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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鸟朝凤红珊瑚雕!
李老古很敞亮,说完就去搬出一个木头盒子。
这次珊瑚雕挺大的,木头盒子跟个电脑主机盒子似的。
王忆一看心里就激动了。
这么大一个珊瑚雕那价值可就恐怖了,他查过红珊瑚在22年的市场售价,这玩意儿是论克卖的。
上次他来李老古送过他一个扳指,那扳指足足有十来克,市场价以万为单位,具体多少钱要看所属红珊瑚的品类和品级,反正怎么着也上万了。
李老古打开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珊瑚雕搬出来。
不是王忆以为的那种整个大实心雕,这次箱子里是一棵红珊瑚树,它整体又跟落叶后的灌木一样,除了底部还挺粗大结实,其他的分支都比较的纤细。
雕像便是以这棵红珊瑚树为主体进行的雕刻。
红珊瑚底部是主体,粗大结实,于是被雕刻成了一只大凤凰,凤凰微微展翅、昂头张嘴,很有精神。
它底下红珊瑚部位被雕刻成火焰状,像是凤凰涅槃。
而往上的珊瑚分支就成了树枝,它的分支有一些类似骨朵似的东西,这种骨朵的颜色要比珊瑚本体更淡一些。
本来这种珊瑚品相不好,可是李老古匠心独运,竟然将它们都给雕刻成了一只只的小鸟。
于是这样就成了一棵树下有凤凰涅槃,而四周树枝上站满了小鸟在低头朝奉。
因为珊瑚树比较大,所以分支多,得有十来条分支,每一条分支上都有好几只鸟,粗略来看真的得有上百只鸟儿!
这是真正的百鸟朝凤!
王忆看到后眼睛瞪大了,心里激动又震惊:太漂亮了!
它以整棵红珊瑚为料,精工细作,凤凰是站立状,姿容华丽整洁,高昂头、微张嘴,面容祥和,气质高雅尊贵。
而往上的树枝和小鸟流畅自如,富有层次感。
整体来说雕工娴熟,呈现出自然、大气、端庄的效果,它最大程度的利用了这棵红珊瑚,用教育上的话来说这就叫因材施教!
孙征南和徐横看到这红珊瑚雕后也惊呆了。
他们甚至不敢使劲呼吸,屏息静气的凑上去从两边观摩这珊瑚雕。
这是艺术品!
李岩松两兄弟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说:“大爹你真是,小时候你雕这个的时候我碰了碰,然后你就揍我。”
“对呀,我结婚的时候咱没有彩礼,想找你要这个百鸟朝凤,结果你直接让我滚蛋!”
本来看着自己雕刻多年、收藏多年的宝贝,李老古有点舍不得往外送人,他多少为刚才的承诺而懊恼。
但一听俩侄子的话他顿时来劲了:这两个臭东西竟然也在觊觎自己的宝贝?那不行,这东西给王老师也不能给他们!
为什么?
他用批评的语气说出了原因:“你们两个好意思说吗?啊?好意思吗?”
“王老师跟咱非亲非故,今天发现咱上当受骗,就仗义执言而且人家不想着占咱便宜,就是一心想要帮咱们,这是什么精神?这是我党一心为民、无心为私的精神!”
“你俩呢?你俩呢?说起来我就生气,你们兄弟平日里有管我吗?这次挖出来金饼子,你们还领着外人来买,我怎么说的?啊?我怎么说的!”
“我昨天我说他们信不过,我说咱不卖给他们,咱自己去卖给国家,结果呢?”
老爷子越说越生气,上手去点化两人:“你俩就一个劲的跟我犟,守着外人说我老顽固、瞎琢磨!”
“要不是王老师,咱的金饼子就要被骗走了,十二个金饼子都要被骗走!这是多少钱?好几万啊!”
这件事两兄弟确实不占理。
李岩华尴尬的低下了头,李岩松对王忆说:“王老师,这件事确实是太感谢你了,你真不愧是人民教师,以后我不管别人,反正我把你当榜样来学习。”
李老古坐下喘粗气。
今天太过瘾了!
不光是挖出金饼子赚到钱,还把多年以来的闷气都喷出去了,这可比赚到钱还要舒坦!
这也是他愿意把自己宝贝送给王忆的最大原因。
另一個原因是王忆展现了他的为人,证明了他的节操、他的为人不比长辈王向红差,他是个靠得住的优秀年轻人。
老头子心里便生出了小念头。
自己得跟这年轻人搞好关系,这样以后自己有什么事情可以把他找来镇场子!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这会正在琢磨怎么把这个要求说出来。
恰好王忆跟他客气起来,说:“老古叔,你这个红珊瑚是艺术品,我说实话太喜欢了,可是你送给我让我有点不敢承受,老话说无功不受禄……”
“但你今天功劳太大了。”李岩华说道,“不光给我们挽回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还救了人。”
他现在改了主意,既然大伯要给王老师送礼物那自己干啥要不舍得?反正这东西是等他大伯死了也轮不到自己,这样他为什么不跟着大伯献殷勤,去向王老师赚人情?
要知道这个王老师能量可是很大的,不说别的,就说今天上午他们看到的,连县里警方最大的领导都跟他称兄道弟,这关系多硬啊!
这么想着他给哥哥使眼色,李岩松不知道弟弟的意思但知道弟弟比自己机灵,于是他便顺着弟弟的指示帮腔说:
“对,王老师你今天救了我家的命!这金饼子太贵重了,一个得六千元?要是都被骗走了,我得懊恼的上吊!”
“还有后面,后面他们竟然绑架我婆娘还有邻居,要是他们真杀了人,那我就犯大错了,庄里的社员能把我赶出庄子!”
王忆连连客气,然后不动声色的抓住了红珊瑚雕。
这玩意儿一旦带回22年,价值不可估量!
李老古本来还有件事想委托王忆,所以如果王忆推脱百鸟朝凤他就可以趁机说出来。
结果俩侄子你一言我一语把王忆的位子给捧的无限高,这样王忆坦然接受了这红珊瑚雕。
可把他气坏了!
奈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没话说了,只能把这件事往后拖延,反正这事不是大事,他觉得后面再找王忆去说也没问题。
于是他把百鸟朝凤装入箱子里推向王忆,叮嘱道:“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呀,这个我断断续续花了两年半才雕出来,费了可多心思了,你可得好好收藏它。”
王忆说道:“我会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它!”
李老古满意的坐下,他位置有点窄,毕竟树荫比较小,于是他把放在树根下的瓷罐子往外踢了一脚。
这瓷罐子就是用来装金饼子的那罐子,个头不大,跟个儿童头盔似的,看起来挺漂亮的,上面有红色鲤鱼、蓝色绿色水藻之类的图案。
王忆多看了两眼,问道:“那个老古叔、二位老哥,能不能把这罐子转给我?我看着很漂亮,挺喜欢的。”
他暗暗猜测这个罐子不是便宜货,从金饼子和李岩华的话来判断,李家祖上经商规模应该不小。
这罐子既然能用来装金饼子,应该不是凡品,或许可以带22年去让袁辉和饶毅看看价值。
李老古一听这话大气的一挥手,说道:“王老师你对我们家有大恩情,你想要这个罐子,我怎么能找你要钱……”
他准备把自己先前准备的条件说出来。
可是李岩华紧急的接了他的话:“就是,王老师你喜欢拿走就行了,这种罐子没啥用,除了能腌咸菜还能干什么?”
“腌咸菜太小了,王老师可以拿回去当个那什么、什么来着?就是我看文化人用来洗毛笔的。”李岩松也抓住机会刷好感度。
王忆问:“你说的是笔洗?”
李岩松抓起罐子递给他:“对对对,就是笔洗,王老师拿回去当个笔洗吧。”
王忆不好意思的笑道:“这能行吗?”
“能行。”李岩华斩钉截铁的说,“来,咱喝酒吧!”
李老古尴尬了。
我、我那条件又说出来了?
这两个兔崽子!
怎么老是坏我好事!
王忆看到了他急促的表情,问道:“老古叔?要不然我给点转让钱吧?”
李老古无奈的说道:“不是钱的事——算了,你既然喜欢你拿走吧,反正我家不缺腌菜坛子。”
王忆问道:“老古叔我看你刚才好像有话要说?”
李老古犹豫了一下,没把条件说出来,否则显得他太功利了。
于是他换了另一个问题,说:“现在金子是多少钱?咱的金饼子我刚称过了,都差不多,大的能有六两一二,小的是五两五六。”
徐横一听重量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黄金啊,它密度真大,那么小一块竟然就有五六两。”
李岩松激动的说:“大的有六两多?嗨呀,国家往回收是论克,一克是30元,六两是、一两50克,六两300克,这样、这样不是六千!是九千元啊!”
他感觉自己血压‘呜呜’的往上升,有些头晕目眩起来,便赶紧抓住王忆问:“王老师,我没算错是不是?”
王忆点点头:“对,六两二的话就是310克,九千三百元!”
李岩华倒吸一口凉气:“一块金饼子干出一个万元户?大爹、哥,咱三家子今年都是万元户!”
“咱庄里还没有出、出过万元户啊!”
徐横羡慕不已:“娘的,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难怪那四个骗子急眼了要绑架你们婆娘,这十二个金饼子是十二个万元户,谁不眼馋?”
兄弟两个一听他这话有点害怕。
他们可是见识过王忆这两个手下的厉害。
于是他们赶紧看向王忆。
王忆明白他们的意思,迅速给他们吃了定心丸:“我不眼馋,我就是嘴巴馋,这么些好菜……”
“开吃开吃开吃!”李岩松赶紧招呼,“王老师来,你今天、你今天我真的太感谢你了,你来说两句吧,你来开席!”
王忆举起酒杯笑道:“今天的事算是有惊无险吧,然后某种意义来说是个大好事,一是让你们发家致富了,二是让咱们加深了友情。”
“那么这杯酒咱们敬友情,友情比金钱更珍贵!”
李家兄弟连连点头。
李老古则大为感慨:“唉,友情比金钱更珍贵,王支书真是会带队伍,你们生产队还是这样讲感情的,我们生产队,唉!”
他叹了口气,一口酒闷下去。
李岩松也喝了酒,然后借着酒劲突然来了一句话:“大爹,咱可以给我二伯家里留四个金饼子,可是得给他们留最小的!”
李老古默默点头。
这金饼子大的能差出半两来,半两不多,可放在金子上就多了,750块呢!
光靠打渔种田上工,他们三家子现在家里合计起来都没攒下750块。
他们正在热烈的吃着肉喝着酒,然后外面响起急促杂乱沉重的脚步声。
警方到了!
因为涉及到绑架的大案子,庄满仓亲自带队赶来了。
看见王忆他主动伸出手:“王老师,我听社员说事情解决了?人质被你解救了、罪犯被你给抓起来了?太好了!”
王忆把孙征南和徐横引荐出来,说都是他们的功劳。
庄满仓跟两人握手,他认识孙征南,说道:“你们两位都是咱们王牌部队出来的战斗英雄,好,很好!”
“如果不是你们班里发生的那件事,我真想把你都招到我那里去上班。”
孙征南和徐横本来挺高兴的,听到这话后脸色纷纷阴沉下来。
王忆很好奇,他们俩的班里发生过什么事?
庄满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感觉尴尬,便把王忆给拉了出来道谢:“王老师,我今天真得必须把你拉到县里吃顿饭、好好的感谢你了!”
“你说这才隔着几个小时?你先帮我抓到了一个小偷,又帮我解除了一场绑架的重案要案……”
说着他心有余悸,绑架案的大概他已经了解了,社员们说四个绑匪竟然威胁着要杀人。
如果真杀了人质那他就麻烦了,他刚来县里就发生这样的重案,让他怎么去跟上级领导交代?
没脸交代!
李老古邀请道:“领导,你们是不是还没吃午饭?不嫌弃的话坐下吃顿饭吧?”
庄满仓摆摆手,说:“我们吃过了,案情紧急,你们赶紧吃吧,我先把罪犯给提走,然后你们吃完了上船跟我去县里一趟。”
李老古家里藏着宝贝,他赶紧说:“跟我没关系,我不去!”
庄满仓说道:“跟你没关系你当然不用去,王老师还有两位同志,你们赶紧吃吧,你们得去。”
李岩松两兄弟热情的招呼他:“领导一起坐下吃一口吧。”
庄满仓坚定拒绝离开。
李岩华谨慎的问:“领导,我们抓捕那四个罪犯的时候,他们反抗了,我们下手狠了点……”
“算他们倒霉吧。”庄满仓不在意的说道。
这年头在渔村绑架人结果只是被打断腿已经算轻的了。
天高皇帝远,渔村是很落后很野蛮的,小偷都不敢来这种地方作案,因为真的会被打死!
海洋太广袤了,打死个人挂上石头海里一扔,几天就被海鱼给吃的干干净净,查都没法查。
四个骗子是知道这点的,所以他们当时才发现自己被群情激奋的社员堵住逃生道路后选择顽抗到底的原因。
他们听到了社员们那些话,他们真的认为自己可能被打死。
王忆草草的吃了饭,这样抱着百鸟朝凤箱子和瓷罐子准备出去。
这时候李老古喊住他,把一个瓷盖子递给他:“王老师,这瓷罐子挖出来的时候有盖子,你把盖子带回去吧,要是腌咸菜不能没盖子。”
王忆拿过盖子扣上。
跟瓷罐正好是一套,这上面也有彩绘,绘制的是鱼头和水藻的一部分,另外盖子里面还有规整的楷书黑字:
太平天完。
王忆一看很茫然:什么意思?这四个字可不吉利啊,太平天完?太平的日子完犊子了?
他想了一会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先坐船去往县城。
四个骗子也在船上。
西服没了,只剩下裤衩,然后膝盖、脚腕血肉模糊,挤在快艇里头已经气息微弱。
王忆问道:“他们衣服呢?”
庄满仓说道:“肯定是让社员给扒走了。”
见怪不怪了。
李岩松低着头。
他肯定是扒拉了一套西服。
王忆服气了,也就是这年头外岛一是没工具、二是没路子,否则这四个人恐怕会被嘎了腰子!
他想起当时抓了刘大虎等人后绑起来吊在祠堂前树上的往事,当时他还觉得天涯岛目无法纪执行私刑太落后,比较一下他们已经很文明了,只是吊起来问话而已。
这边可是当场砸断了膝盖、砸碎了脚腕!
以现在的医学水平,王忆觉得这四个人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了。
所以做人还是要遵纪守法为好。
踏上犯罪道路是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往往要用一辈子做代价!
这件事调查起来简单。
王忆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从上午进入金铺时候开始说。
庄满仓听到这里笑道:“上午咱碰到他们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们有问题,当时他们反应很反常,不过让他们给逃掉了。”
王忆说道:“对,我就是注意到庄局……”
“就叫我满仓哥!”庄满仓打断他旳话,“今天跟你说好几回了,你还看不上我这个哥?”
王忆说道:“哪能呀?我这不是考虑到在单位里面影响不好吗?容易让人误会你是徇私枉法。”
庄满仓笑道:“我问心无愧就行,你不用管这些有的没的,以后叫我满仓哥就行。”
王忆痛快的说道:“好的,满仓哥,反正我也注意到你一出现他们反应不对的情况。”
“于是我回去的路上就在想,他们肯定是哪里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见到你被你的威严给吓得惊慌失措?绝对心里有鬼!”
“所以要我说这件案子还是全靠你了——我这不是奉承你,满仓哥,正是你一开始吓到他们这件事成为引子,我才会怀疑他们。”
庄满仓哈哈笑。
自己好歹也是在这件重案里有一些参与感的嘛。
王忆调查很简单,他平铺直述的说完就结束了问讯。
孙征南和徐横更简单,他们俩就一句话:有人传王老师口令说碰到犯罪分子绑架老百姓,我们赶去把人给打倒在地。
李岩华和李岩松是当事人,他们的调查时间比较长,王忆三人便等了等,快傍晚的时候才把他们给放出来。
公安局安排快艇送他们回去。
但兄弟俩不急着回去,拉着王忆说道:“王老师,你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你能不能再帮我们个小忙,陪我们一起去金铺卖金饼子?”
“然后我们去银行给存起来。”李岩华补充道。
王忆说:“今天是礼拜天呀,怎么去银行存款?要不然这样吧,那个明天下午或者后天下午,你们开船去接我,我陪你们卖金饼子并存钱,行不行?”
两兄弟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便点头答应下来。
快艇将他们送回家,等回到天涯岛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
王忆坐在快艇一侧将手臂伸向海面,凝神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天涯岛。
今晚天色不错,夜色逐渐升起而海上的风逐渐平息。
于是但见汪洋平坦,岛屿像是矗立于海面之镜,宁静而仙气飘飘。
快艇破开海面带起雪白的浪花,海水浇灌在他手上让他可以静静感受海水清凉。
夕色将晚,白云暗淡,暮色从他们身后的大海涌现,迅速的漫无边际然后收拢向他们面前的天涯岛。
岛屿上家家户户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是渔家的烟火,让黑暗中的岛屿变得温暖起来。
山路上的路灯也亮了,照亮了岛上的海草屋。
白天在岛上看的时候海草房很简陋,但夜晚在灯光笼罩下它们变得朦胧起来,从海上再去看就多了一分温馨的气质。
对岛上社员来说这些房屋确实温暖又温馨。
房屋不言,亘古以来遮挡着一次又一次的海上风雨,默默的庇佑着一代又一代的渔家子孙。
生活在岛上的王家人对这些低矮的房屋是充满感情的,他们每天出海后最渴望的就是能再看到自家海草房,看到它们就代表要回家了。
错落的海草房,崎岖的山路,高低不平的台阶,此时袅袅升起的炊烟、家家户户门口的吆喝声、随风飘荡的饭香味,这些在一起便是一个完整的村落。
不光王忆,徐横和孙征南也被这充满生活气息的情景所打动了,感叹道:“还是咱这个生产队好,房屋都是背山面海,这样住起来风景也好、心里也踏实。”
“嗯,李家庄那样房屋都在平地上,总感觉一阵飓风席卷过去就能把屋子都给推平了。”
王忆顺着他们的话题随意的笑道:“哈哈,这你们就想错了,别小看海草房,这抗风能力可强了,咱渔家的先人一开始反而害怕潮气和海雾,所以咱生产队的屋子都是从山顶往下盖的。”
“从山顶往下盖?”徐横很诧异,“我看着队里的人家是从山脚下一路往上蔓延,还以为是从山脚开始建,前面的在山脚下,这样一切方便,后面的在山上,干啥都不方便。”
王忆摇摇头:“不是这样,就是从上往下建,所以你看支书家在山脚下,他家是他复原后盖起的房子,当时他特意选了比较差的位置来盖的,以此来彰显他的觉悟。”
徐横说道:“支书家确实潮气大,我放电影的时候能感觉到。”
“今晚回去你先放电影吧,放了电影再上去吃饭,我从城里捎了卤肉,待会上去喝酒。”王忆说道。
他看见码头上站了好些人,应该是等着看电影的。
结果等快艇靠上码头,王忆一看全是队里的人,领头的是王向红。
王向红看见他们立马抽出烟袋锅敲掉烟灰说:“王老师、孙老师、徐老师,你们怎么才回来?”
“我就说没事,咱不是去多宝岛打听了吗?是城里公安同志叫他们去调查了。”大胆嚷嚷道。
“你可闭嘴吧,去城里调查就没事了?万一出事呢?”刘红梅说道。
王忆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都是队里的社员,原来不是在等着看电影,是看他们迟迟没回来感到担心呢。
他心里大为感动。
徐横和孙征南也感动,说道:“李老古说的还真对,咱这生产队有人情味,社员们之间有感情,这才是个大集体。”
“跟我们部队、我们战友一样。”
王忆挥挥手说道:“支书,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大家回家拿板凳看电影吧,让大炮放电影。”
王向红说道:“今天不放电影了,你们一直没回来把我们担心的不行,外队来看电影的都让我给劝回去了,你们今晚好好歇歇,明天再放电影。”
王忆笑道:“也行,那散了吧,没事,都挺好的。”
大胆兴致冲冲的问:“先别散,先说说今天李家庄都发生了什么事,王老师你赶紧给说说。”
王忆无奈,只好把背包、箱子都交给孙征南,让他放回听涛居去安排大迷糊做饭。
码头上四盏灯都亮着,众人把他拉过去递给他一张凳子,然后蹲在四周手臂搁在膝盖上用手撑着下巴听他说话。
今天发生的事其实还挺多,王忆一五一十的介绍起来。
从诱捕黄小花开始,说到了偶然遇到李岩松兄弟和骗子四人组,又说通过骗子们见到公安的反应产生怀疑说到看见金饼子……
这件事挺有玄奇色彩的,不过有人产生质疑:“李老古家里挖出来的真是金饼子?不能吧?金饼子用牙一咬就能知道呀。”
“你长耳朵吃饭的还是喘气的?怎么听三不听四?”又有人批评道,“王老师都说了,找到的二十四块金饼子里有一半是金子的一半是钨金的,李老古他们一开始咬过了,咬到了金饼子,可是骗子找了块钨金的领他们去城里鉴定!”
“对,城里国家单位的老师傅都说了这不是金子的,难道李岩华还能当面咬一口来跟老师傅争辩吗?”
“老四你不懂逻辑,金子能咬动,但并非是能咬动的都是金子,铝皮也能咬动啊!”
“王老师别管他,你继续说,李老古家真发现了金饼子啊?那他家不是发财了?”
王忆点点头继续说:“确实是金饼子……”
他把剩下的事说出来,一直说到警方到来接手案子,将今天的事明明白白的说了一遍。
社员们哪经历过这么复杂的事?
他们里面有些人甚至听都没有听懂,不过这不妨碍他们一起鼓掌:“王老师牛逼。”
“王老师是真的牛逼!”
然后他们开始羡慕起李老古家里:
“金子很贵,他们一下子挖到十多块金饼子,这下子发财了。”
“发财了,李老古确实是发财了,他这个老顽固、老怪物竟然能有这个财运,啧啧!”
“那他们挖出来的财宝算他们的?不算集体的吗?”
“我回家也要挖挖家里的地,说不准能挖出点什么来。”
王忆已经饥肠辘辘,便跟众人说了一声回听涛居吃饭。
这会酱肉熟食已经切好了,大迷糊下面条,当他回去恰好面条出锅可以吃了。
王忆说道:“我看城里市场已经有西红柿了,回头去城里买一筐西红柿回来,咱做个西红柿鸡蛋打卤面吃。”
“这个好吃,这个可香了。”大迷糊期盼的笑道。
徐横埋头吃着酱牛肉说:“我觉得还是肉香。”
大迷糊说:“面条也香啊,都香啊!”
他们吃完饭,王忆说今天很累要早点休息,让大迷糊给看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分开后他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提着包进时空屋,推门回到22年。
到了22年他打开木头箱子,璀璨的百鸟朝凤在灯光下褶褶生辉,底座的凤凰如同泣血。
王忆依稀从上面看到四个字:价值连城。
他笑嘻嘻的打开背包想拿出瓷罐来——
瓷罐不见了!
这瓷罐不能带到22年!
意料之外,但他不算吃惊,肯定是这个瓷罐一直被保存下来、保存到了22年。
不过瓷罐的盖子还在,应该是有人保存过程中不小心打碎了盖子,只保存下了瓷罐。
王忆回到82年。
果然瓷罐又出现在背包里,这样他便把瓷罐留下了,准备以后腌个咸菜什么的——
反正这瓷罐没法带回22年,哪怕它是真古董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对,王忆又摇头,自己陷入思维陷阱里了。
文物古董并非是只能带回22年出售,在82年一样可以出售,只是82年卖不出高价罢了。
但这东西是他白得的,能赚多少算多少。
再说万一它真属于文物古董,那他可以在82年保存起来,等这个时空的中国经济发展起来、文物古董收藏行情涨起来,到时候再卖也能赚大钱。
这么想着王忆给它拍了照片,决定以后带回22年鉴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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