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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未散,人已至。
众人只觉疾风铺面,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已经出现一名紫衣老道。
此人身材高大,两腮无肉,留着整齐的山羊胡,腰间坠着一块青白的玉饰。
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均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原来是紫云老祖。”
左重明淡然说道:“本侯只是来此取点东西,手头的事有点紧,若冒犯了阁下,还望见谅。”
紫云老祖扫了眼周围,笑呵呵的问:“不知我南诏国有何宝物,值得冠军侯亲自走一遭呢?”
尽管这家伙是笑着说话的,但无论是说话的内容还是神态,都明显透着一个意思。
这里是南诏国,不管是啥东西都是有主的,主人自然是老子我。
你左重明不告不知直接过来,这跟偷抢有什么区别?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左重明微微一笑:“不过是个残缺之物,于本侯有用,于阁下而言连废铜烂铁都不如。”
“是吗?”
紫云老祖似笑非笑:“冠军侯口中这残缺之物,透露的气息令老头子我都有些心惊胆战嘞。”
左重明抬了抬下巴,对江枫龙说道:“拿五万元石,予老祖压惊。”
“嘶……”
饶是紫云老祖心里有所准备,可还是被他这般干脆的态度,这么大的手笔吓了一跳。
好家伙,甩手就是五万元石?
紫云老祖自然不是笨蛋,心念一转便皱起了眉毛。
天下人皆知,左重明此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他如此果断掏出五万元石,只能说明……。
念及至此,他隐于袖中的手忽然攥紧,默不作声的背到身后,没有接江枫龙递出的灵戒。
左重明瞧见他的作态,眯眼掩去眼底的冷色,意味深长的问道:“紫云老祖,此举何意?”
紫云老祖面露歉意的道:“冠军侯大气,然老头子我并非南诏国主,不可越俎代庖啊。”
从表面上来看,这话说的确实合情合理。
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紫云老祖这种法相境的巨擘,相当于南诏国的定海神针,太上皇。
所以他这番话,纯属是在放屁!
“阁下的意思是?”
紫云老祖笑着道:“此乃我南诏境内,冠军侯贸然入境本就突兀,更何况还要……呵呵。”
“依老夫之见,最好还是与老夫前往京都与国主商谈,商量出一个彼此都满意的方案。”
话已至此,其意图昭然欲揭。
这老家伙明摆着要借此拖延左重明,然后趁此时间来这里挖一挖,搞清楚藏着什么宝物。
左重明笑容依旧:“阁下的记性不太好啊,本侯适才说过有急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紫云老祖人老成精,瞬间从他的眼神里洞察到了什么,沉声回道:“侯爷不觉得此举太过霸道吗?”
“霸道?”
左重明明显楞了一下,似乎对他能说出这种话,感到颇为不可思议。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乐不可支,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紫云老祖冷哼一声,目光不善的道:“老夫这话有问题吗?很好笑吗?冠军侯何以发笑?”
“当然。”
左重明歪了歪头,忍俊不禁道:“我笑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能说出这么没有条理的话?”
“你既然说本侯霸道,就该清楚刚才的话是给你,给南诏国面子,识趣拿钱难道不好吗?”
“可你非但不拿钱,而且还挑破这层窗户纸,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要阻止本侯做事?”
“呵,呵呵好,好啊。”
紫云老祖其气急反笑:“素闻冠军侯性格强硬,今日可真让老夫涨了见识,强取豪夺四个字被侯爷展露的淋漓尽致啊。”
“本侯这次过来,不是跟你废话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八万元石拿着,咱们就当无事发生。”
紫云老祖气的脸色发青,怒目圆瞪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质问:“如果,老夫不拿呢?”
左重明哂笑一声,随口说道:“那,本侯今天教你个乖,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话音刚落,陈星祖的身影出现,挡在勃然大怒的紫云老祖面前。
噌~!
利刃出鞘,寒光凛然。
陈星祖唇角浮现出冷冽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阁下,请吧。”
“左重明!”
紫云老祖气的浑身发抖:“你简直是欺人太甚,真以为凭他区区一个法相初期,便能稳压老夫一头?”
说着,一股沛然威压咄然爆发,瞬时席卷方圆周遭。
一时间山峦攒动,草木哀鸣,万兽惨叫毙命,不知死伤几何……。
法相境这种世间顶级战力的强者出手,完全称得上惊天动地这几个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星祖倒也不惧,气势随之爆发而出,犹如一柄湛湛破空的利剑,泛着难言的锋芒与凌厉。
两股气息碰撞的刹那,附近山势咄然崩溃。
犹如地龙翻身般,隆隆巨响不绝于耳,一座座山峰瞬间被削断,表面切口可谓平滑如镜。
“半刻钟!”
陈星祖目光凝重的盯着紫云老祖,暗中给左重明传音。
对方的实力已经达到法相境中期,尽管陈星祖与之只差一个小境界,但差距却难以弥补。
虽然,他这段时间在绝学方面收益良多,但依旧不足以弥补差距,半刻钟是最稳妥时间。
咔嚓,咔嚓!!
五颗水滴翻转过来,狠狠的插在地下,彻底与地脉勾连。
随着左重明逐一引动,将之连成一体,远处三座平平无奇的山峰,陡然爆发出恐怖的气息。
仿佛有一尊破封而出的凶神,滔天戾气冲上云霄,霎时间覆盖了周遭地域。
紧接着,周围的天地元气被疯狂的掠夺,在场人无不感到由衷的无力感,能做的只有瑟瑟发抖。
“什,什么……”
紫云老祖脸色勃然大变,蓦地放弃陈星祖,朝远处的左重明劈出倾力一剑:“你找死……”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绝望。
这种感觉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了,以至于令他心态趋于失衡。
基于这种冲动,他下意识的遵循了本能,不顾一切的扼杀左重明这个始作俑者。
然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自己倾力斩出的一道千丈剑光,撕碎了无数层峦叠嶂,却终究无法临至左重明身旁。
就仿佛,仿佛二者之间隔着天涯之距,永远都无法抵达。
“空间!!”
紫云老祖看到这一幕,顿感四肢冰凉,眼角甚至迸出一道道血痕:“空间之力,这怎么……”
此念未落,他眼前一切开始扭曲。
不,不止是眼前,他所听到的,所看到的,所嗅到的,所感知到的一切都在扭曲……。
这诡异的空间力量,竟然在悄无声息之间,侵蚀了他的魂魄,影响了他的感知。
“该死!”
紫云老祖心头悚然,再也顾不得隐藏实力,蓦地仰天狂啸一声。
周身真元沛然爆发,霎时间凝现出一尊数百丈高,形同真人,举手投足似能撕天裂地的巨人。
与此同时,他仿佛化作一个恐怖的黑洞,以不遑多让的气势,疯狂的掠夺着周围的天地元气。
“法相境中期……”
陈星祖目露凝重,当即运转功法,展露出自身法相。
只听地动山摇的巨响,法相蓦地横移几步,悍然挡在紫云老祖身前,阻止他靠近左重明。
“滚开!”
紫云老祖勃然大怒,法相手中凝现大剑,似摧天般的从天而降,直斩向陈星祖法相的脖颈。
“剑三。”
陈星祖眼中闪烁着精芒,毫不犹豫的催动法相,施展出绝学独孤九剑,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
铛,嘭……。
恐怖的声浪如核弹爆炸,层层涟漪似飓风狂啸。
周围本还存在的山脉丛林,已然被彻底推平,放眼望去一览无余。
地面上显露出道道深不见底,长有百丈的鸿沟,宛如大地被胡乱的劈开,显得格外狰狞。
“滚开啊!”
紫云老祖拼着法相被断一臂的代价,硬生生的将陈星祖的法相击溃,令气息萎靡重伤垂死。
终于消灭了阻碍,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毫不犹豫的朝左重明冲去。
他能明显察觉到,周围的空间越加繁乱,如果不抓紧时间弄死左重明,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感知已经被扭曲,他甚至目不视物,耳不能闻,但勉强还能捕捉到左重明的方向。
只要将距离拉近,彻底覆盖那片区域,他就不信左重明还能逃出生天。
只是个区区星象境而……。
紫云老祖的念头尚未升起,陡然感到眉心刺痛。
紧接着,他便感到一种难言无力感,就像小时候在野外碰见野狼时的无力。
我怎么了?
我为什么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紫云老祖的脑中,不受控制的涌现出琐碎的记忆。
他突然感到极其的疲惫,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去想,只想安安静静……。
“原来,这就是死亡?”
紫云老祖蓦地升起一个念头,一阵说不清的惆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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