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王座上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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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迷雾初起之日至今，数数已经过去了许久。那早已经被迫撤离一空的伦敦城，终于又再次寻回了它作为一座城市的作用。

只可惜，如今在这里徘徊的“居民”，却已全然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灰雾弥漫当中，大量低等活尸在街头巷尾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哪怕“人数”再多，却依旧死气沉沉一片沉寂。

兴许是由于已经长时间没有日照的关系，街边的树木花草都没有了原本的勃勃生机，周围的高楼矮房更是被浓重的雾气遮掩了大半。即使能隐约看到几截墙壁，也均都灰败不堪暗苔遍布。

一座原本辉煌繁荣的都城竟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变成这副模样，放在往日，说出去又有几个人敢相信？

不过这一切，却都及不上昔日白金汉宫在如今的惊人变化。

而今，只需稍一靠近那宫殿坐落之地就能发现，这里的迷雾反而要比伦敦市区其他各处更稀薄了些。

然而越是这样，却就越能看到今日的白金汉宫是如何的可怖。

原先灰白色的墙壁上已然攀上了大量黑色的荆棘藤蔓，前庭花园中的植株尽数枯败凋零，广场上的诸多雕塑全部被推倒在地摔成了碎块，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尊尊姿态各异、狰狞恐怖的漆黑人像。

当初那洁白与金黄交相映衬的光辉宫殿，现在却硬是变成了这邪恶与死亡的象征，处处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而就在现今这座宫殿的阴暗大厅内，早先那以金红两色为基调的布置全都被撤掉了，灰蒙蒙、光秃秃的偌大厅室里，游离着一股让人直打哆嗦的森冷。

唯独这大厅的最深处，在高高台阶之上，灰黑色的王座椅背耸立——它所代表的与其说是至高皇权，倒不如说它是在等待死神的亲临。

没错，要是再看此时此刻正安坐其上的那个“人”的可怕外表、以及十数名在王座之下分列两侧的各色高阶活尸，那不用说，就更是要让人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不慎误闯了地狱的大门了。

但也正是在这时，白金汉宫大门缓缓开启，一道人影满怀着忐忑从门外走了进来。

当然，他肯定不是独自前来的了——大概除了玛卡以外，目前还没有能够只身闯到此处的人存在。

可以看到，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黑色活尸，虽然那唇歪齿斜的口中涎水正肆意地流淌，却意外地没有对前面的这个“活人”下手的意思，只是押着对方一路走到了王座前方的空地上。

“海……海尔波先生？”

这个被活尸带进来的男人有些缩手缩脚地在那里站定，小心翼翼地抬头朝前方台阶之上的王座那边望了一眼。

虽然大殿内相当昏暗，可到底是要比这白金汉宫以外迷雾浓重的地方可见度高很多。他一眼看过去，很快就瞧见了那道正在王座上冷眼俯视的身影。

可是说实话，在看清楚对方模样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只见王座上那尊黑色的人影身体健硕高大，却又浑身上下皆是残损不堪。不仅右臂缺了大半截，那漆黑的身躯更是就像被烈火灼烧过的蜡像似的融化变形。

与其相比，此时正静立两侧纹丝不动的那些魔鬼般的活尸，好像反而还更能让人接受一些。

正当男子才抬头瞥了一眼就急忙垂下眼帘之际，一个低沉、沙哑却又压抑感十足的声音忽然在大厅里响了起来：

“说吧！你是什么人？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海尔波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里回荡着，那冰冷的语气使得此间气氛更是阴森了数倍，使座下那名男子心中惊惧愈盛。

稍稍一顿，他才强撑着道：

“尊敬的海尔波先生，我是……我是代我老师前来和你商量一笔交易的。”

“说。”海尔波闻言，当即随口道。

“呃，”男子咽了口唾沫，便又浑身僵硬地继续道，“是这样的——老师手里正握有一批避难者具体所在位置的信息，而那些人，都是那玛卡·麦克莱恩当初亲自护送离开英国境内的。老师说，海尔波先生你……应该是想要这份信息的。”

“然后呢？”海尔波听过后，仍旧不置可否地道。

“然后……”

那男子显然正在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以免太过紧张说错了什么话。要知道，一旦在这里出了什么岔子，那可绝对是会没命的！

在略微又踌躇了一下之后，他才接着道：

“老师还说，他希望能用这份情报换取英国这‘一小块’地方——他可以为先生推荐更好的去处，更愿意为先生今后在欧洲大地上攻城略地提供诸多的便利。”

“唔？”

海尔波听到这里，终于微微挑了挑眉，可随即他便嗤笑着摇头道：

“看来，你那老师是赌在了那批人质上面了？”

从海尔波所说的这句话就可以听得出来，他对男子后面那些交换条件是丝毫不感兴趣的。什么“更好的去处”、什么“诸多的便利”，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价值。

在他看来，自己若想继续往外扩张，直接率领活尸大军攻出去不就行了？还需要这些弯弯绕绕不成？

而男子见状，却似乎并不希望海尔波忽视那两项内容，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先生，想必……你已经感受过那几次‘爆炸’的威力了，而实际上，那种武器还存有很多。目前那些麻瓜……哦，就是那些‘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只是因为那种武器危害很大，他们才不敢批量地使用。可要是先生继续向其他国家进攻的话——”

他的言下之意其实已经很清楚，要是麻瓜合计着打算毕其功于一役的话，海尔波就必然将要直面一场狂轰滥炸。那种情况，恐怕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即便是海尔波也未必能承受得起。

只可惜，海尔波在听到后，却只是轻抚着自己那变形的身躯淡淡一笑。

“是啊！我已经感受过了——在很近的距离非常清晰地感受过了，”他慢悠悠地道，“可是，那又如何呢？”

话音未落，海尔波的深邃双眼之中悄无声息地闪过了一丝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