是枫儿的女儿，自己的外孙女，她怎么会来金陵？还是在王家瞧见的，王家？

老太爷想到这儿，登时坐不住了，语气焦急，“她怎么会在王家，难不成那王家如今竟这般胆大包天！”

“父亲，你瞎想什么呢。自然不是王家做了什么，而是我昨个见着了和我一样去赴宴的她。”季雪阳从老太爷反应中也瞧出他还是很记挂这个外孙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老太爷轻咳一声，“哼，她怎样可与咱们季家没半点瓜葛，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当初可是她自己口口声声说永远不会来季家的。”

“我见着她，突然有种想法，当初那些话也不是咱们亲耳听到她说的，而是顾徽的继室传达出来的，会不会当时他并没有说过这种话？”季雪阳沉吟片刻，他想起少女温和的笑，总觉得她不是像说出这种话的人。

“这么说又有什么好处，人家就这般无聊”话说到一半，老太爷沉默地看着季雪阳。

好处，自然是有好处的。

如果顾淮叶没有外祖家帮衬着，日子只会更加艰难，到时候也不必顾忌什么，不就是任人拿捏了么。整个顾府哪还有人阻碍那继室，若是之后为自己儿女铺路，也只会事半功倍。

“父亲，您也想到了是么？”

“可她为什么这些年也不来寻求季家庇护。”老太爷叹道。

“我瞧着顾家老夫人对她喜爱得紧，大约是小些的时候没有能力来寻求季家庇护，如今已经不再需要别人的庇护，自己就能过得很好。”

那少女言谈举止间都是落落大方，瞧着不是单人物，通身的气质也不容小觑。

还有一种可能是，吕氏能与季家说些少女的坏话，那自然也可以在少女那里讲些季家的不是。

“她现在在哪里呢？”老太爷垂眸，瞧着很是劳累，“别教你母亲知道，她年纪大了，我怕她瞧见枫儿女儿又该伤心好些时日。”

自从知道季雪枫离世的消息，季老夫人便一直郁郁寡欢。很后悔将女儿嫁到京都城，后悔自己不能将女儿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生看着她，免得教人欺侮了去。

现在季老夫人身子骨本就不硬朗，若是再受着什么刺激，还不知要病上多少时日。

“在苏家，是随顾老夫人回金陵探亲的。”

“你去送张拜帖，我想见见她。”季老太爷摆摆手，示意季雪阳去做便是。

还未写好拜帖，便瞧见门房拿着什么东西往书房这边来。

信件上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字迹娟秀，是个女子的字样，上边印的戳子是苏家的标记。

季雪阳有种预感，这是那少女送过来的。

少女字如其人，透着一股灵秀劲儿，季雪阳展开信纸，往下看过去。看完只一个人呆在书房，好半天没出来。

原来这些年顾淮叶过的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舒坦，当年被吕氏灌输了许多季家不待见她，厌恶她的消息，顾淮叶想去寻季家人问个明白，可又怕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至于吕氏所说的那些顾淮叶不喜欢季家人，也不过是吕氏不想让顾淮叶与季家人相见的托辞。

生怕顾淮叶会威胁自己儿女的地位，抢走顾徽的喜爱，却是忘记了这本就是顾淮叶应得的。

顾淮叶在京都城的名声不大好，也就这段时间在慢慢改观，这都是托吕氏母女孜孜不倦向世人展示顾淮叶的自大骄矜的努力结果。

虽然在顾府有人不想她好过，可也有些人一直在帮着她，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扶持。

最后，顾淮叶表示自己想过几日来季家瞧瞧外祖父和外祖母。

此次顾淮叶来金陵，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回母亲家看看，她对母亲的印象很淡薄，不想让季家同自己彻底断了联系。母亲若是在天有灵，看到这些也是会伤心的。

季雪阳看完信件，就目光沉沉地盯着那两页纸。

平心而论，他自己是希望顾淮叶能回来季家，可是季家不是自己的季家，若是其他人不愿意见到顾淮叶，即便顾淮叶过来拜访，也只会白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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