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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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女人看着荔枝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到底是容貌出众，这么轻轻一笑，差点笑的荔枝魂都飞了。

一时间，荔枝的大脑里面只有一句台词在来回地播放——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

“食神妹妹，咱们时间不多，姐姐我便长话短说了，”女人轻声说道，“你此番下凡历劫，为的便是体验世间百态。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切记不要拗着来，只要你顺着自己的心意，那便是上佳的方法了。”

荔枝眨巴眨巴眼睛，尽管不知道这个“食神妹妹”是什么个情况，但荔枝还是点了点头：“我心里面明白。”

“你心里面若是真的明白便好了，”女子叹了口气，“当年在天宫中便到处招惹仙子，如今入了凡间，还是这般模样不变。罢了，你切记着，遇到绛珠仙草的时候，替我向她问个好，就说琼姬叩拜遥祝顺遂。”

说完，那女子便一挥袍袖，荔枝浑身一抖，这才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外面天光已然大亮，荔枝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子，愣愣地反应了好半天才算是醒了过来。

……好奇怪的梦啊。

荔枝是个唯物主义者，然而经历了穿越，加上红楼的特殊背景，倒叫她一时间又不确定了起来——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而她也真的是那个女人口中说的食神？

“……算了吧，我估计就是睡糊涂了。”荔枝嘟囔了一声，翻身起了床。

——

贾琏房中，床上被褥凌乱，空气中还残留着脂粉和酒气，新婚的夫妇两个已经起身了，一个正在穿衣裳，还有一个则在对镜贴花黄。

贾琏对于王熙凤还是十分满意的，毕竟自己的这个妻子长相艳丽又性格爽朗，三分泼辣在新婚的贾琏眼中也成了可爱和妙处。

王熙凤对于贾琏也是喜欢的，毕竟贾琏有地位有相貌，更是将来袭爵的人，再过几年，她就是正儿八经的荣国府掌权人了。

“琏二奶奶，可要为夫来替你画眉？”看着镜子里面的王熙凤，贾琏腆着脸凑了过去，笑的春光灿烂。

王熙凤娇嗔地看了贾琏一眼，还是将手里面的眉笔递了过去，口中同时还说着：“那我就领教领教，琏二爷的手法了。”

别说，贾琏画眉毛还是画的有模有样的，给王熙凤画了两道弯月眉，既漂亮又凸显了王熙凤本身的贵气。王熙凤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心里面又满意又狐疑——贾琏这一手画眉的技巧，是从什么地方锻炼出来的？

不过王熙凤聪明地没有将这个话题挑明，只是暗暗地记在了心底。

正巧，平儿进来了，她笑眯眯地先恭贺了王熙凤和贾琏大喜，接着才说已经快到敬茶的时候了。夫妻二人连忙起身，往堂前而去。

临走的时候，贾琏多看了平儿一眼，平儿垂着头，恍然未知。

敬茶的时候倒是一切顺利，唯一出了点岔子的，便是贾赦在事后，将他们夫妻二人又带到了另外的地方。

“父亲，这是什么地方？”贾琏颇有些看不懂，“祠堂吗？”

贾赦瞥了他一眼：“你没有印象？”

贾琏抿了抿嘴——他依稀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但是具体是哪儿，真的已经不太记得了。

王熙凤落后贾琏半步，乖巧地没有说话。

“这是你娘的屋子，”贾赦低声说道，“自从你娘去世了之后，我就没有动她的屋子。”

贾琏一时间有些愣怔，他看着房间周围的摆设，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对自己的娘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记忆当中的影子都是虚幻的。如今贾赦突然将他带到了娘的房间，贾琏只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贾赦看着他，沉声道：“如今你成亲了，从今儿起，你便算是成人了，你也娶了媳妇儿。来，带着你的夫人，给你娘磕个头。”

贾琏毫不犹豫地撩开袍子跪了下来，王熙凤一个激灵，也跟着跪了下来。夫妻二人一起在屋子里，对着床磕了三个头。

贾赦点点头：“嗯，去吧。走的时候把门关上。”

贾琏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贾赦。他突然有些觉得，自己好似从来都没有懂过这个父亲。

——

荔枝今儿没有去小厨房，赵妈妈因为大厨房的成亲当日风波，这几日都没有被贾母召来做吃食，连带着荔枝也闲了下来。

正当她在院子里面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有翅膀扑棱的声音，紧接着便响起了粗嘎的喊声：“尝尝！尝尝！”

荔枝脸色一黑，下意识地抬头，果然看到了那只金刚鹦鹉。而此时，那只鹦鹉正在荔枝的头顶盘旋着，一双黑色的豆豆眼紧紧地盯着她。鸟嘴一张，又开始喊：“尝尝！尝尝！”

荔枝：……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贪吃的鹦鹉！

荔枝又好气又好笑，直接冲着鹦鹉伸出了手来。鹦鹉十分聪明地飞了下来，落在了荔枝的胳膊上。爪子十分有力地扒着荔枝的胳膊，同时还在叫着，只是这次换了内容：“吃！吃！”

“你怎么就知道吃，”荔枝举着胳膊，努力和这只鹦鹉对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不会从那天吃过了之后，就记着了吧？”

准确地说是惦记着。

鹦鹉歪了歪脑袋，一副听不懂的茫然模样。只是见眼前的荔枝好久都没有拿出好东西来，鹦鹉又开始不耐烦地扑棱翅膀：“吃！”

于是当晴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荔枝手上抓了一把花生，正在喂鹦鹉。

“咦？这鹦哥儿哪儿来的？”晴雯十分好奇地看着荔枝胳膊上的鹦鹉，“似乎不是府上的？”

“刚刚从外头飞进来的，一进来就冲着我讨吃的呢，”荔枝笑道，“晴雯姐姐要不要喂？”

晴雯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有些怕这些。”

荔枝噢了一声，便继续喂鹦鹉。结果一颗花生喂到了一半，晴雯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是什么事儿：“呀！我差点给混忘了，快些与我去院子里，宝玉到处寻你呢。”

荔枝一愣：“宝玉寻我？宝玉寻我做什么？”

晴雯笑了笑，一副神秘的样子：“自然是好事了。”

荔枝看着晴雯，有些为难：“可是这个鹦哥它……它不肯离开。”

于是当贾宝玉见到荔枝的时候，第一眼先看到的便是停在荔枝肩膀上的鹦鹉。饶是贾宝玉也被那只鹦鹉给吓了一跳：“哪儿来的鹦哥？”

“半路捡来的，”荔枝很无奈，“二爷，晴雯姐姐说，你在找我？”

贾宝玉努力地劝自己忽视那只鹦鹉，只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地往旁边飘，说话便也有一些混乱：“呃……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只是想尝尝凉点的点心，荔枝你会做的吧？”

荔枝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有些为难：“会做是会做，只是……二爷，赵妈妈不在，单单我一个人，不能开小厨房呀。”

贾宝玉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我说，这几日都没有点心呢，原来是赵妈妈不在。赵妈妈出什么事儿了吗？”

荔枝看着贾宝玉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无妨，只是家去了。”

贾母把贾宝玉保护的可真好啊，贾府里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永远都涉及不到贾宝玉这边。

贾宝玉也跟着叹了口气，只是他遗憾的内容和荔枝的不太一样：“那今儿怕是吃不成了，罢了罢了。”

“也不尽然，”荔枝刚想离开，突然看到了院子里面角落处的一棵植物，瞬间就改了口，“二爷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会一些乡野小食，不用开小厨房，直接在院子里就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