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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上的意外,打乱了刘宏的计划。
他原本打算朝会过后乘胜追击,迅速将与九臣商议的新政落实的。
可现在蔡邕涉事,虽然不怎么影响计划的进行,可多少会令其他帝党成员心有戚戚,难以专注一心地办事。
于是刘宏取消了原定于朝会之后的君臣会晤,决定先解决蔡邕的事。
其实,这次朝会上的风波不仅仅影响了刘宏及新生的帝党,就连弹劾蔡邕的始作俑者也感到了意外。
……
朝会之后,太中大夫程阿按约定,来到了雒阳城中的某处府邸,却被告知府邸主人尚未归来。
程阿只得按耐住心思坐等,直到天近黄昏之时才等到了约定之人,却正是中常侍程璜。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可是宫中出了变故?”程阿一边恭迎着程璜,一边急切地问。
别看程阿位居太中大夫这样的千石高位,可与如今权势熏天的中常侍相比,就什么都不是了,更别说他能得到这官位还是有赖于程璜的扶持。
所以尽管他们是同族同辈之人,可程阿从来不敢在程璜面前有所逾越,总是恭敬地以“大人”相称。
要知道汉朝时的“大人”可不是朝廷命官的通用称呼,而是对有名望的王公贵族或尊敬长辈的敬称。
程璜很满意程阿的作态,却丝毫不露形色,“宫中之事,你不必操心。我得先问问你,今日朝堂之上,出来弹劾蔡邕之人,可都是你联络的?”
程阿略显惊疑,“不全是,我的人大人应该全认识才对。当时我也奇怪,还以为那些是宫中哪位大人授意而来的。”
“果然如此!”程璜拿起一块饴糖,含在口中细细地咀嚼着,良久之后才又道
“授意你弹劾蔡邕其实并非我之本意,尤其是如今天子颇为看重蔡邕的情况之下。蔡邕此人不过一腐儒,虽然屡屡得罪于我,但对我并无实质性威胁。”
“那今日——”程阿想问为何又要他牵头陷害蔡邕。
“我亦不过是受人所托,真正要置蔡邕于死地的是黄门令王甫。
王甫一向自诩为我们中官之魁首,自大长秋曹节流露出蛰伏之意后,王甫更是志得意满,一心想要得到更大权势。
蔡邕不仅令王甫破财,更屡屡上疏抨击我等中官结党,怎能被心胸狭窄的王甫所容?
还有就是目前天子似乎有打压我等的苗头,王甫心有不甘,欲给天子一个警告,蔡邕恰恰撞上了矛头,被当成了儆猴的鸡。
不过今日的朝堂情势,确有些诡异,王甫让某做先锋陷害蔡邕,却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浑水摸鱼。
表面看,那些人也是因为私怨而落井下石,可逃不过我的眼睛,必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那背后之人为谁?其目的又何在?”程阿插问了一句。
“还能有谁,定然是一向喜欢隐居幕后做渔翁的世家豪族之人,具体是何人尚不明确。
其目的不外乎两点,一是让我等与新生的帝党死掐,方便他们浑水摸鱼,二是不想天子与帝党势力做大,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天子欲借清流派将人才举荐权抓在手中,进而掌控用人权,这就是在世族口中抢食,他们怎会轻易罢休?”
“这——”程阿听得直发蒙,如果不是程璜解说,他根本不可能想到内中如此复杂,以往只知道宦党、士党在朝中明争暗斗,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了世族与什么帝党。
他想理清头绪,却发现越理越乱,只好木然问道“如今我等该如何做?要继续上疏弹劾蔡邕吗?”
“不,蔡邕之事到此为止。天子明显有保蔡邕的意思,我们没必要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违逆天子。
王甫也是这个意思,他宁愿先放过蔡邕,也不愿被世家利用。
更何况他正在策划另外一件大事,此事若成,赐死蔡邕也不过是王甫一句话的事。”
“另一件大事?”程阿好奇问道。
“不错,我今日之所以晚回来就是与此事有关。”
程璜语气忽地变得慎重起来。
“具体事宜就不说与你听了,不过还是有相关之事需要你去做。
说事儿之前,我得先提醒你一句,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你亲自去做,且不得外漏半点风声,否则就可能是灭顶之灾,不仅你我,就是整个程家都会被波及。”
程阿一惊,但很快保证道“大人放心,你还不了解我么?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大事,哪次出过问题?”
程璜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程阿的说法,“正因为如此,我才将此事交托于你。”
“大人吩咐吧!”
“附耳过来。”程璜招了招手。
程阿心底虽然不以为然,却还是听话地凑了过去。
程璜这才细声交待起事情来。
随着程璜的述说,程阿脸色迅速变得震惊起来。
“这——这这——”
程璜说完,坐回了原位,又吃起饴糖来。
程阿却像个木偶般一动不动,只见他瞠目结舌,竟难以言语。
“瞧你那点出息,还能做成何事?”程璜一边欣赏着程阿的神情,一边又似有些失望,“你若没胆子做,某可以换人。”
“只是这事儿也太大了,万一——”
“没有万一,只要你自己不出差错,就没有丝毫风险,因为风险都会被王甫所承担。
况且,若事不成,我自有办法脱身,也能保你不损分毫;
若事成了,我们就会得到天大的好处。
你以为我不知王甫在利用我分担风险么?
他会算计,我也不差,结果究竟是我做他的马前卒,还是他做我的踏脚石,谁又说得准呢!”
程阿见程璜一副笃定的样子,心知应该还有其他事瞒着他。
不过他对程璜还是很信任的,也有自知之明,遂不再多问。
为了让程阿安心,程璜又道
“宫中一切有我,你大可不必担心。你是我在宫外最信任、最可靠的帮手,我若让你去做舍弃身家性命之事,和自折臂膀有何区别?再说我们毕竟是同族之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大人说的是,我自然是信任大人的,这不是也为大人担心么?”程阿笑道,神情轻松了不少。
程璜摇头轻笑,“没什么可担心的,某进入皇宫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早就将一切都看得真真的,不论在朝廷还是皇宫,要想成为人上人,就看谁的算计更深,谁的手段更高明。
某也苦心经营、韬光养晦有些年头了,是该显露点真正的手段了。
此次就是我的机会,也是你与整个程家的机会,王甫处心积虑,不过为我做嫁衣罢了。
你瞧好吧,数月之后,我未尝不能成为黄门令甚至大长秋。
待那时,我大权在握,程家子弟个个都能飞黄腾达!”
“大人老谋深算,我是万万不能及的。大人放心,大人方才交待之事,我定然能办得妥妥的,保证不出半点纰漏。”
“好!你我兄弟齐心,大事可成!”程璜意气勃发,从面前的桌案上拿起一块饴糖,向程阿扔了过去。
“今日不宜饮酒,就以这个来预祝成功,这可是皇宫大内才有的好东西。”
程阿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缓缓放入口中,顿时觉得满口生津,心说果然是好东西。
“对了,前些日,我让你询问老太爷之事,可有回信?”在程阿品味饴糖之时,程璜忽地问道。
程阿愣了一下,想了想才明白程璜所说是什么事。
原来,前些天程璜托程阿给程家老族长写信,求三件事
一是想让家族同意将程璜父母的坟茔迁入程氏宗族墓地;
二是程璜打算从族中过继一子置于自己名下,以图将来有人承继香火;
三是待程璜过世之后,灵位名牌也能供奉于程家祠堂之中。
对一般人来说,只要出身可考,这三点都不成问题。
但程璜恰恰不是一般人,他是什么人?宦官,阉人,无法生育子嗣、为常人所鄙夷排斥的残废之身。
程璜因为父母早死,衣食无着之下才卖身进宫。那时他尚年幼,后来只在宫中收了几名养女。
汉人最重孝道,孝道一在祖宗父母,二在香火传承,三在身后祭祀。
程璜及其他宦官稍有点权势之后,都会主动联络本家宗族,扶持宗族发展,为何?
除了培植亲信势力之外,就是为了有落叶归根、传承香火、死后得飨生祭的机会。
随着程璜年纪日长,他越发担忧上下不靠,无有着落,这就有了主动托程阿给家族传信的举动。
“信我早已差人送回去了,大概时间尚短,尚未收到回信。”程阿依然恭敬地答着,心里却不自觉地生起了一丝优越感。
程璜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阿有些尴尬,只得劝解道“我以为大人无需多虑。这些年,家族日渐兴旺,全赖大人扶持之功,老太爷及所有族人全都看在眼中,自然会应允大人之请。”
程璜依旧没什么反应。
“大人之事,我一直记挂在心,家族那边我起不到决定作用,但大人嗣子之事,我倒是有点想法,也是在下的一点私心,还望大人能考虑一二。”
待程璜抬眼看过来之后,程阿又接着说道
“我一房妾室已怀有六七个月身孕了,据有经验的产婆讲九成是男婴。在下想,不若将此男婴过继给大人,就是不知其是否有这个福气。”
“噢?你竟然舍得?”程璜惊讶道。
程璜对嗣子的唯一要求就是健康的同族血脉,而程阿与他同族同辈,程阿之子完全满足条件。
见程璜这么问,程阿就知道他是同意了,于是高兴地答道“这有何不舍得,此男婴在我名下不过一庶子,哪里比得上给大人做嗣子,只要大人不嫌弃此子血脉卑贱就好。”
“这说的哪里话?你我同宗同脉,何来卑贱之说?”程璜道,“就这么说定了,不得反悔,你可得替我看护好此子,过两日我差人多送些补品过来,给母子养胎补气。”
“大人放宽心!”
“诶?你我本为同宗兄弟,再加上孩子这层关系,以后不许再用这见外的称呼,得叫我兄长。”
“这——那我就听兄长的。”
“这就对了。”程璜拍手笑道,“现在为兄也给你透露点消息——只要你做好了我之前交代之事,就能与宫中贵人搭上线,到时为兄再在中间美言几句,老弟你就等着青云直上吧,以后登上九卿甚至三公之位都不意外。”
“果真?”程阿激动地站了起来。
“当然!不过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注意保密。”
“一切都听兄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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