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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醉酒,&bsp&bsp柔嘉第二日起的很晚。
正欲直起身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张脸,坐在床边沉沉的看着她。
她身体一僵,&bsp&bsp再想仔细回想,忽然便头疼欲裂。
柳二娘一进门瞧见的就是她捂着头一脸困惑的样子,&bsp&bsp将醒酒汤递了过去“宿醉后就是这样,喝点醒酒汤便好了。”
“谢谢二娘。”
柔嘉接了汤,&bsp&bsp饮尽了一碗,&bsp&bsp头脑中那种抽痛的感觉才慢慢消退。
可她一抬头,&bsp&bsp正瞧见镜子里那张干净的脸,&bsp&bsp摸了摸脸颊又不禁有些疑惑“二娘,昨晚是你帮我擦的脸吗?”
她记得当时头脑实在太晕,本想躺下歇一会再起来擦的,但是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柳二娘也醉的不轻,&bsp&bsp仔细回想了一下“是吗?我也睡过去了,&bsp&bsp记不清了,兴许是你喝的太醉了,&bsp&bsp忘记了自己擦过也说不定。”
“也许是吧。”柔嘉摸了摸脸,却还是有些不踏实。
“女人家在外谈生意不容易,往后这样的场合只会多不会少,&bsp&bsp也是辛苦你了。”柳二娘劝慰道。
母亲当年的生活柔嘉不是没见过,她既已出来了,也想到了未来的日子。
可就算再难,&bsp&bsp这日子也比那暗无天日的皇宫要好。
因此她摇了摇头“不,二娘,&bsp&bsp我不觉得苦。”
这样的生活都能算好,&bsp&bsp那她从前过的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柔嘉瞧见她心忧的样子努力笑了笑“没事了二娘,&bsp&bsp我现在很好,肖公子还等着印章呢,我这就做,趁着这两日给他送过去。”
“不用这么着急,你的手都磨出茧子来了。”柳二娘劝道。
“习惯就好,叫人久等了也不好。”柔嘉并不在意,自顾自拿起了玉料。
性情高洁,那家主应当是个雅士。
她沉思了一番,便取了块极为通透的玉料,连夜打磨了起来。
正是春末的时候,这两天阴沉沉的,天上总有雷声滚动的声音。
柔嘉第二日拿着刻好的玉章准备出门的时候,二娘看了眼天色,左眼皮总是在跳,忍不住开口“要不还是我去吧?”
柔嘉知晓她腿上有风湿,一道刮风下雨便疼的厉害,因此尽管心里有些不安,还是强压了下来“没事二娘,我一定早去早回。”
谁知今日大约真的与她不合,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天上忽然飘起了雨丝,淅淅沥沥,看着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柔嘉怕被行人衣服溅了泥点,因此走的很慢。
可没想到千躲万躲,还是被一个步履匆忙的摊贩推到了水坑里,连那油纸伞也被撞的飞了出去。
她皱着眉,刚有些不悦,那摊贩便连忙告罪“对不住,后面有车队来了,赶快避避。”
柔嘉打眼一看,才发觉街尾正浩浩荡荡的冲过来一支庞大的车队,沿途的商贩的躲闪不及的,被冲撞的摊子倒了一地。
有些小贩不忿的想要评理,却反被开路的人当众抽了鞭子。
“这是闹市,大缙不是严令闹市不许纵马吗?”
柔嘉凝着神,看着那嚣张的车队微微皱了眉。
一旁收拾的摊贩眯着眼,一瞧着那车队前面的金辔头叹了口气慌忙退到一边“那是白家的车队,算了,咱们惹不起,还是赶快避开吧。”
白家?
柔嘉盯着那车队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那车队前头竖着白幡,中间还扶着一个棺木,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她忽然想了起来,这庐州正是白家的祖宅所在,如今的州官似乎是白家的某位旁□□棺木,大概便是白家的长子要下葬,族人扶了灵回来吧。
母亲在时,她们和白家就不对付,如今这长子的死和她又脱不开干系,柔嘉怕被发现,连忙叫避了避退到了一边。
大约是因着回到了自家地界,那车队横行,她们避的及时还好,但是有的反应稍稍迟钝的小摊贩就遭了殃了,一个卖桔子的小贩摊子被整个撞翻了,圆溜溜的桔子滚了一地,马蹄踏上去,踩的一地汁水飞溅。
“我的桔子!”
那小贩着急地想冲上捡拾,去反被那开路的卫队鞭子一抽,厉声喝退“让开!”
“他们怎么能这样!”
柔嘉认的那小贩,住在青石巷的街角,老母重病,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一家数口全靠他摆摊过活。
可如今东西没了,人还没打伤了,柔嘉看着身边那小贩抱着头,被抽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心里满是怒火,恨不得冲上去拦下那些人。
那摊贩见她欲上去,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姑娘,你是外地人吧,在咱们庐州,这白家可是大户,和京里有关系呢,连京里的那位太后娘娘都姓白呢,算了吧,忍一忍。”
白家,以她的如今的处境确实没资格,也没能力出头。
柔嘉虽是满腔愤懑,但终究是无奈,只得暂且忍下。
一连抽了三四鞭,那人才罢休,小贩已经倒在了泥水里,鼻青脸肿,背上皆是伤,看着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雨下的大,过路的人群不是匆匆离开,便是远远地躲在檐下避着,看着那气息奄奄的小贩不敢上去扶,生怕被那些人盯上。
柔嘉看着实在揪心,眼见着他怎么也爬不起来,待车队快驶过的时候,冒雨下了马车将他从泥水中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
幸好只是些皮外伤,那小贩摇了摇头,便在她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但是一看见那被满街被踩坏的桔子,他还是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柔嘉见他可怜,又站在一旁细声安慰了一会。
在车队中间的马车里,白从霜正闭着眼休憩,这些天因着大哥去世的事情她满心的烦闷,可那贱人先是跟去了南苑春狩,而后又被禁足在了猗兰殿里,他们完全接触不到人。
而且因着哥哥的死,父亲和太后也生了嫌隙,白从霜夹在中间更是里外不是人,索性借着扶灵南下的时候出来透透气。
可谁曾想,刚回祖宅的第一天,路上便遇到了这么个没眼色的小贩。
她被那小贩哭的头疼又心烦,忍不住掀了帘子要侍卫去教训。
然而帘子刚掀开一条缝,在庐州的濛濛细雨中她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攥着帘子的手顿时收紧。
那女子正俯身将小贩扶起来,虽然离的远,但白从霜恨她入骨,自长兄去世之后更是日夜恨不得剐了她为兄长报仇,是以一眼便认出了那道纤细背影。
柔嘉公主,可她不是被禁足了吗?又怎么会在这里?
白从霜心存疑惑,又不敢确定,命令车队减了速度,悄悄朝着那人仔细打量了一眼。
外面正下着雨,柔嘉没注意到脸上的姜黄粉已经被淋的斑驳了。
白从霜经过她旁边时仔细确认了一下,正看见了她那被冲刷的大半的面容,瞬间便确定了下来。
果然是她!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兄长的尸骨还未寒,正叫她碰见了这个害死他的凶手。
白从霜瞬间火上眉梢,恨不得当场叫她陪葬。
她怒火冲天,正要叫人去抓的时候,一探头忽瞧见了不远处的一座妓院,顿时又改了主意。
让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她兄长是活活烧死的,也该让她尝尝被折磨的滋味才是。
白从霜死死地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忽想起了一个有趣的想法,吩咐了身边的人道“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卖到妓院,让老鸨找几个人,越低贱越好,越粗鲁越好,好好伺候伺候她,给她留一口气就行,本小姐晚上要去看!”
毕竟是白天,当街抢人还是有些不妥。
那守卫得了令便蛰伏在她身后,等到她一个人离开了人群,正拐弯到角落的时候突然冲了上去。
雨下的大,又没有伞,柔嘉正急着往回赶,没留意到后面的动静,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视乎,突然后脑一疼,隐约间只看见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便倒了过去。
不知晕了多久,等柔嘉再度有了意识的时候,耳边全是乱糟糟的声音,不过不同于雨声,却满是粗俗难以入耳的调笑声,再轻轻一嗅,四处都是劣质的胭脂水粉和刺鼻的香气,她才猛然回神,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睁眼,面前便是一幅不堪入眼的屏风,四面的墙壁上也挂着极其袒露的美人画。
果然是妓院。
到底是谁,打昏了她又把她送到妓院?
柔嘉满心都是害怕,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忽察觉到外面有人走过来,又连忙闭上了不敢乱动。
“这女人真好看,比咱们楼里的花魁娘子都好看许多!”一个丫头打量着那昏睡过去的人道。
“好看又有什么用,得罪了人,被人卖过来要找几个最低贱的人要伺候,不过老鸨舍不得,打算先趁机拍卖一次,外面正在谈价格呢。”另一个丫头讽刺道,颇有些不屑,“哼,越好看,越要多受几次折磨罢了。”
“说来也是,上一个花魁刚及笄的时候拍到了二百两,不知这个能到多少?”那丫头盯着她有些不确定。
“我刚才听到了一点,已经有人出到了五百两了。”
“五百两?老天爷,真的有这么多吗?”
“你不信你去听听就是了!”
两个人窃窃私语,凑到了门边去听着。
得罪了人被人卖了过来?柔嘉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她初来乍到,得罪了谁呢?
何况她已经刻意伪装成这样了,还会有谁这么关注她呢?
柔嘉越想越害怕,隐约听见外面那几个男声已经叫到了七百两,愈发的忧心。
可她的手脚皆被捆住,环视了一圈,只见那门外有人把手着,两个丫头又守在门边偷听,只有一扇窗户露了一丝缝,还剩一丝生机。
柔嘉看了窗外的栏杆,估摸这里大约是二楼,于是挣扎悄悄下了地,一点点朝着那窗边挪过去,打算趁机从窗户里翻下去。
可她双脚被束缚着着实行动不便,刚挪到窗户底,一不小心碰倒了窗沿上的一个花盆。青瓷花盆砰的一声砸碎,那悄悄过去偷听的两个丫鬟立马回了神,快步跑回来按住了她“你想干什么?”
“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是被人打昏了带过来的,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们放了我!”柔嘉焦急地恳请她们。
但是那两人见多了这种状况,却是格外地心狠,两个人一架住她的肩膀,便径直将人丢回了床榻上。
“好好待着吧你!外面有人已经出到八百两了,哼,出钱,你能出多少钱?”
柔嘉无处可逃,情急之下只好脱口而出“我是大家族的小姐,你们想要多少都行!”
“你是小姐?哪儿有小姐穿成这样的?”那两人大笑,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别糊弄人了,老实待着吧!”
两个丫头手脚麻利,狠着心将她手腕和脚腕上的绳索又紧了紧,牢牢地绑在了床柱上。
“我真的是,不信你们去报官……”
柔嘉急着辩解,可她们却粗鲁地径直蒙上了她的眼,柔嘉眼前一黑,顿时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报官?官府也救不了你!”
丫头们知晓这是谁送来的,并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议价声忽然被打断,传来了老鸨惊喜的叫声。
“一千两!这位公子您真是财大气粗,还有没有比这位公子出的更高的?”
她刚说完,门外传来一些男子的窃窃私语和咕哝抱怨,大概是有些不满。
老鸨大赚了一笔,却是格外高兴“既然没有,那这位姑娘今晚就归这位公子了,公子您请,那姑娘就在里头呢!”
一千两,她被卖出去了?
笑声落到了柔嘉耳朵里,刺的耳朵发疼。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大门便忽然被打开,一个沉沉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两个丫鬟见状朝那人行了一礼“公子,那姑娘就在床榻里边呢,不过性子有点烈,有什么事您只管叫我们,软骨散,催情香我们这里应有尽有,若是您觉得闹腾,只管跟我们开口,保准能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那人嗯了一声,两个丫头便极有眼色的关上了门。
大门一关,柔嘉顿时便发了慌。
可她手脚皆被捆住,眼睛又被蒙住,只有耳朵还能听到一丝动静。
那脚步声一声一声逼近,听着已经到床边了,柔嘉止不住地害怕,蜷着身子往里面缩“别过来,我不是自愿的,我是半路上被抓过来的,你放了我吧……”
不知是见她可怜,还是想听她说话,那人忽然停了步,好似在打量着她。
柔嘉虽看不见,但隐约还是能察觉到那目光,浑身上下都泛着冷意,镇定了片刻,才开口和他商量“我是意外被人卖到了这里,只要你别碰我,想要多少银子我都能给你!”
可她刚一说完,却听到了一声轻笑,那脚步仍是不停,又朝着她走了过来。
男子的气息一逼近,柔嘉吓得浑身都哆嗦,往后挣扎的更厉害,手腕脚腕上皆勒出了深深的红痕。
她实在没办法了,忍不住哭求着他“我真的是被人卖过来的,你放过我好不好……”
然而饶是她哭的可怜,那人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身体突然落入一片阴影当中,柔嘉浑身一僵,已经退到了最里侧,只能一点点感觉他俯下了身。
微凉的手指划过了脸颊,仿佛被嘶嘶的蛇信子扫过一般,带着说不出的触感,柔嘉浑身毛骨悚然。
当那手指顺着滑下去的时候,柔嘉更是说不出的恶心,偏着头来回的躲着不让他碰到“你走开,别碰我!”
她哭着大叫着,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躲不开他的手。
离得太近,全身都被笼罩在清冽的气息之下,又忽令她说不出的熟悉,颤抖着声音开口“你……你是谁?”
那人顿了一顿,却并不回话。
“你到底是谁?”
柔嘉屏着气追问,脑海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眼前的人也在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慢慢搭上了那蒙着她的系带,紧接着一扯,那系着的缎带骤然散开。
柔嘉被蒙的久了,猛然被亮光一刺,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等再睁开,不偏不倚的正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高挺的鼻梁,锐利的眼睛和无情的薄唇。
果然是他!
看清楚的那一刻,柔嘉瞬间百感交集,震惊,恐惧,害怕,连日来的怀疑和劫后余生的庆幸通通涌了上来。
这情绪太过复杂,她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画面,无处不在的黑影,从天而降的富商,完全符合她喜好的饭食还有那晚坐在她床边的人影……
原来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
柔嘉看着那张脸,前所未有的恐惧“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萧凛摸着她的脸,眼神无比的温柔,声音却又无比的残酷,彻底撕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梦“怎么这么天真?从一开始,你就没逃出来过。”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逃出来,她不是已经到了庐州吗?
柔嘉正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无数被忽略的,被抛在脑后的记忆忽然涌了出来,她忽然想起了城楼上按黑黢黢的影子,想起那无处不在的视线,震惊地看着他“是你……是你故意放我走的?”
她双眼因为过度震惊已经有些失神,抬起头看着他的模样像一个快要裂开的瓷娃娃。
萧凛抹去她垂落的泪,声音却仍是毫不留情“是。”
真的是他。
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围猎。
她还以为自己逃出生天了,却不曾想,却连他的掌心都没逃出去过。
那被卖到妓院呢?是不是也是他的手笔?
为的就是让她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柔嘉攥着手心,愤怒,委屈,和被玩弄的恨意忽然爆发了出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她情绪太过激动,被绑住的手腕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萧凛面对她的质问仍是神色淡淡,平静地替她解开手脚的绳子“你冷静点。”
“冷静?被玩弄股掌之中这么多天,你要我怎么冷静?”柔嘉眼睛里满是绝望。
绳子一解开,她顾不得手脚酸痛,立刻便推开他转身要下去。
可她刚一下榻,便因为麻木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萧凛眼疾手快揽住了她的腰,才免得她栽倒。
又被他抱住,柔嘉只觉得无限的恐惧,连忙推着他“别碰我,你放开我,放手!”
她挣扎地十分激烈,双手不断的乱舞,纤长的指甲深深嵌到了他的手臂里,怎么抱都抱不住,萧凛不得按住了她的手臂,一把将人摁在床上“别闹了,你安分一点行不行!”
“我没闹!”柔嘉竭力挣着他的手,“你放开,我想离开,我不想见到你!”
离开,又是离开。
她就那么不想待在他身边吗?
萧凛被她一激,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离开?这么多天的苦头还没让你认识清楚吗,就凭你的样貌,还有你那个弟弟,离开了朕你根本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也不用你管!”柔嘉声嘶力竭,“我现在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不一样,我哪怕真的死了,也不想死在皇宫里!”
“皇宫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身份尊贵,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对你还不够好吗?”萧凛怒火也上了头,“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你拼了命的算计,拼了命的逃离,就是到这种地方,住在破房子里想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吗?”
“满意?我有什么好满意的?”柔嘉直直地看着他,“我被逼着上你的床我该满意吗?清白被你夺去了我该满意吗?每天战战兢兢和你偷情,过着那种偷偷摸摸的生活,被你玩弄了一晚上还要再喝那种又酸又苦令人作呕的苦药我该满意吗!我难不成还要感激你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未来,把我变成了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姘头吗?”
“你住口!”萧凛青筋凸起,厉声打断了她。
“我为什么要住口,我哪里说错了?这一切不是你想看到的吗?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要在你大婚之后继续过着这种日子吗,白日里叫着皇兄,晚上被你各种羞辱,我还没自甘下贱到这种地步!”
“朕何时羞辱你了?”萧凛脸色铁青,“你想救弟弟,朕帮你,你被为难,是朕派人救的你,朕破例带你来春狩,教你骑马,朕做的还不够吗?朕自以为待你已经不薄,可你呢,你却一直在欺骗,你可曾有过一丝真心?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
他声音越来越高,忽然起了身。
“朕是天子,你可曾见过任何人对朕这么不敬,就凭你从前的顶撞,凭着你屡次三番的算计,凭着你的逃跑,你就算死一千次也不足惜!现在你还敢跟朕叫板,你凭什么,你不就是仗着朕心里有你!”
他的话一脱口,房间里忽然格外安静。
两人视线直直的相对着,柔嘉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你心里有我,什么算有,和阿猫阿狗一样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把我当一个玩物也算是有吗!”
“玩物?朕这样捧着你护着你时时顾忌你的安危,你觉得是玩物?”
萧凛气极,怒火几乎要冲破头顶,一伸手径直握住她的下颚“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玩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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