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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叛乱的事件,随着清明的一场春雨的洗涤,终于在赵境内告一段落。
然而,叛乱的详情也随着公开的处刑被公诸于众,各国的探子和使者也很快将情报发回本国。
各国朝堂之上收到情报之后也迅速组织高层人员会晤,判断此次事件对赵国国情的影响以及可能造成的国际局势的转变。
楚、魏两国,作为大赵的“铁杆”盟友,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发出声明。
声名表示楚(魏)国对于赵国发生的叛乱之事表示密切的关注。
声名指出以赵禹为首的利益集团是不顾国家大局民族利益的背叛者,是社会的渣滓,历史的淘汰品,必将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声名强调楚(魏)国对于以赵禹为首的利益集团,将个人利益荣辱凌驾与国家民族之上,以犯上作乱为手段,以破坏国家和平为目的的行为,予以强烈的谴责!对于赵王雷厉风行的果断决策表示极度的赞同!
声名再次重申楚(魏)国始终坚持一个赵国的原则,始终认定赵王括者,是赵国唯一合法王位继承者。
声名希望在赵王的带领下,赵国能够快速走出叛乱的阴影,加强双边互动,共同维护地区安全,提升百姓福祉。
国书递上,赵括很快着礼部回文表示感谢,并愿意与楚、魏两国就加强双边贸易等问题进行进一步的磋商,并含蓄表示,可以开放部分战马交易以回馈盟友的支持。
楚、魏两国两国闻讯,很快派出使者赴邯郸就双边贸易问题进行谈判。
韩国听闻双边贸易之事,随即表示任何国家政策的建议都应该在朝堂上进行讨论,而不应该诉诸武力,韩国坚决谴责借反对政策之名,而行改朝换代之实的行为。韩国也愿意与赵国就双边贸易等问题进行谈判,并表示可以优质兵刃交换马匹若干
赵括看了韩国的国书,呵呵一笑。随即让礼部回函知道了!
至于贸易?只字不提!
赵括表示,早干嘛去了!见到利益才来的盟友不是好顾客。况且等咱的工部发威,就你那些个破铜烂铁,咱还看不上呢!
齐国钓鱼中,倒也发来一封国书,言简意赅“赵王干得漂亮!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燕国却毫无音讯。不是因为它正努力地舔食着伤口,而是因为在无终城的燕王每日醉生梦死,根本无心政事,上行下效,燕国已经乱做一片了,甚至不少城池都想依附赵国了。
最为纠结的莫过于秦国。
“黑冰台是做什么吃的!”秦王嬴稷一收到消息就把掌管黑冰台的宦者令从头到脚地骂了一顿“如此天赐良机,黑冰台居然事先毫无所知?”
“若是能趁此次机会将赵括格杀!我大秦去一劲敌矣!六国则再无人能抗我大秦兵锋!我大秦一统诸国之机就在眼前啊!”秦王越想越气,都想把眼前的宦者令给生撕了。
宦者令躬着身子,匍匐在地,半句话不敢答应。他明白,即便不是他的错,若是惹了正在气头上的秦王也是有死无生。只有装死,静等秦王消气,或有一线生机。
发泄一通的秦王终于将气给撒了出来,其实他也明白不能全怪黑冰台。毕竟赵括一上台,便成立了叫羽林卫的情报机构,好似专门就是来对付自己的黑冰台而来的。
而连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赵国羽林卫都未能察觉到的刺杀行动,要远在异国他乡,人员经费处处受到限制的黑冰台提前预知,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但探查他国绝密本就是黑冰台的重要使命之一啊!化不可能为可能这才是黑冰台作为秦国最为顶尖的情报机构存在的意义。
秦王也是恨极了,这才有了对于黑冰台的怒斥。见着躬身在地的宦者令,秦王终于冷静了下来“黑冰台邯郸所属人员尽皆罚俸三月,首领降级留用罚俸半年,汝也自领十棍,已示警戒!”
万丈雷霆之后,雨终是下了下来,好在不是冰雹,不会伤筋动骨。
“诺!”宦者令赶忙应诺道。
惩罚已毕,秦王还需对黑冰台之后的工作方向做出指示“汝需要派出精兵强将增援邯郸黑冰分部,日后的情报重点也应放在赵国邯郸,经费人员都要往邯郸倾斜!日后大秦之劲敌也就是赵国了!但凡赵国之事,皆需第一时间报于寡人,明白吗!”
“诺!微臣这就前去调整布置,一定将邯郸城中的一举一动给我王打探清楚。”宦者令再次应诺道。
“嗯!”秦王缓缓地点头,随即又问道“上将军和相国都到了吗?”
“已在前殿等候多时!”宦者令再次应诺。
“把子楚也叫来。”秦王补充道,随后转身揉了揉已经有些劳损的腰部,喃喃自语道“也该让子楚学学君与臣、国与国该如何打交道了。”
宦者令闻言一惊,颇有深意地看着已经转过身去的秦王,随即应诺而去。只是秦王转身后,发髻上的一抹白发在宦者令的心中久久长存矣。
不多时,秦王宫中一通见礼后,秦王与三人分别落座,秦王自是在主位之上,子楚坐于秦王身侧,而上将军白起与相国范睢则在秦王下手的左右两侧落座。
秦王率先发问“赵国叛乱之事,卿等皆知之焉?”
两人皆点头表示知晓。
“寡人便不多赘述了。”秦王继续说道“此次让两位卿家入宫,所论之事有二,一则赵之新政如何,其政施行,赵国将往何处发展?二则,我大秦在此事中该如何表态,又需何等作为焉?二位还请畅所欲言!”
“诺!”二人一同应诺道。
随后两人又是相视一眼,范睢开口说道“禀我王赵之新政者,乃效法于秦也,却又不识得我秦法之精要,徒惹大方之家笑尔!”
“哦?”秦王有些惊异地看着范睢“相国此言何解,且细言之!”
“诺!”范睢双手抱拳一礼道“禀我王观赵之政也,始于爵位之改,承于吏治之变,而终于田亩之策也。然以微臣看来,其三策皆为一也,与将世家之权益如爵位、吏治、田亩财帛者,转于庶民也,以此激励庶民抗战之心尔。”
“其一言以蔽之,曰集权中央,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范睢继续说道“然我秦法之精要,非激民,而是束民也。束民以耕、战二事,故民遇田则耕,闻战则喜。而赵之法也,诸多取巧之法可得爵、得禄者,民何以为战焉?”
“故微臣斗胆言之,其法必乱,不足为虑!”范睢总结道。
秦王略略点点头,继续问道“上将军以为如何?”
“末将不善政事,相国所言有理焉!”白起微微躬身说道。
秦王又问道“上党三郡曾先实行该策,将军其闻乎?”
白起略略思考说道“听闻三郡行屯田之策,然河东、河内二郡收效甚微,而上党多山,田亩无多。故三郡之策行者,或称无用之功也。然,年未满,尚不可知其具体也。”
“上将军不知,微臣倒是知晓一些。”范睢侃侃而谈道“因我王有意河内郡之所也,故命细作细细查访国河内一地,其新政屯田之策仅在野王城附近被强行推广,亦招致当地士绅怨声载道,便再未在河内推广也。”
“河内者,膏腴之地也。尚不能行其田亩之策,况他郡乎?”范睢顿了顿又补充道。
“如此说来,赵之新政,不足为惧?”秦王眉头微皱地说道。
“禀我王目前看来,确实不足为惧也!”范睢应答道。
“子楚,汝从邯郸归来,汝以为如何?”秦王突然点名子楚道。
子楚显然也是一惊,说好的过来旁听的,怎么还搞突然袭击啊!还是这么难的问题。说不对吧,要得罪相国,与日后不利;说对吧,又显得自己没主见,可能会影响秦王对自己的观感,真的是要命了啊!
好在多年的敌国生涯锻炼了子楚强大的神经。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对着秦王和两位众臣一礼,直起身子,缓缓说道“小子初涉政务,经验远不如相国及上将军多矣,怎敢在大人面前放肆。然我王垂询,小子亦不能不答,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我王即两位大人海涵。”
一通话,摆低了姿态,先把面子分挣下来。接下来,不管自己说的有没有理,好与不好,对与不对,都是初涉政务的小子之言,若是好那便是大大的加分,若是不好也不会有人太过在意了。
秦王与范睢和白起闻言皆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小子不错,有前途,我看好你哦!
子楚随即继续说道“刚刚相国所言赵之新政,实则取乱之策也。小子深以为然。其赵禹者,乃蔺相如蔺上卿之接班人也,其人在朝素有威望,虽一人之下,却万人之上也。此等人物,说之升无可升也不为过。然其反者,所谓何也?”
“定非为荣华富贵哉,而是看出新政不妥之处,又苦劝无用,方有此下下之策也!”子楚自问自答道。
三人闻言,又是轻轻点头表示同意,示意子楚继续。
子楚继续分析道“以此可见,相国之分析有理焉!然,儿臣以为,虽暂可判断其新政乃祸非福,却也不可掉以轻心。毕竟,如今之赵王乃用兵如神之赵括也。可令赵之邯郸等地细作,细细观察其新政之施也,若有异常及时回报,我王可再做处置耶!”
一通话术,首先同意了相国范睢的判断,又从另一个角度给出了自己的分析,再次作证了相国的判断,最终又在范睢意见的基础再加些许建议。可谓既团结了同志,又突出了自己。
若是不知者,定要以为这是哪个单位的老油条给穿越了!
秦王表示很满意!大手板子狠狠地在子楚背上拍了拍!对着宦者令说道“速速按子楚所言发信与邯郸细作。”
“诺!”宦者令赶忙应诺道,随即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子楚与范睢。
而范睢也在一旁单手抚须,不住地点着头。
只有上将军白起,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悄悄地低下了头颅。
“子楚,那汝觉得我大秦该如何回应此事呢?”秦王显然是动心了,又将一个难题抛了出来。
子楚闻言,苦笑一声,双手抱拳一礼道“我王容禀如此外交之要事,吾,吾才初次接触,实在不知”
话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委屈与落寞。
秦王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地安慰着子楚说道“无碍无碍,能知这许多已经出乎寡人意料了。此若是全让汝之黄口说完了,还要他们这些柱国之臣何用焉!”
说着又在子楚脑袋上拍了一拍,像极了一位宠溺孙儿的祖父——隔代亲,没办法的!
“范睢!此事乃是汝之强项也!子楚为汝补漏,汝也要教一教子楚才是!”秦王随即对着范睢说道。
“敢不从命!”范睢又是一礼道“我王、子楚殿下此时之回应也。吾大秦只能有一个说法那便是站在赵括之侧。”
“吾等不该支持赵括之反对者焉?”子楚不解地问道。
“殿下莫急,且听微臣道来。”范睢笑着说道“其一,大凡反叛之事也,无论缘由,吾等绝不可站在位卑者一侧,否则便是给自己埋下了祸患;其二,只有我大秦也站在了赵王一边,赵王才有可能不去反思自己的错误,更不会如同我王一般下罪己诏以收拢军心。”
“故,吾等看似支持赵王,实则是在诱使赵王继续犯错!而赵王继续犯错,则乱必生矣,而此方为我大秦之机也!”范睢捋着胡须总结道。
“谨受教!”子楚恭敬地对着范睢一礼道。
“哈哈哈!”秦王看着谦逊有礼、敏而好学的孙儿,自然乐得合不拢嘴。随即又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将军白起,问道“上将军可有补充焉?”
白起也丝毫不虚,直接一个问题抛出“若赵地乱起,秦兵将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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