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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事态突变
那两人离开之后,史云扬和冉倾珞始终觉得不对劲。便抬脚跟了上去,那两人在于阗大街上走了一会儿,绕进一个居民巷子,在一个门前东西张望了一番,便闪进了门内,随即吱悠一声关上了大门。史云扬和冉倾珞只是远远跟着,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行踪。见到那两人鬼鬼祟祟地闪进门去,便悄悄地来到门前。史云扬将耳朵附在门上,但什么都听不到。随即眯眼向门缝中看去。只见那院内门又是锁着,史云扬寻思,光化日,晴朗白昼,为何要关着门,此中一定有鬼。
当下便对冉问雨道:“你且在此处等我,我进去看看。”
冉倾珞点点头,道:“那你心点。”史云扬嗯了一声,当即飞身一跃,轻轻地就翻过了围墙。脚尖落地,竟未发出半点声响。史云扬侧着脚步,重心放低,轻手轻脚地向那内门靠去。史云扬从那门板缝隙中看去,只见屋内十分简陋,只有一方桌子,上面铺了一张地图模样的纸张,屋中光线不好,这便点了一盏风灯。屋中有四五名胡人男子,先前那两人也在其中。那五人都是一般装束,穿着黑红的束身武士袍,头上裹着着黑色的头巾,腰间都配有一把长刀和一把匕首。此时,五人都围在方桌之前。
那五人中一名高头大汉,脸上一颗大黑痣,像是五人之首。此时在桌子上指划着,史云扬凝神去听,那大汉了一连串的话,可是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听那声音,绝对不是于阗语。史云扬寻思:“这几人难道是外邦人,怎会到这于阗国境中密谋什么事。”一来更不敢走神,凝神听着,那些人的话都被他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
那黑痣大汉完话,另一边一人接话,只见那人面相凶残无比,话间,左手一直都按在刀上。史云扬见到其余人佩刀皆在左侧,而那人佩刀却在右边,正诧异间,那人微微一个转身,只见他右边袖子之中空空如也,并没有右臂。
还不待他完,那络腮大胡子的人就嚷嚷起来,一脚踏在桌沿上,唾沫星子满飞。那刀疤脸转过身来,重重地在那络腮胡子的头上拍了一下,一脚便便把他踹开,那络腮胡子不乐意了,扭头过来便要打那刀疤脸,两人扭打在一块,五人中有一个一直都未话的青年男子,十分冷峻抱手站在一边。那黑痣大汉便向那一直未话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冷面男子也不答话,瞬间将胡刀一抽,刀还未出刀鞘之际,又蓦然收回,重新抱手而立,从始至终那男子面部的肌肉都没有牵动一点。只见胡刀回鞘几息之后,那络腮胡子一声惨叫,左手的一根指突然断落,鲜血直流。
那黑痣大汉将地图模样的东西收起来之后,交付了几人几句话。那络腮胡子一脸痛苦,从怀中扯出一块葛布,将伤口包上,然后随另外四人向门口走去。史云扬见那几人就要走出门来,身形一跃,双脚扣住房梁,双手在木头上一撑,便稳稳悬停在房梁之上。那几人开门出来,并没有发现头顶上竟然悬着一个人。只是左右看了一眼,见得门外无人,便一行向外门走去。
冉倾珞见那内门之中忽然走出几个大汉,大踏步地向外门走来,冉倾珞心中一惊。这条巷子虽然隐蔽,但此时身旁却没有任何可以藏身之处。想象间,那黑痣汉子已经走到了门跟前,眼看已是来不及。冉倾珞轻轻一跃,身影飘然而起,脚尖在那围墙上稍借一力,便如鱼跃龙门一般轻轻跃入墙内。冉倾珞一落地便蓦然靠墙,寻找一处视线的死角。此时那五人刚刚出门去。时间拿捏得非常好。若是早一分进便会被后面的人发现,晚一分又会被前面的黑痣大汉撞个正着。这时间把握的当真是一个分毫不差。
听得五人脚步声远去,冉倾珞才稍稍放下了心,这时史云扬也从房梁上跳将下来。走到冉倾珞身边。
冉倾珞问道:“公子探听到了什么?”
史云扬:“此地并不安全,不可久留,我们先离开此地,一会儿与你细。”
冉倾珞点点头,两人便跃出墙去,此时已不见那几人的身影。两人便快步赶回丽娅家中。
此时离玄奘讲经结束还很久,丽娅家中空无一人,史云扬便将在那门外看到的事对冉倾珞了一遍,冉倾珞听到那冷面男子断那络腮胡子一指的时候,不免心中胆寒了一阵。寻思道:“这些人对自己人都如此凶狠,定不是什么良善之类。”
史云扬若有所思的到:“这些人,武艺都十分高强,这些人来到于阗,必定是冲着此次讲经而来。”
冉倾珞:“公子是怀疑这些人将会对三藏大师不利?”
史云扬点头道:“此时于阗国正在开坛讲经,这些外邦人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武艺高强。他们绝对不会是来听佛经的。不难猜测,他们的目标只能是玄奘大师。”
冉倾珞点头称是,便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办?我觉得那三藏大师是个好人,公子,此事我们不能不管。”冉倾珞眼中闪过的一抹坚决,正被少年看在眼中。既然遇上了此事,当然不会不管。
“我们先去讲经高台处,静观其变。”史云扬道。冉倾珞点点头。当下也不犹豫,便径直出门向讲经的人群处走去。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讲经的高台下。此时妙法莲华经已经讲完,当下正在与众高僧论辩佛法。玄奘盘坐在中央高台之上,众僧坐于稍矮的台上,如众星拱月一般,将玄奘围在中间。玄奘与各大高僧对辩,所答之言皆是有理有据,而且都能在佛经中找到出处。众僧无一不服。
史云扬二人在高台下观察了好久,可都不见那几人再出现。辗转观摩之间,不觉得太阳已经偏西。几抹晚霞仿佛火燃烧一般,染红了整个世界。那抹艳红仿佛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波澜壮阔。在这苍凉的北国,夜间本就是十分清寒。此时残阳仍在,但气温已经变得清寒,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夜幕的来临。
不多时,夕阳便完全隐没了踪迹,大地开始变得一片黑暗。不久王宫中出来了一批手持火把的军队,在高台附近都插上很多的火把,残阳的余光瞬间便被火光取代。
辩经还在继续,那些得道的高僧一直犀利的向玄奘提问,心想要是将玄奘难道,自己也就能千古留名了。可是玄奘胸中存有真佛,佛经蒂典熟烂于胸。对于那些尖锐的问题,玄奘都一一做出解答。史云扬听得玄奘连连胜辩,宛如攻城拔寨一般连克敌军,不自禁的拍手称快。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台上的辩论正到激烈之时,冉倾珞隐约见到那几人出现在人群中,便轻声提醒史云扬。史云扬向那方向看去,只见五人分别超五个不同的方向走去,那断臂男子和络腮胡子从人群之后,绕到讲经场戍卫的兵士一侧站着。那刀疤脸在人群中左躲右闪,绕到于阗王的王座附近,另外两人便混杂人群中。一会儿便没了踪迹。
史云扬预感事情不妙,正想转身与冉倾珞什么。忽然见到人群中刀光一闪,,那刀疤脸飞身一跃,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横刀便朝于阗王头上砍去。于阗王一惊,大喝一声,身边站着的一个兵士便拔出胡刀,迎上那一击,那刀疤脸脸色一寒,那一招随即从竖砍变为横斩,那兵士闪躲不及,瞬间便被斩为两段,鲜血溅了于阗王一脸。于阗王吓得六神无主,惊惶后退。慌忙之间不慎碰在桌子上,连人带桌子一下子便翻倒在地。那刀疤脸的刀刃转眼就到眼前,于阗王慌忙之中将那桌子往胸前一档,那刀疤脸的刀刃便砍在桌子之上。刀刃恰好在于阗王的鼻尖上划过,立马就出现一条血痕。只见砰地一声,那桌子便被砍为两半。
于阗王惊魂甫定,这几下刺杀不成,于阗王身边的护卫都涌了上来,一时间与那刀疤脸缠斗在一起。讲经场戍卫的军队,此时见国王有难,都一起向那王座涌去。等那些军队过去得差不多时,那刀疤脸骂了一声。断臂男子和那络腮胡子便趁机断了护卫军队的后路。从后方向那戍卫军队发起了攻击。一时间惨叫声一片,残肢满地,那军队数量本就不多,奈何那三人又是武艺超群,军队仅仅是靠人数拖住三人。
此时讲经场已经是一片大乱,人群张皇逃窜,向四面八方跑去,木鱼旌旗散落一地,一时间混乱非常。那人群中的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一起腾起,在地上瘫倒着的坐台架子上一蹬,双脚一借力,向那高台之上跃去。刀锋直直砍向玄奘。玄奘大惊。万万没想到到于阗讲经会遇到如此之险。
原来那刀疤脸袭击于阗王只是调虎离山之计,刀疤脸袭击于阗王,他料得军队必会来救,此时那断臂男子与络腮胡子从后边将军队拖住。而此时玄奘周围已经是毫无防备。那人群中的两人便可出手刺杀玄奘,好一个滴水不漏的计划。
两把刀在玄奘眼中急速放大,玄奘只是一名精通佛学的僧人,出家人慈悲为怀,武艺的杀生一样,那是断然不会的。此时料得自己必无活路。便不作多想,眼睛闭上,独自念起心经来。
只见那胡刀快速临近,眨眼间离玄奘已不到三尺的距离。忽然一支画戟倏地飞出,直直逼向两人面门,那两人见那戟来势甚猛,便一起伸手回档。下一刻画戟与刀狠狠撞到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摩擦之声,那两人瞬间便被那画戟从空中击下。两人身体像流星一般重重落地,砸烂了好几个高僧的坐台架子。
那两人在下落之际都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因此倒是没什么伤势,于是翻身便起,紧紧攥着胡刀,朝着四方嚷嚷了一阵。此时只见那高台之侧,一道人影沿着那垂直的台壁疾奔而上,如履平地。不多时就来到了高台之上。那人一身紫褐长衫,俨然便是史云扬。
史云扬向玄奘施了一礼,问道“大师可曾伤到?”
玄奘双手合十,还了一礼。“阿弥陀佛,多谢少侠相救,贫僧无恙。”
史云扬道:“那便最好,大师佛法精深,恐怕乃是真佛降世,无怪乎连我这不懂佛之人都听得心中平静。”
玄奘道:“施主觉得心静,乃是在悟自己的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施主有此佛缘,贫僧心中甚喜。”
高台下的那两名刺客见到台上两人仿佛对自己熟视无睹,那黑痣汉子哇哇一叫,便在下方不停的挑衅。
史云扬见那两人甚是气恼,一直喋喋不休,却又不曾退去。便对玄奘到:“大势且在这里稍候片刻,待我将这两只聒噪的猴子清理了,再来向大师领教佛法。”罢手中一股灵力渐盛,就要进攻。
玄奘见少年将要独战两人,便道:“少侠千万心,这两人也许是一时误入歧途,我佛慈悲请少侠万勿伤他们性命。”
史云扬一笑,他本就没想取两人性命,便道:“大师真乃慈悲心肠,在下定不会取他们性命。”罢,转身看向两人,一股强大的灵力从身体中迸发出,在身边形成了数十道奔走的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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