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天军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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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碗间内，唐僧慢悠悠的洗着碗，时不时还骂几句娘，“特么的，最近这客人怎么净点些油性大的菜啊，吃那么油也不怕腻死你们，老子刷个盘子容易么真是。”

说罢，唐僧看向了自己的身旁道，“我说师兄，你特娘的不说要给我护道么？那你就不敢帮着我刷刷么？或者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禁制给我解了啊，别老让我七天才能用一次法力行不行！这万一出什么事儿可咋办？”

迦叶尊者没有现出踪迹，只是在一旁淡淡笑道，“金蝉，帮你疗伤可就让师兄我消耗极大啊，我没有让你补偿我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再说出事？有我在你身旁，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啊。”

唐僧骂了一嘴，“关你屁事，全是悟净的丹药把我救了回来，你不就是帮我把药力化开了么。”

迦叶尊者微笑，“那师兄替你挡住那位圣者，自身可也是受了很重的伤啊，这怎么算？”

唐僧赶紧摆手，“滚滚滚，真特么会算计，贫僧怎么有你这么个挨千刀的师兄，我为啥就不能比你早入门真是？你要是我师弟敢这么伺候我，早大嘴巴抽你了。”

迦叶尊者含笑，“这可就要问师尊了啊。”

“个老不死的东西。”唐僧翻着白眼骂道，迦叶尊者微笑不语。

这时，唐僧啧了一下舌，拍了拍自己的大光头，“不过真没想到，我们居然能战败圣人，虽然那个什么众神之王自己别说半圣了，大概连伪圣都算不上。”唐僧挠了挠脸，“但我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我没记错的话，花果山的虎啸之前就曾和那些吸血鬼搅合在一起，我一直都以为是宙斯，或者说是魔祖与妖族站在了一起，但直到宙斯死去，魔祖逃遁，也没有见到一只大妖出现，真是令人费解。”

迦叶尊者轻声开口，“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妖族或许之前真的和那位众神之王站在一起，可是当他们发现宙斯不仅仅是那古希腊逃出的众神之王，他的体内更是有着魔祖的存在后，妖族自然不会再帮他，毕竟妖族与魔族的仇恨，可不比人族和妖族之间来的少啊。”

唐僧哑然一笑，“没错啊，谁让我人族的修炼之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们很难诞生心魔，心魔对我们的影响也就没有那么大，可只注重修为的妖族却总是容易倒在心魔这一关上，也不知昔日有多少威名赫赫的大妖没有顶住心魔侵蚀最后沦为一方魔君，甚至对同袍举起屠刀。最后惹得妖皇倾全妖庭之力讨伐魔族，才清除了这天下九成以上的魔族，连魔祖都险些陨落。”

听到唐僧提起那个名字，迦叶尊者单手合十，双目凝重不已道，“我也没想到那宙斯的体内居然藏着魔祖，是啊，当年天庭灭掉那古希腊诸神，宙斯更是被打的只剩魂魄逃走，他的心中定然无比愤怒和怨恨，这种情况下滋生心魔简直是在正常不过的了，魔祖趁此时机乘虚而入，一位大罗混元大仙便成为了他的傀儡。”迦叶尊者右手轻轻掐算道，“如今魔祖已经彻底醒来，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恢复到全盛时期，这三界，又将乱起来了。”

唐僧洗着盘子，满脸无所谓的样子道，“乱就乱吧，跟贫僧无关，唉，就是不知悟净还有没有机会重归正路了？师兄，你那日见到他，他的魔种很深么？”

闻言，迦叶尊者苦笑了下，“何止是深啊，他都已经是一方魔君了，只怕就算他的心障真的勘破了，他也永远都无法再回头了。净坛使者当日和他大战离去，事后我去看过，他们俩人大概争斗了整整三日方才停手，原因可能是他们谁也无法降服彼此，而更关键的，便是你那弟子真的无法回头了。”

唐僧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摇头一叹，“这三个徒弟，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迦叶尊者揶揄道，“你以为你就是个省心的徒弟么？”

唐僧翻了个白眼，继续洗着盘子，“其实还是有一点不敢相信，那宙斯说是假的，但也可以算的上是真的，毕竟他与魔祖的元神早就融为了一体，要不是你和八戒将他们分离了出来，除非魔祖醒来主动吞噬他，不然宙斯永远都是圣者，而那种实力的人居然会死在了我们面前，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很啊。”

迦叶怅然点头，“是啊，这就好比说师尊有朝一日将会死去。”

刹那，唐僧脸色一沉，握住盘子的手也不免加重了几分力气，沉默了很久后，他才沉沉问道，“师尊，也会死么？”

迦叶尊者现出了踪迹，眼中满是淡漠的他看向了洗碗间那明晃晃的灯光，若有所思道，“很难，圣者都很难死去，就好比那位魔祖，当年妖皇明明已经将其血拼至死，可一万年后，他依旧出现。因为圣者早已不死不灭，就算是将他们的身躯尽数焚毁，连一滴血都消磨殆尽，可他们的道却依旧存在于这方天地，时机一到，自会归来。魔祖，妖皇，都是如此。”

唐僧紧皱双眉道，“那历代人皇为何从不曾见其归来？倒是有过他们的转世，可”

“人皇啊。”听到这如山一般沉重的二字，迦叶尊者合上双眼，苦苦摇头，“若真想让圣者死去，也不是没有办法，便是连他们的道都一同磨灭，或是他们自愿牺牲一切来换我人族气运鼎盛毕竟那是一位圣者毕生的感悟和气运啊，燧人氏，风氏，女娲氏，神农氏，轩辕氏都是如此，临死之前的他们不光携大敌同死，甚至主动散去道痕，已庇护人族当年也唯有伏羲氏用自己的血肉化作先天八卦大阵时留下了一缕道痕，才成功转世。”

迦叶尊者眸间含泪，“不管是妖族还是魔族，过了几十万年，或许都能在看到昔年的妖王和魔君重临世间，可唯有我人族这么多年，除了伏羲氏外，不曾有一位人皇归来，因为他们真的都死去了，当年的那些盖世人杰们更是连一丝道痕都不曾留下，也正是因此，我人族代代英杰不绝，方有今日之盛况。”

唐僧轻叹，“历代人皇，无数先贤令人敬畏，妖族常说是我人族趁妖族与魔族开战之时，才窃据天地正统之位，殊不知，人道大兴早已在人皇们无畏赴死，人杰们砥砺前行之时便已注定。”

“没错。”迦叶尊者点头，“所以这一次的天地大劫即便在艰难，我相信人族也定会无恙，”说到这里，迦叶尊者也不免面露苦涩，“就是当年为了应对天道苏醒，天庭散去了上万载积累下来的气运，诸位仙家更是至今都没有能养好身上的伤势只怕这一战对天庭而言，会很难。”

唐僧沉思，“师尊也会出手相助的吧？”

迦叶尊者沉吟了片刻，眸光微微低沉，“金蝉，你真的明白天地大劫的含义么？妖庭即将归来，那我佛门的大敌难道就不会出现么？”

唐僧浑身一颤，缓缓抬头的他目光骇然的吐出了俩个字，“魔罗！”

迦叶颔首，“没错，这也是师尊为什么当年愿意给你机会的原由，他甚至一直都在期待着你能再度走上灵山。因为魔罗必将归来，他是师尊的大敌，他苏醒之日，师尊也必将圆寂离去，而那时，灵山便在无人坐镇。”

唐僧沉默不语，半响后才哑然一笑，“可我让师尊失望了，千年前的我败了，我不是师尊等的那个人。师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次你来，也是师尊的意思是吧？师尊很希望我能重新走上灵山，待日后师尊圆寂之日，便由我来守护佛门。”

迦叶点头。

唐僧却笑了出来，笑的满眼泪花，“可师兄，我早就是个废人了啊，玄奘死了，我当年留下的念珠也从不曾取回，观音师妹如果能从中领悟出什么的话，倒还会有一些希望吧？”

“五百年前，师妹便将那念珠送给了斗战胜佛，因为她也无法明悟你的大乘佛法，能明悟的只有你自己。”

唐僧大笑的摊开了自己的双手，“可我明不了啊，我也悟不透，师兄，请回吧，我帮不了你，也帮不了师尊，我无无力守护佛门，日后师尊若要圆寂，我便随他一同去镇压魔罗吧，毕竟唐三藏只能做到这一步，您明白么？”

迦叶尊者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师弟，看着昔日令他都感到骄傲的金蝉子，而今居然变成了这般颓废的模样迦叶尊者叹息一声，低颂佛号，“阿弥陀佛。”

唐僧也低颂了一声佛号，缓缓闭上了自己双眼的他心中满是苦痛。

原来师尊从来都不曾否认我，他甚至一直都在期待着我，期待着我在他走后守护佛门可师尊，金蝉无用，金蝉始终都明悟不了自己的道，呵呵，您等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我真的有资格代您守护佛门么？

唐僧在心里问着自己，但没有人回应他，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什么都守不了，他连那四个徒弟都护不住，还谈何守护整个佛门呢？唐僧自嘲一笑。

“刷！”金光闪过，伤势早已痊愈的丁丑神一抖金袍出现在了唐僧和迦叶面前，恭敬行礼道，“小神见过迦叶尊者与旃檀功德佛。”

迦叶尊者回礼，只有唐僧奇怪的看着他，“虽说咋们关系不错，但你们六丁六甲和我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井水不犯河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能让您今天登我这座破庙呢？”

丁丑神看向唐僧，眼神没有一丝玩笑，“圣僧，天军已到。”

“啪！”唐僧手中的盘子被他一把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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