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有趣的化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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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一大早，林涵美就拎着提前收拾好的两个包去了车站，坐客车回了镇上。

林涵美先去食堂找爸爸，可爸爸没在食堂，只有伙食长在，林涵美问他看没看见爸爸，他说：“上你姑他们去了吧？”于是林涵美又去了四姑家，走到四姑家房门外时，爸爸正好从屋里出来了。

看到林涵美，爸爸有点儿生气地说：“你这孩子，咋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呢？”林涵美说：“学校不放假。”爸爸说：“那进屋吧。”林涵美说：“不进屋了，我一会儿还得走呢。”小表弟听到声音也从屋里出来了，对林涵美说：“小姐回来了，进屋呀！”林涵美说：“不的了，我一会儿还得走。”爸爸说：“你今天还得回去呀？”林涵美说：“嗯。”爸爸说：“那你回来干啥呀？”林涵美说：“没钱了。”爸爸说：“我想上你三姑家去了，怕你回来，没敢去。”爸爸又阴沉着脸说：“你上回考试考四十多名？！”林涵美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你咋知道的呢？”爸爸说：“我听黄老师说的。”黄老师的大女儿补习了一年，还是没考上高中，自费上了高中，和林涵美一个班。爸爸说：“那咋考那样呢？”林涵美说：“嗯，没考好。”爸爸说：“那走上中学吧。”于是林涵美跟爸爸去了食堂。

到了食堂，伙食长已经回家了。爸爸说：“你三姑以前给拿的瓜子还有呢，我给你炒点儿，你拿学校嗑去呗？”林涵美说：“不用了，看车再不赶趟。”爸爸说：“赶趟，我这就给你炒，一会儿就炒好了，几点的车啊？”林涵美说：“一点的。”爸爸说：“那赶趟。”说着就拿了瓜子去炒。

爸爸边炒瓜子边和林涵美说：“你哥来信说他给你写信你也不回，是吗？”林涵美说：“嗯，没时间回。”爸爸问：“你哥写的信，上次给你捎衣服，我放那个黑兜子后面的拉锁里了，你看着了吗？”林涵美说：“没有啊。”爸爸又有点生气。然后爸爸又问：“那咋考四十多名呢，不会呀？”林涵美说：“有的不会。”爸爸又阴着个脸，林涵美说：“我要是期末再考四十多，我就不念了。”林涵美问爸爸：“我大姑家咋搬县里去了，我大姑父不当校长了？”爸爸说：“不当了。学校老师说想上公社要工资去，你大姑父说‘那你们去呗’，就去上边把他告了。”林涵美问：“告他啥呀？”“管理不利呗！”爸爸说。“完了上边就把他拿下来了。”爸爸又说。以前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是大表姑父把他提拔起来的。“那现在谁当校长了？”林涵美又问。爸爸说：“呗。”

那时候，老师们的工资都是在镇上发，而镇上没钱，常常发不出工资来。老师们常常调侃自己说：“我们赚的是年薪。”有时候太长时间没发工资，老师们也会集体去公社要，公社没钱给，有时候就会给他们发点小麦顶工资。

后来瓜子炒好了，爸爸说都给林涵美带去，林涵美让爸爸留点嗑，爸爸说：“要嗑我再炒呗。”结果一点没留，都给林涵美装上了。然后爸爸给林涵美拿了点钱，林涵美找了几件衣服带上，爸爸就送林涵美去坐车了。

爸爸边走边对林涵美说：“瓜子你给你们寝室的人嗑点儿。”林涵美说：“嗯。”爸爸说：“你合点儿群，别学那么特。”林涵美又答应了一个“嗯”。

回学校之后，林涵美找到了哥哥给爸爸写的信，哥哥在信上说：我给林涵美写信，她也不给我回。语气中有抱怨的意味。林涵美抽空给他写了一封信，他很快又给林涵美回了一封，说林涵美回他的信了，他很高兴。

可是到了学校，林涵美却并没舍得把瓜子给同寝室的人吃，都放在自己那儿了。自己也没什么时间吃，后来都放潮了，林涵美就常常偷偷往寝室门口的走廊里扔，有阿姨打扫。

有一次，林涵美正往走廊里扔的时候，正好她们寝室的一个女孩从外面回来看见了，惊讶地说：“林涵美，你咋把瓜子扔了呢？”林涵美说：“潮了，你吃吗？”她点点头说：“吃。”林涵美于是不扔了，回了寝室屋里。林涵美每次去扔瓜子都是揣一些到棉服兜里，然后走到走廊偷偷去扔。林涵美把兜里剩下的瓜子都掏给了那个女孩，然后说：“我那儿还有，我上去给你取去。”林涵美上了自己的床铺那，又给那个女孩拿下来一些。

寝室里另一个女孩见了，说：“林涵美，你向着她，给她瓜子，不给我。”林涵美说：“潮了，你吃吗？”她也说吃。林涵美也给了她点儿，然后林涵美索性给寝室里的人都分了点儿。大家都很高兴地和林涵美说谢谢，并且都吃得很香，对林涵美态度还都很好。林涵美不禁有些后悔：刚拿来没潮的时候就给大家分点儿好了。

教林涵美他们化学的老师很有意思，有人问他练习册上的题，如果是选择题，他就看一会儿题之后，问这题是不是选哪个，学生告诉他是，他再开始给学生讲；如果问他大题，他先在纸上算一会儿，然后问这道题答案是不是多少，学生告诉他是，他再给学生讲。他教学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教高一，显然教得不怎么好。

林涵美他们高一学年一共六个班，却只有两个数学老师，教林涵美他们四班的数学老师是六班的班主任，还有一个数学老师是二班的班主任。冬天的时候，学校又分来一个数学老师，听说下学期要教高一数学。林涵美他们数学老师以为下学期会让新来的老师教三、四班，所以教林涵美他们时有点儿敷衍，还念叨小话给林涵美他们听：“下学期我就不交你们了，给你们换个新老师，新老师教得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