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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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很快来了。狸花小猫花卷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在在院子里晒太阳，经过陆令的精心照顾，狸花肥得像一只大橘。

几个女孩跑进了院子，花卷看了一眼，不耐烦的摇着尾巴，好似嫌女孩们吵闹。

常茹也来了女学。她出身比起苏锦和昭庆郡主是差了不少，常母才把常茹送来，也好给女儿博个出路。除此以外，还有好些京中的贵女也来了。但宛宁与常茹最为要好。

宛宁眼尖的发现了在晒太阳的花卷，一把提起可怜的小狸花，一顿乱搓，又在它头上亲了好几口，弄得狸花嗷嗷叫，才不舍的放下。

“宛妹妹喜欢猫？”说话的少女叫聂淮云，父亲是户部尚书，深得皇帝信赖，还有个姐姐在宫里当妃子，算是女孩里面家世最为显赫的了。

“喜欢的呀，谁会不喜欢小猫！”

“你这都是土猫，算不得什么的，陛下送了我姐姐一只西域进贡的猫，颇通人性，那才是好的。”

宛宁？

她面色不悦，不服气地反问“聂姐姐这是要把娘娘的猫送给妹妹吗？”

聂淮云只是想炫耀一下，怎么可能把进贡的波斯猫送给这个惯会讨巧的乡下丫头。

她哼了一声，道“你真是不识货，那进贡的猫能给你吗？”

常茹听懂了聂淮云的言外之意，帮腔道“聂妹妹这话说得倒好像那进贡的猫就在妹妹的院子里呢。”

宛宁一不小心便笑出了声，怎么？说自己不配拥有进贡的猫，她自己不也没有，她就配了吗？

聂淮云被噎住了，不高兴地反问“关你什么事了？不过一个侍郎之女。”说罢，她就快步进屋。

宛宁在后面也说了一句“那她神气些什么？不过一个尚书之女。”声音不小，聂淮云自然听到了，她一个踉跄，想不明白一个乡下丫头哪里来的自信和底气。

那常家三小姐也是，别人不清楚她的底细，自己还不清楚么？若是常家老太爷还在世，常家也算是贵族，如今么…常家人忙着内斗，日后只会越来越势微的。

温平不知道门口发生的争执，只是一见到宛宁就发现她气呼呼的，她也不问，只先上课。

这是京中贵女们上的第一节课，她们是识字的，温平考校了一番，决定先教《论语》。

聂淮云以为女学是来学女工的，读书也只是认认字，读读诗词的。万万没想到，温平要教的是《论语》。

她起身问道“《论语》不是科举的男子学的吗？”

温平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你觉得男人能学，你不能学？你比男人差吗？”

聂淮云被问傻了。可她的家族里向来是这样的，男人读书科举，女人也被要求学女工，学女训，学琴棋书画。就连家族最为骄傲的女子，也并非是因为会读《论语》，会做文章，才被引以为傲的。

温平也不是需要聂淮云回答自己，她对所有学生说道“我这里学的，是没有性别的东西。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读书都是你们应该有的权利。我说的书，并非是女训女则类的。”

她观察了学生们的表情，暗暗摇头。大家族的女儿们总是从小就被灌输了奉献，她们的一生都是为了嫁个对家族男丁有利的对象而充满意义。年纪小的还好些，年纪大的要改变这样的思想怕是艰难了。

“若是你们不愿，趁早回家吧。”她继续说道。

聂淮云一听，哪儿还敢冒头说话，她是有任务来的，万万不能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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