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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进步人很不错,给岛上发展提供了很多帮助,还资助了天涯小学的修葺翻新。
考虑到这里王忆不再犹豫、下定决心:
“徐经理,支书知道我家情况,我父亲以前去了东北林场劳作,当时林场里还有一位老中医,他跟我父亲同命相怜,关系处的不错,成了我的先生,教我启蒙认字也教了我一些方子。”
“这些方子里头恰好有个治便秘老毛病的,它好像有点用,你看你要不要试一试?”
乳果糖是糖浆的存在形式,这东西可以倒进小瓶里保存,就说蜂蜜调制,其来路绝不会引起人的怀疑,这样王忆觉得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徐进步这会是真难受,病急乱投医,于是他赶紧说:“那你能跟我说说这个方子吗?”
王忆为难的说道:“徐经理,您也知道以前老辈的手艺人都把自己的手艺视若珍宝,我那老中医师傅是老派作风、为人保守,所以他教我方子的时候让我发过誓,只能传给自己孩子,而且传男不传女!”
他又进一步的解释:“本来我的老中医师傅要把他的医术和方子传给他孩子的,结果有一年我们林场闹狼灾——算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伤心事,反正我可以去给您调一下药,但确实不好把方子直接给您。”
这事半真半假。
王忆听老爹说过,当年他们所在林场确实闹过狼灾,大雪封山时常有狼群出没叼家禽家畜乃至小孩,三年两头就有孩子或者进山采蘑采参的人葬身兽嘴。
所以如果有人去打听他爹的社会环境,那这番话没可以挑刺的地方。
不过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起码现在没人去查他。
并且徐进步为人正派且宽容。
他点点头说:“我理解,这些我都明白,王老师你别这么说,是我刚才的要求过分了。”
“不过我也是,唉,真遭罪啊!”
屁股上的那点事说起来不上台面,可谁遭罪谁知道。
王向红惊喜的问道:“王老师你还会看病?跟着老郎中、老大夫学过手艺?”
王忆赶紧摆手:“就是记住了几个方子,我哪里会看病呀?要是我有那基础大学早念医学了!”
有些逼不能乱装,看病这是专业的事,他不敢随意承诺。
王东喜跟徐进步的感情很深,他能成为文书全靠徐进步培养。
于是他顾不上寻根问底先对王忆说道:“王老师,你这方子都需要什么药?咱库里有一些草药,我看看能不能给你配齐。”
王忆摆摆手:“不用了,我之前都配好了,在首都时候配好的,因为当时回咱岛上之前我考虑到自己没住过海边,可能会水土不服导致腹泻或者便秘,于是都准备了相应的药物。”
大胆笑道:“对,王老师你们大学生还是考虑周到,我就没你那么多心眼儿,前几年我去泉城参加民兵大拉练,结果就没料到吃不惯他们的饭导致拉肚子了……”
“这叫心眼儿多?”王向红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你没有文化,这叫有备无患!这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王忆说道:“你们等一等吧,我上去拿下来。”
单支的乳果糖包装上没有时间,他直接塞在了听涛居的抽屉里。
房间里有废玻璃瓶,他清洗了一个把八支乳果糖全给挤了进去。
这东西如同糖浆,很黏稠也很甜。
王忆拿着小瓶回到王向红家里,递给徐进步说道:“徐经理,你试试这个,用这个小勺舀着吃,一次吃两勺。”
徐进步很客气的双手去接了药瓶。
他问道:“服用的时候有什么讲究吗?饭前饭后?”
王忆想了想问道:“您的肝怎么样?”
肝病不能服用乳果糖!
徐进步笑道:“肝没问题,组织里两年体检一次,肝挺好的。”
王忆说道:“那你现在就能吃,它一般是两个小时发挥药效,不过也可能会……算了,这个根据个人不一定。”
他看过说明书,这药物就是两三小时起效,也可能延迟到七八小时才有效力。
可是上次老黄吃了没用半小时就跑去一泻千里了,所以这事他就不承诺了。
徐进步舀了两勺,然后赞不绝口:“是蜂蜜调的吧?好吃,嗯,味道真好,可以哄小儿止哭了。”
王忆笑道:“您是见多识广,确实是的。”
王向红问道:“那咱准备上菜吧?”
隔壁厨房早就开始蒸炸烹煮,香味一个劲往外钻,满院子都是香气,引得在门口等王忆的老黄一个劲探头看。
它在好奇是什么这么香,太馋狗了。
徐进步手摊开,说:“你是主家,你来说话。”
他又对姚当兵点点头:“把我准备的赔礼酒拿出来,珍藏好几年的一瓶酒,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王向红不高兴的说道:“赔屁的礼!你这个人真的、真是越上年纪越讲究,瞎讲究!我跟你说好几遍,我没生气、我没生气!”
“潘同志为了工作不在我们岛上留着吃一顿饭,我能为了这个生气?我再不讲道理也不能为这个生气!”
徐进步不跟他争辩,笑道:“行行行,小潘没有惹你生气,是我这个老战友惹你生气了,所以我过来赔个酒,行不行?”
王向红无奈了:“都说我犟的跟驴一样,我看你才是驴。”
徐进步哈哈大笑。
姚当兵带了个盒子,盒子打开掏出一瓶酒。
一瓶瓶身仿若萝卜或者迫击炮炮弹的白酒。
红色瓶盖、红色标签纸,纸上三个黑色大字:五粮液!
大字上面有‘红旗牌’三个黑色小字,而两边也各有‘中国’、‘名酒’的小字,另外下面有一簇金黄色麦穗。
看到这瓶酒王忆忍不住伸手:“姚同志,我能看看这瓶酒吗?”
姚当兵递给他:“看就是了,不过小心点别摔了,71年的五粮液,我们领导当年去蜀地学习人家送的,他收藏十年了!”
这确实是七十年代的酒,酒瓶上缘贴着一张白底标签,上有‘为人民服务’的黑字和一个红色印章。
王忆翻转瓶子,后面印着‘1971年9月’的字迹。
这是一瓶好酒!
71年的五粮液啊!
王忆还没有研究酒水收藏行业,可他知道这年头的茅台五粮液等名品老酒都是价值巨大!
王向红又接过去眯着眼睛看,说道:“五粮液,嗯,这是好酒,这酒别喝了,这不是咱庄户人家喝的……”
“咱现在都是国家的主人,哪有什么城里人家庄户人家?行了,该喝就得喝,这酒不好保存,再不喝我看我这瓶就要跟另一瓶一样跑酒了。”徐进步笑着将瓶子拿走,利索的撕开了瓶盖。
王忆一个劲的倒吸凉气。
这酒别喝,给我、给我呀!我给你们喝二锅头!
王向红也觉得可惜:“十一年的五粮液,这就是接待外宾也拿的出手,你用在这里,啧啧、啧啧!”
姚当兵主动负责斟酒。
人挺多,又是好酒,这样一圈下来一瓶酒便差不多了。
大胆问刘红梅:“红梅主任你说你娘们家家的怎么还喝酒?”
“什么娘们?大胆你嘴巴放尊重点,女同志、妇女这样的称呼说不出嘴吗?”刘红梅呵斥他,“再说我们娘们怎么了?娘们不能喝酒啦?”
大胆撇嘴:“以前没见你喝过!”
刘红梅落落大方的说道:“以前那是散酒,咱不喝,这次是五粮液呀,这酒我只在广播里听人说过还没有见过呢,有机会喝谁不喝?好歹尝尝是啥滋味!”
徐进步哈哈笑:“对对,就该尝尝,好酒可不得尝尝怎么着?起码要知道是苦是咸是辣!”
“聊什么这么热闹?酒准备好了?行,菜也准备好了!”秀芳端着盘子上菜。
炸虾仁、炸虾酱大排、煎带鱼、煎小黄鱼,确实都是大油之物。
徐进步招呼她:“你和东方都别忙活了,过来坐下,给你俩也各留了一杯酒,五粮液呢,无论如何要尝尝。”
秀芳摆摆手:“我不会喝酒,尝什么尝?这不是浪费吗?让我公爹喝吧,他会喝酒。”
王向红说道:“徐经理给你们特意留的好酒,该喝就得喝,待会你俩忙完了赶紧过来,我们先进行,不能等你俩了,炸货不能凉,凉了不好吃。”
茶杯举起撞在一起,清澈的酒滴往外跳。
徐进步看看杯中酒,感叹道:“得汤郁郁,白云生谷,清而不薄,五粮液真是好酒。”
王向红抿了一口习惯性皱眉咂咂嘴,然后跟着感叹:“香,不是一般的香,咱还真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谁给你送礼送的?”
徐进步笑:“不是送礼送的,是我72年被委派去蜀地戎州交流学习,当时参观了五粮液酒厂,人家厂长送我们一人两瓶酒当作学习纪念品。”
王忆看他们说的那么玄乎便抿了一口。
真他娘辣!
还没有果粒橙好喝!
不过他怎么着也得喝掉,刚才刘红梅说了句实话,这可是五粮液而且是71年的五粮液,怎么着也得尝尝什么味道!
有好酒当引子,一顿饭自然冷清不了。
徐进步没胃口只陪着喝酒,跟王向红一起一杯老酒下肚便忍不住回忆往昔,两人很快聊嗨了。
王忆一杯酒下肚也有点迷糊了。
他摸过瓶子看了看。
不是他以为的是52度,是60度!
五粮液喝完还有别的酒,王忆不能掺酒,一掺酒肚子里翻涌便忍不住的扶着墙去厕所里要吐。
他刚摆好姿势听见‘啪啪啪’的脚步声快速靠近,便喊道:“里面有人,等我先吐完……”
“我憋不住了,王老师你赶紧出来赶紧出来!”徐进步的声音响起。
他也扶着墙,一个劲的夹着腿扭腰,看起来确实到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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