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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女说话的语调缓慢干涩,似是有个经年累月的没有开过口一样,“我不是禅宗的,修的也不是《金刚经》。”

“我知道。”陈枫看着她身上暗红色的长袍,那是一般只有藏传喇嘛才穿的法袍。在她之前,密宗噶举派的米拉日巴小活佛刚刚离去,中年妇女的出现多少与他得有点关联。禅宗自然是打十八棍乘二也和密宗扯不上。

但密宗虽是藏传,仍属佛家一宗,尽管它教义众多,宗派无数,《金刚经》是部超越宗教也包含了一切宗教性的经文,在密宗里的地位也很高重。

“是实相者,即非相……”陈枫停顿了一下,见中年妇女毫无反映,“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中年妇女摇头间,还充满警惕的看了一眼晕晕忽忽的卫飞。

陈枫一下子奇怪起来。刚才在小饭店门口他也看见了中年妇女身边的男人,开始他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但此后他发现那个服务员竟然看不见木纳机械的男人,便立刻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种缘自《金刚经》的神通大法“金刚法相”。

五眼六通只是佛家对种种神通术法一个层次上的概括,然而世间神通怎能只有区区五种,天眼慧眼法眼等固然神奇,实际上佛家诸多典籍中的随便一句话,都可以从中演悟出一种妙用无穷的法术。

比如“金刚法相”,就是出自《金刚经》中的“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佛家修炼说到底不过是“炼心”,随着对自身以及十方虚空的领悟,生理心理都会发生互变。这一点与道家刚刚相反,佛家主张由内及外,心境上的飞跃,带来生理上的改良;道家则是由命入性,首先聚气通周,从而使心理上得到渐悟。

但两者外在上的表现,都是神通的显现。“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逐一体悟后,身体气质上就会反映出来,或呈众生常态、或呈金刚勇猛、或呈菩萨慈悲。当然这些在《金刚经》中是否定的,“无所住而生其心”才是它的精髓,禅宗六祖慧能也正是在也一句中顿悟的。

以陈枫的推断,中年妇女身边的木纳男人,便是“金刚法相”中的众生相,倘若修炼到法相的地步,是可以随便将法相中的各相随便控制,众生相的特征便是集众生万相于一身,这样不论是万众瞩目,还是立于闹市,都平如常人,虽然真实的存在,但却被人视若无睹。

密宗里的金刚萨锤勇猛法,是为密宗护法之一,其理亦出于此,不管是禅宗的顿悟,还是净土宗的禅唱,密宗的脉轮,在入定时都会有轻、重、酸、麻、喜、猛、悲等八触十阴的体验,这些心理生理上的感触,几乎都可以演化不同的神通,好象轻,那是达摩一苇渡江的心法,当然这些在佛家都是心魔种种,也许只有陈枫的旗门才知道,神通无所不在这样的心法奥秘。

无风无山无水无边无际,就连几个人立身之处也是虚无缥缈的,天上地下时间方位都失去了应有的存在。文子俊行游天松子恍若云端,用以定位的八卦阴*本无从支立。

行游邪眼瞪着文子俊,看样子文子俊要是再无行动,他就要一句“蠢材”骂出了。文子俊从外貌上看,浓眉大眼的纯属憨厚之人,怎么也看出哪里能体现出心计出众的千机万变来。

“到底该当如何破阵?”行游压着性子问道。

文子俊轻垂眼帘,左手在太阳穴上揉撮,右手垂在体侧,五根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大腿根部,显见正在推算着破阵之法。

行游忍不住冷哼一声,不去理会文子俊,双目凝神远视,眼中似有红芒一闪,随即一怔,“怎会如此?”

文子俊睁开眼,“前辈开启天眼所见到的是否混沌一片?”

天眼是五眼六通里天眼通这个阶段的主要神通,有的门派也叫做开天目,大致可以分为内视、破障、灵视、千里四层。在道家的修炼体系中,当小周天基本可以自由运转时,就可以内视体内,观察真气运行以及五脏六腑间的变化;佛家就略快一些,一般进入初定后,也直接就到了破障的层次,在定态里周边事物尽可映入脑中,所谓破障便是指在一定范围内,可阅山石墙土之外,到了灵视也就是世人所说“阴阳眼”,能辨鬼神,而千里则为千里眼。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其实也不过是五眼六通之初的天眼通而已。

行游点点头,伸出右手食指凭空划了一个圈,空气中起了一阵涟漪,一个圆形镜壮的银白色光幕出现在半空之中,镜中所显之景,正是行游开天眼所见,银白色的光幕上,犹如一滴墨汁溶入水杯中一样,除了丝丝缕缕烟雾盘旋外,光幕上全是泼墨般的混沌。

“前辈真是功力通玄。”天松子由衷赞道,“我入三山五岳衡山宫至今,不过是破障初成,前辈竟可已圆光外显。”

圆光术也是一种常传的法术,其妙在于只用白纸一张或者清水一盆,便可以显示出远方的情景,以行游的境界自然知道那是故弄玄虚,破障也好千里也好,都是先生于脑,显于其外那是摆弄。

行游此举不过是让文子俊天松子看到他以天眼所观的结果,“你怎么看?”行游对天松子的马屁不为所动,以他所见,奇门遁甲再怎么奇特,不过是幻象,天眼破障足以找到这片无土无木无水无金无火五行全无的真相所在,但是他看到的只是混沌一片,破障并没有破去谢甘明这个阵里的障碍。

“我推算的结果,与前辈所见一致。”文子俊沉声说,“只是前辈的天眼却并非是破障而视。”

“你说什么?”行游身上的道袍呼的飘了一下,他浸百年的时光修行,此时虽然元婴已成,阴神显现,但却由于痴迷于神通术法,迟迟不能启动自身灵性而得纯阳之体,以致于初闻神通五决竟然发出龙门天符,但同样如此,他对这些天眼、慧眼、法眼一类的运用早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区区一个天眼破障他周天初通时便以运用自如了。只是他如此高的修为全是因为心思单纯旁无杂质,独独少了悟性,无论佛道两家,追求的都是超越天地,翻江倒海的神通法力是修炼中必会出现的副产品,如同人一生当中的生老病死,不管你要不想要,它都会自然出现,但在这些自然生成的神通外,还有很多不可测知的方术数法,而这些恰恰是以行游天赋无法得知的。

没有注意到行游的脸色,文子俊沉吟着说,“只因这片虚空根本便是漫无边际的,无障可碍,又何障可破?”

行游略一思索,便已知道文子俊的意思,他用天眼破障看到的混沌一片,实际上还只是他们所在之处的整体场景,这是一片无穷无尽的空间,他用的天眼破障之法并没有突破出来。

行游又是一阵狂燥,刚要说话,却看见文子俊似有上所悟的样子,毫不掩饰的说,“你到底有什么方法?我却要看看千机万变究竟是何?”

文子俊一笑,依然支住太阳穴的左手翘起食中尾三指,垂下的右手也以同样的姿势斜立于身前,状似梨园舞台上绣花的女子,而他那一笑,落在行游天松子眼中也满是娇媚。

文子俊的手穿针引线般的左右交叉动了动,这是他千机万变中的“千针万线”法。千机门号称奇门三部之首,融十种方术为一身,但千机万变外,仍有许多神秘的术法存世,正如天下的神通也并非只有五眼六通一样,“千针万线”便是千机门中查别术别的绝技,千机万变虽然不能将天底下的阵势术理尽揽一怀,但却对于其机理机制的研究自有独到之处,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只是相貌粗鲁的文子俊做出这样的媚态,倘若被卫飞看见,不知道又是什么反应。

“五行幻龙。”文子俊恢复常态说出这样一句话,看看行游天松子不解的神色,“此处不是五行不在么?我有办法让五行重生。”

行游动容,“五行幻龙”这种术法他并没有听说过,但重立五行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他自是知道其中意味着什么。五行重生,就可以将九星八门重现,破阵而出。

但让行游兴奋却不是这些,而是又可以看到一种神奇的术法,他的眼神变的狂热起来。

中年妇女没有说话,依然冷冷的看着陈枫卫飞,而她身边的木纳男人同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从理论上讲,他使常人视而不见的可能性还有很多,但是有一点,就是以这个木纳男人的样子来看,他自己是没这个能力的。反观中年妇女,她连“是相者,即非实相”这样的基本常识都不懂得,可这明明又是只有金刚法相才能出现的“表象”。想了半天,陈枫也没想起密宗诸法中有哪种法术可以达到金刚法相的效果。反倒是道家还有一些不出名的小门派精于此道。

心中难以决断,陈枫看了一眼卫飞,卫飞冲他耸耸肩膀,意思是他也不知道。陈枫知道他此刻身上灵力全无,虽然一早就教了他敬爱法和养神法,但卫飞从没放在心上,更别说认真的炼过,否则就算比这再密繁的通灵,卫飞也经受的起,而且会更上一层楼。

敬爱法?陈枫脑中一闪。他教给卫飞的敬爱法是经过旗门改良的,与原版的功效刚好相反,敬爱、勾招,禁足是密宗独有的神通,其中敬爱法大约有数十种之多,几乎不同派系或者被信奉的金刚菩萨都有自己的敬爱法,从一个方面也反映出密宗派系众多的特点。但这众多的敬爱法除了不同的菩萨名称,修炼方法大都一致,无非是借助三密相应,来提升自身的力量,让人一见便生敬爱之心,从而引得更多信徒,由此得名敬爱法。

但是不知为何到了旗门这里,整整反了过来,由受他人敬爱,变成了敬爱他人,非但如此,在肯定了对修炼灵力的作用后,旗门对密宗的原有修法很是不屑,认为它和迷惑心神的邪术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陈枫看了一眼中年妇女夸张的身躯,更加迷惑起来,在密宗里敬爱法既然可以让人貌如佛相,得敬爱无数,自然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使人不为所注,只是中年妇女的修为能悟到这一步吗?

卫飞不耐烦起来,“妈的,琢磨什么法相敬爱的,你以为都像你旗门分的那么清楚?”

“是了。”陈枫恍然,好象一条鱼,在一些人眼里,不管是红烧还是清炖,总之它就只是一条鱼而已。看中年妇女话都说不顺畅的样子,恐怕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金刚法相之类的,连陈枫自己都差点被金刚法相旗门反敬爱法给绕晕了。但是这个中年妇女又是用了什么方法呢?陈枫又好奇起来,竟然还有他旗门不知道的法术。

在这点上,佛家有个很著名的公案,大意是说有个僧人在云游时,发现前方光芒闪动,知道有高人潜修,于是前去拜访,对方是个居士,修的是六字大明咒,然而让他感到惊奇的却是,这个人的六字大明咒中有一个发音是错误的。僧人纠正了他以后继续云游,过了段时间,又经过这里,僧人想看看这个人在进行了正确的六字大明修炼的进展,没想到这个人不但没有提升,反而都失去了原有的灵光。这段公案非常有名,其间的玄机直指“法无定法”的佛家大乘口诀。陈枫自然是知道,世间万法,法无定法,万法归宗,可他竟然看不出木纳男人是怎么回事,因此他更想知道中年妇女的方法。

“你叫什么名字?”陈枫不再提法相敬爱,试探着问。他早已看出中年妇女明显是初入人世,少有与人交往的经验。

“卓玛。”这是个在藏域内非常普通的名字,中年妇女果然回答,“我叫卓玛。米拉日巴。”

陈枫心中一动,果然与先前的米拉日巴小活佛有关,装做不知道小光头一样,陈枫似无意的扫过她身边的木纳男人,“那么他叫什么?”

“你们真的看得见他?”卓玛神色慌张的将木纳男人护在身后,“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刚问完,陈枫就知道自己错了,卓玛在意的并不是米拉日巴的小活佛,而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顾不得再说话,排山倒海的力道已经浪潮般的压来,四面八方像是成了真空一样,强而专猛几乎要将他压缩成一团。

陈枫想提醒卫飞也无法开口,勉强看去,只见卫飞似也被这股力道挤压的弯腰呕吐。“就这么完了?”陈枫跳出这个想法。强大怪异的力量,是他面对血愿时也没有感受到的。

就在这时,中年妇女卓玛忽然脸色大变,施加在卫飞陈枫身上的法决一收,猛然转身。陈枫顿时一轻,顺势望去,只能勉强看见墙角出红色的影子一闪而逝。

陈枫松了口气,不知道是谁出手相助,赶紧拉住卫飞片刻不停的向后山奔去,口中还说着:“失礼失礼!”他知道自己的言行触及到了卓玛的秘密。这是大忌,各门各派都有自己不同的禁忌,算起道上的规矩来,陈枫自知理亏。除了对卓玛恐怖的功力感到震惊外,陈枫没有觉得卓玛突然出手发难有什么不对。

卓玛心神不拧的看着拐角处,仿佛刚才那一击并非是她所发,直到陈枫卫飞远去才回过神来,盯着卫飞的背影,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寒光,停了停,慢慢跟着两个人向后山顶走去。

等到连她的背影也已消失,谢甘明不知从哪鬼魅般的冒出来,他凝思了一阵,禁不住摇摇头,“奇怪,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妈的,又是一个变态的高手。”走出新开铺巷快到后山顶上时,陈枫终于支撑不住,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怎么,那个卓玛也很厉害吗?”卫飞却好象没事一样。

一听这话,陈枫又腾的站了起来,“那么恐怖的念力你没感觉到?”

卫飞奇怪的反问:“念什么力?除了相貌出众外,没看出她哪点象高手。”

“那你吐什么?”

卫飞一翻白眼,“废话,老子比你多喝了那么多。”

陈枫靠了一声,刚才卓玛发出的是一种纯粹的心能力量,也就是藏密的念力。它不同于道家的真气或者元气,而是一种专修的精神力量,所谓念即意念,所以佛家叫做念动之力,当定力有了一定的基础后,就可以进行念力的修炼。藏密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的九印真言便是种专修念力的功法。

相比较其他各类的神通,念力可算是最为奇特的。陈枫记得旗门里有过详细的记载,每一个修行的人无论佛道,一入门首先开始的实际上就是念力,因为不管是通周天还是寂灭入定,起到决定作用的都是“心”,存想观想这都是在念力的概念之内,而到了顿悟的大乘阶段,神通随念而生,也还是念动之力,只是层次境界上的不同而已。

甚至念力在普通人身上也常有体现,只是上升不到神通的高度。俗语“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里不仅仅是心理承受问题,背后还有“千夫”的念动之力。旗门称为心力互变,这句口决陈枫似懂非懂,只是隐约想到如同有人陷身于精疲力尽的绝境,此时他最需要的是适量的食水,但往往某种情感或者情绪,却可以使他支撑到身体机能的极限。

除此外,旗门还有非常详细的念力的修炼方法,虽然没有当真的炼过,陈枫知道那比九印真言还要高出一个层次,而且此后,好象还有个极其变态的逆天反念法,据说是一切神通术法的总纲。可惜的是,在骨子里陈枫几乎和卫飞一样,所有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的功法,一概拒绝。

尽管如此,如同他和卫飞都能看见中年妇女卓玛身边的男人一样,也许真的是传闻里旗门超越佛道的超然地位,陈枫自身的确是周天未通,阴阳失调,丹田空虚,但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旗门到底有什么秘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他此时的眼光与见地,早已是大师级的。

而卫飞是像刘姥姥一样,即使已经不能再通灵,但毕竟见识过大观园,眼光上也就高了一些。

陈枫这会儿已经知道,卫飞没有受到卓玛念力的冲击,一定是和在小饭店里,米拉日巴小活佛把手放在卫飞头上有关,现在想来那是藏密的灌顶大法,似乎小活佛早就知道卫飞有此遭遇,提前就利用灌顶的方式,给卫飞做了加持,可这样一来,卫飞与小活佛之间,究竟是谁在帮助谁呢?

陈枫第一次真正觉得为难起来,佛家不管哪个宗,都讲究因果结缘,卓玛还有小活佛身边的巴桑显露出的实力是可比行游的,而这竟然都与卫飞扯上了关系,没有因果米拉日巴是绝对不会给卫飞灌顶的,卫飞的存在究竟牵扯到了什么?陈枫心中一动。

但随后旗门传人的优越感立刻冲散了他的这种想法,传闻中旗门有着特殊的地位,虽然至今陈枫还不知道旗门特殊在哪里,但他宁愿相信,从柳灵郎开始,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旗门传人来的,与卫飞无关。血愿出世,玄武遁,再到谢甘明文子俊,陈枫忽然觉得这其中有一条线,可以将所有的事贯穿在内,“是什么呢?”陈枫喃喃自问。

卫飞却不管陈枫内心如何的变化,一抬头惊呼,“妈的,太神奇了。”

只见后山顶上,已经倒塌的麓山亭竟然完好如初,丝毫没有曾经崩塌的痕迹。

走近亭子,陈枫心生感应,知道这就是他刚刚冲出来的谢甘明布下的阵势。

卫飞也围着石亭转了一圈,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由于已是夜晚,远远望去,小小的石亭似乎依旧未变,但当靠近时,卫飞却觉得这座亭子竟然像是不存在一样,一楞之后,再仔细看看,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眼花了,因为他越是仔细看,石亭便越是若隐若现的。正要问问陈枫,就看见陈枫和他一样绕亭一周,然后站在那里瞪大眼睛,“奇怪奇怪!”

“还以为又是幻觉呢。”卫飞说,“这应该就是谢甘明的阵吧?”

陈枫点点,“不过究竟是风水的局还是奇门的阵,还很难分辨。”

虽然亲身经历过奈何桥黄泉路,卫飞仍难以置信行游文子俊天松子被困隐在这座破旧的小亭里,“局和阵有什么分别吗?”

“这个……”陈枫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风水之局和奇门之阵二者是互补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在理用上是两个不同的范围,但从层次上讲,奇门遁甲还是略高一些,毕竟它是时间空间全方位的,而风水只是单一的空间。

“原来是这样。”卫飞点点头,其实根本就没听懂,心思也不在这,“现在怎么办?是回去睡觉,还是想办法帮他们出来?”一想到行游,他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他并不记恨行游伤过自己,只是实在讨厌行游一张嘴就是“蠢材”的样子。

“帮!”陈枫毫不犹豫,他也不喜欢行游,但谢甘明挑明了是冲他和文子俊来的,依照目前的情况看,谢甘明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秘密,很可能这个秘密会与旗门的历史有关,这固然是他想知道的,同时他也更想看看谢甘明到底有什么绝招。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判断出这是个风水局还是个奇门阵,或者是像奈何桥黄泉路那样局中有阵,阵中有局,再三思索,陈枫终于决定下来,“赌一把了,谢甘明毕竟出自以风水立门的灵宝,就算知道我和千机门的一些口诀,我猜他还是会惯性的依赖风水。”

卫飞立刻听出陈枫的话中之意,“哈哈,胖子,你们旗门又有什么风水上的秘诀?”

陈枫慎重起来,“不错,我的确知道一种据说是风水的至尊五行幻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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