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二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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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那水银雕像的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炼金术珍品。

不过眼下，那些提前预设的防护魔法强度显然都太低了。别说要是海尔波打过来会怎么样，即便是在如今破坏力方面已然稍逊一筹的玛卡看来，都是轻易就能攻破的程度。

若是只凭这点防御措施，安全性实在无法保证。

而很显然，就这一点不仅是玛卡，就连卢平都早已经预料到了。所以，卢平才会一早就将这件事告知玛卡，提醒他尽快过来将镇子里的防护给修整完善。

“你个大骗子！”

看着有些闹别扭的卢娜，玛卡和罗恩对视了一眼，见后者立马也转过身去假装看风景，这才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卢娜？”

他两手抓着少女的肩膀将她给扳了过来，然后好声好气地道：

“行了，别闹了……等海尔波的事情结束了，你想怎么玩都行，就是住在这雕像里头我也不管你，行了吧？但是现在呢，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到这儿，玛卡又伸手在腰间一掏，取出了一个铁皮罐子塞进了卢娜的手里。

“给，回去以后煮一壶戈迪根茶，你最喜欢的。”

“噢！”

卢娜一听，顿时接过罐子打开看了看，很快便露出了一脸惊喜的笑容。

“我把我的那罐忘在了学校里，已经好几天没喝到啦！嗯，我这就去煮……那玛卡，明天见啦！”

率直的性子就是好，什么心事都能转头就忘，玛卡看着卢娜喜滋滋地就开始往回跑，不禁也随之浮现起了一抹微笑。

稍稍一顿，他才冲着仍旧站在一旁发呆的罗恩略一示意。

“还愣着做什么，你也回去吧！我要开始干活了！”

“啊？”罗恩闻言，不由怔怔地回过神来，“哦，好……那……晚安！”

瞧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广场，不多时便消失在了那交错复杂的街道中，玛卡又稍稍静立了片刻，而后才蓦然转过身去望向了广场的另一边。

“塔翁先生……不，应该是‘冈特先生’，”他朝着那边那条巷子的阴影中，高声招呼着道，“出来吧！看样子，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经玛卡这一声呼唤，原本藏身于其中的那道身影意识到已经没有了继续躲藏的必要，终于从里头缓缓走到了路灯的光照之下。

玛卡望着他穿过广场，一步步行至这广场中央的同时，那双视线始终停留在水银雕像的面庞之上，不由得便轻轻挑了挑眉。

“先生，”他将刚才那句话又再次重复道，“看来，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见对方没有立刻开口，他不禁略一思考，随后才接着道：

“……又或者说，是有什么值得一听的故事？”

“为什么这么说？”对方直到此刻，才幽幽地回应道，“就因为我一直盯着这座雕像，看起来像是‘很有故事’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玛卡耸了耸肩道，“至少，我在你眼里可没有看到什么欣赏艺术作品的神态，倒是‘回忆’的感觉……却很多很多。”

“哼，净是小聪明……如果我可以选的话，我想我是一定不会选择让你去担任我儿子的老师的。”

老实说，像这样的对话，其实很难想象是在一个哑炮、与一名“天才”巫师的交谈中产生的。

不过，他们二人却似乎都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稀奇。

“确实，”玛卡听到后续，顿时颇为坦然地道，“我必须得承认，我肯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教师！不过，怎么说呢……其实现在，我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了。”

“是吗？”

冈特随即摇了摇头，好似是在自言自语般地道：

“我曾经听一位非常，‘身为老师，未必需要有多么杰出的学识与才能，但却一定需要有一份放任学生自我实践、然后犯错的觉悟’……其实她说过很多话，其中大部分我都并不以为然，可只有这一句，我却很是赞同。”

玛卡闻言，不禁微微颔首，点头同意道：

“很了不起的觉悟，就这一点而言……我的确做不到。”

正说着，他忽而又顺着对方的目光也抬头望向了那水银雕像，似是有些恍然地道：

“这句话，就是她说的吗？”

些许时间的沉默，冈特没有正面回答玛卡的问题，而是话头一转道：

“她是我的妻子、恩斯那小子的母亲——米兰达·冈特。”

“哦？”

说真的，对方这句话着实有些出乎玛卡的意料。他虽然猜到了对方多少与这雕像的原型有那么些的关系，可再怎么联想，也没有想到两者居然会有这么直接的关系。

“等等，按照这螺旋镇开始建造的年代来算……冈特先生，请恕我冒昧，不过你岂不是和你的夫人相差了——”

“二十一岁，”冈特满不在乎地道，“她比我大二十一岁……但是这又怎么了？如果按照她的实际年龄——”

说着说着，他忽然转过头瞥了玛卡一眼。

“哦，你难道以为，这座雕像是依照米拉的身材按比例放大的？”冈特轻摇着头道，“不，这就是她真实的模样……嗯，除了那张脸。”

“唔？”

玛卡一听，禁不住再次往那雕像看去。

事实上，这座雕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确曾让玛卡觉得有些微妙——如果作为一座放在广场中央的雕像，它其实是有点儿小了，要是让海格过来大概都还比它要高出半个头左右。

可要说这是一位人类女性的真实身高……哪怕拿走它脚底下的底座，刚才围在广场上的那么多人也肯定没一个能与其平视的。

“巨人混血？”

“是的，”冈特点点头，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才继续道，“对了……故事确实是有的，你要是愿意听，那我就给你讲讲……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保护好这个镇子！”

他这句话显然不用多做解释了，既然这座雕像就是他的妻子，那么作为这座镇子的创始者的丈夫，想要保留住这座螺旋镇的心自然就不难理解了。

“那就请说说吧！”玛卡道，“我想，我很愿意听上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