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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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易眼前一花，来到了一间屋子里，屋里的摆设极为熟悉，他愣了愣，这才发现竟然是安川老家的后屋。

他大喜过望，急忙赶去正屋，看到沐老爷子跟云大娘正在屋里闲唠。云大娘手中还纳着千层底，正是给沐易赶制的鞋子。

“爹，娘。”沐易颤抖着跪到地上，盯着二老舍不得眨一下眼。

“易儿，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云氏忙扔下手中的鞋底，伸手把他扶了起来，“你这孩子，地上这么脏，怎么跪下去了，是不是又惹什么事情了，我跟你爹说。”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你们。”沐易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沐天扬瞪起眼珠子道：“你小子肯定有事，说吧，是不是又在学堂里惹事了，我早就说了，跟着岳霆那小子就学不好。”

沐易被这久违的亲情环绕，心里甜蜜至极，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是幻境，可心里却甘愿这一切都是真的。

“易儿啊，爹娘口渴了，你去帮娘倒完水来。”云氏眯起眼睛，冲他笑道。

“好嘞。”沐易满心欢喜地走到厨房，倒上一碗水，还特地在里面加了些父母之前一直留给他的蜂蜜。

“爹，娘，水来了。”沐易拉长了声调，学起了孩童时的顽皮，连蹦带跳地跑进了正屋。

刚一抬头，沐易便愣住了，手中的水碗“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屋里赫然站着二皇子还有他的手下，利剑正架在二老的脖子上。

“夏清芒，你要干什么！”沐易双眼充血，已经完全融进了情境中，这时的他也只有在大夏时的修为，没法救下父母。

“干什么？哈哈哈。”夏清芒仰头大笑，“你暗地里跟太子勾结，想坏我大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既对我不忠，我又为何要留你。”

“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我爹娘。”沐易怒喝道，六名青衣剑客的利剑已经在老二脖子上割下了血印。

“那好，只要你在我面前自裁，我便放了你父母。”夏清芒脸上显露出阴鸷，嘴角浮现出一丝诡笑。

“易儿，你别听他的，快走。”云氏急忙喊道，随即脑袋往剑上一抹，准备自杀。

“想死没那么容易。”青衣剑客剑术极高，轻易避开了云氏的头颅，却始终不离开她脖颈半寸。

沐天扬也大喝道：“快走，只要你跑了，咱们老沐家不会断了香火，别管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了。”

“闭嘴。”夏清芒冷喝一声，抬头对沐易叫道，“再不动手，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好！”沐易双目通红，实在不忍心父母受苦，“那你发毒誓，在我死后一定放过我的父母。”

“没问题，”夏清芒阴测测地笑道，“我夏清芒对天发誓，若是沐易自杀后还杀害他的父母，便遭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沐易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猛然跪下道：“爹，娘，来世易儿再也不做官了，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二老恩情。”

说罢，他捡起夏清芒扔过来的刀，一把抹在脖子上，血浆立刻喷涌了出来，模糊了他的双眼。

“易儿，不要啊！”老两口绝望的声音在他耳边嘶吼。而夏清芒阴险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只说我不杀你父母，可没说我手下不动手。”

“夏...”沐易想怒吼，可眼前却一黑，来到了另一处场景。

大滴大滴的汗珠，如同被打落的枣子，从他头上扑棱扑棱往下掉，刚才那一幕太真实了，直到场景变换，他依旧没从刚才的悲痛和愤怒中解脱出来。

“这又是哪里？”半晌后，沐易逐渐稳下了心思，打量了下四周，感觉这里也很熟悉，却说不上来。

“老二，你在这发什么愣呢，顾老喊我们吃饭呢。”沐易被人拍了下背，习惯性地转身后，脸上浮现出了惊喜之色。

“大哥！你...你活过来了！”

“废话，前几天你不是找来鲁班仙人给我重塑身体了么。你怎么了，不会是傻了吧。”岳霆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拉着沐易就走。

刚走了两步，远处忽然传来了惊叫声，接着便听到一声大叫：“救命！”

“出事了！”沐易心头一沉，快步跟岳霆赶到出事的地方，却只看到满地的尸首。

“顾老，顾老，你怎么了。”岳霆趴在一人的尸体上，放声大哭。

沐易赫然发现躺在岳霆怀里的是顾念章，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发现竟然身在顾念章的那个芥子空间内。

“这是谁干的。”想及顾老给他的帮助，沐易怒火中烧，起身大叫道。

“是我，两位哥哥，多日不见，何不到堂中一叙。”一道冷清的声音从正堂中传来。

沐易拔出飞剑，跟岳霆一起跨进大堂，看到堂中主位上坐着一人，脸若美玉，眸似朗星，一头乌发简单绑在了头顶，身背一口长剑，青色长袍上染着点点血迹，仿佛是盛开的朵朵桃花，血腥刺目。

“老三。”沐易瞳孔一缩，立马认出了这个最想却又最怕见到的阿南。

“不错是我，二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你的修为到何种地步了，如今兄弟就是来领教你的高招的。”青衣剑客冷笑道。

“老三，你疯了么，为何要杀这么多无辜之人。”岳霆也是愤怒至极，右手指着阿南道。

“疯？我若疯魔，谁能成活？来吧，废话少说，接招。”阿南右手拔剑，如一道流星般向二人闪来。

“老二，你快跑。”岳霆突然推了沐易一把，运起飞剑迎了上去。

“大哥，你不是他的对手。”沐易的话音还没落，阿南手中的长剑便如长蛇吐信一般，滑过了岳霆的飞剑，插进了岳霆的胸膛。

“大哥！”沐易怒发冲冠，目眦尽裂，运起飞剑冲了上去，“阿南，他是你的大哥，你就算不认我，也不能冲大哥下毒手啊。”

“这能怪谁？如果不是你杀了我师傅，抢走了念祎，我会这样吗？一切的罪孽，都是由你引起的。”阿南仰头大笑，状若疯魔。

“我...”沐易心头一滞，等反应过来时，阿南的长剑已经插入了他的心窝。

“你太让我失望了，连剑都拿不起来了么？还是心怀愧疚，不敢提剑。”阿南疯狂的大笑声在他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回荡。

“啊！”一声痛呼，沐易仿佛溺水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脑海中的刺痛就像天目穴施针时一样，简直快将他的灵魂逼出去了。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沐易抬手一摸，竟然摸到一个玲珑有致的躯体。

沐易仿佛触电一般缩到了一旁，将目光扫去时，才发现竟然是曾经日思夜想的茹伊！

“茹伊？你怎么在这里，咱们这是在哪？”沐易茫然四顾，这是个简陋的木屋，俩人身着单衣躺在木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传来阵阵蝉鸣。

茹伊奇怪地将手放在他试了试：“没有发烧啊，夫君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午睡做噩梦了？”

“这...这到底是哪里。”沐易喉咙咽下一大口唾沫，这才定了定神。

“这是吐火罗沙漠里的绿洲啊，你不是一直想带我来这里隐居的么，怎么才来几天你就忘了？”茹伊嘟起了嘴，模样憨态可掬。

“没有，没有。我逗你开心呢。”沐易赶忙哄着她，心中说不出的平静和安宁，这就是他心中一直梦想的场景，虽说内心深处有种感觉这不是真实的，可他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那就好，午睡结束了，咱们也该去放羊了。”茹伊的脸庞如花朵般绽放开，看得沐易如痴如醉。

“好，咱们这就去。”他跳下床，拾起屋角的鞭子，“走喽，跟我最爱的茹伊放羊去。”

“你说什么！谁是你最爱的人。”一声娇喝从屋外传来，沐易愣了下，赶忙冲出木屋。

“是你，念祎？你怎么回来了。”沐易惊喜道。

“看来你不欢迎我回来啊。”一身宫装的念祎俏脸含霜，“我千辛万苦从那人手里逃出来见你，可你做了什么！当初你不是说再也不见这个女人了么。”

从屋内缓缓走出的茹伊也冷哼一声道：“我跟沐易是最先认识的，他也许诺过只娶我一人，你又算什么，若是我不许，你连个小妾都当不上！”

“你...”念祎有些气急，拔起剑就要冲来。

沐易正愁如何收场，一旁又赶来一人，素衣洁面，小巧玲珑，不是夏清菡又是谁，她也是一脸怒气，大喊着：“我才是他的原配夫人。”

三女对峙，沐易苦不堪言，可他心中隐隐有种更坏的感觉，四下看时，竟发现晓雯也在一旁双眼通红，不停地抹眼泪。

“晓雯，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他着急喊道。

“沐哥，我明白你很难做，不过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毕竟你是救过我命的人，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晓雯肿着双眼说道，随即一柄刀架在了脖子上，轻轻划了下去。

“不要！”沐易大吼一声，扑过去捂住了她的脖颈，“撑住，一定要撑住，来人啊，帮忙啊！”

他慌乱中将目光投向三女，却见她们已经打了起来，道道鲜血正从她们身上飘洒下来！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