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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指烙》
第十九节偶尔的快乐不是快乐
那年腊月三十,那个臭男人的到来,将我和妈妈的新年全部捣乱,一顿年饭也没吃成,被妈妈全部推掉在地上。
那个自男人是谁?难道不是你爸爸吗?华武问到。
我生气地吼道:以后不要再提爸爸二字。二十年来,他在什么地方?他管过我们的死活吗?如果不是他,妈妈怎么会带我回封江来受到如此欺凌。
以后我会记住的,不会再问。我看见华武像说错话的小孩子低着头不敢看我一眼,发现我太自私,干吗吼他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我的,无微不至啊!我吭吭两声,华武,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华武抬起头来看我,他看着我的眼神是那样专著。
好,我来讲给你听。那年三十过后,新年初五晚上五点多钟,那个臭男人拧着大包小包东西走进家门,进门就叫:天天,快来,看叔叔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
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那个臭男人一改往日的恶行,脸上笑得皱成一团团疙瘩,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妈妈也不想将五天以来的快乐打碎,带着一脸的木然:哟,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是怎么拉?中大奖了,还是赌博赢大钱啦?有心给天天买东西。
哟,老婆。
喂,打住,谁是你老婆。妈妈立即翻脸:再这样叫,我们以后一刀两断。
我们都睡住一起了,难道还不是夫妻吗?男人说着拿出好多玩具,天天,看,变形金刚喜欢不?
我看都没看一眼,说:不喜欢。
你买东西也太离谱了吧,女孩子怎么会喜欢男人孩子玩的东西。妈妈一脸的不快,想讨好我们母女有什么企图?快说。
还有呢?男人不理会妈妈的责问又从另外一个包里拿出汉堡炸薯条和鸡翅,看着我问:这个喜欢吃吗?
我不回答,其实心里特别想吃。
妈妈知道我的心思,将汉堡抢在手中,吊什么胃口啊,给她呗。
我接过妈妈手中的薯条和鸡翅开始吃着。
你怎么知道天天喜欢吃这个?妈妈问,男人继续摆弄他的杰作,满脸的笑容看着我和妈妈:看你说哪儿去了,天天也是我的闺女,是不?我当然知道她的爱好嘛。
算你有良心,一句话,你对天天好就是对我好,如果你把她视为已出,我会报答你的。
我听妈妈说这样的话,知道妈妈怕我受委屈。
我不对她好对谁好哇。等我老了,我还指望好给我养老送终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我站在妈妈身边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丝笑容。当我看到他拿出好多小人书《海尔兄弟》、《葫芦娃》、《白雪公主》时,我跳过去从他的手上将它们全抱在怀里。妈妈,这些书我喜欢。
妈妈看到我高兴,对我说:快谢谢叔叔。
我犹豫片刻,看在这些书的份上,对他掬鞠:谢谢!
叫叔叔啊。男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便坐在沙发上看这些小人书。
妈妈看着我高兴看书,进进出出哼着歌《春天的故事》。妈妈和那个男人进进出出手拉手开心地笑个不停。
好日子过得很短暂,正月十五过后,男人和妈妈天天外出,每天回来说着打麻将的事,赢的时候他们特别高兴,那天饭菜就特别香,输钱两个人垂头丧气,有时还发生争吵。有一次,他们吵得特别凶,我去将姨妈叫过来,良稷哥哥和良穗姐姐也跟着走进家。姨妈走进屋大声嚷嚷:我说你们两个就这样天天打麻将能维持生活啊,为什么不去找份正经工作呢?你,她指着那个男人说:一个大男人才三十多岁,成天不务正业,不知道怎么养家糊口,这样下去可不行。
男人一脸的堆笑:大姐,谁说不务正业啊,我这不是没找着工作吗?
姨妈转身对着妈妈说:我说妹子,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我不想问,如果想好好过日子,就去把结婚证办了,一家三口也是个家。别这样不清不白在一起,吃亏了找谁去。再说,这样也名不正言不顺。街道上的人们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和晚饭难听啊!
男人听着姨妈说的这样的话,将双手叉在腰间,说:说什么呢?我们之间的事用得着你这个外人管吗?更用不着那些婆娘们嚼舌根。哼。
妈妈将男人拉在身后,说:少说两句,这是我姐。
男人跳到妈妈的前面:什么姐啊,假的不。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家,要当家回家当去。
怎么说话呢?妈妈和姨妈同时说出一样的话,妈妈将他推进里屋,大姐是为我们好,你少说两句。姨妈气得往外走:好,好,我多管闲事。她指着妈妈和我说:等你们吃亏就知道我说的没错。这个男人不可靠,你看看他哪是个养家的人,尖嘴猴腮,好吃懒做,是个能吃苦的人吗?等把你们坑干净,喝西北风去。姨妈说完气呼呼地走出家门。
我看着妈妈跑出去拉着姨妈的手说一会儿话走进家门,那个男人冲出门外,指着姨妈跳起来吼:谁好吃懒做啊?我又没吃你的喝你的,关你鸟事。
干吗吵我妈?达贵站在臭男面前:再吵把你赶出大明街。对,赶出大明街。雪屏也站在他面前。有种!你们敢吗?他向前跳一步吼着。达贵和雪屏吓得后退一步。我冲过去站在他们一边,眉头皱成一个小小的川字:对,赶出去。好你们三个小鬼头,凶什么?我呸。他说着吐出一口恶痰。在个孩子向后蹦出三步,用手指不时地指着他说:对,就赶你走。姨妈将达贵和雪屏拉回去:我们走,不再这儿受窝囊气。妈妈将余彬文拉进门,他仍然往外跳去像个小丑继续吼叫:你也管得太宽吧,怎么招?太平洋的警察啊!
余彬文,你要再这样不尊重我姐,要赶你走人。
我站起来捏着拳头,大声说:对,赶走。听到妈叫他余彬文,我才知道这个臭男人原来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可是怎么看他的做派与他的名字有着天壤之别。他看到妈妈特别生气,气呼呼地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喘着气。你说你说
别再说了,好吗?妈妈气得在屋内跺脚。
徐彬文才停止刚才的叫嚣,打开电视机,正在播放日本电视连续局《排球女将》,他很快进入角色,不时地随着小鹿纯子的“晴空霹雳”在沙发上跳起。
妈妈做饭,不时地提醒:天天看书呢?你小点声。
知道。他回答这两个字时,仍然激动无比,手脚舞蹈。
我看着他那种样子心里特别反感,抱起书坐在吃饭的小饭桌上认真地看。
晚上九点半,徐彬文不回家,我对妈妈说:晚上我和和你睡。
这孩子,说什么呢?不和我睡睡哪儿去?
余彬文立即纠正:让她睡沙发呗。
你才睡沙发,我要和妈睡在一起。我说着抱着妈妈的脖子,生怕妈妈将我扔掉似的。
彬文,你怎么和孩子较劲啊,她这么小,怎么睡沙发?会滚地上着凉怎么办?
对。我看着妈妈,在她脸上亲一口。
余彬文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但是口气很粗:这么大的孩子还和大人睡一块,像什么话?不行。老婆,我先去睡觉了。他说着话起身就往卧室房间走去。
你还没洗漱呢?妈妈提醒他说。
洗什么呀,你们这些人都是穷讲究。他毫不在乎地说。
不行。你脚太臭,不洗不能上床,不洗的话,你滚回你妈那儿去睡。
对。不能上床。我跟着妈妈一样说。
他看我们母女如此坚决只好投降:好,好,好,洗干净好睡觉。
半夜醒来,我发现妈妈痛苦地叫喊,我坐起来看见余彬文正骑在妈妈身上,我大叫一声:坏人,不许对妈妈这样。余彬文丝毫不理会我的吼叫,继续对妈妈那个样子。
我跑进厨房拿来一把刀:不许欺侮我妈妈。
妈妈看见我拿着一把刀站在床边吓得大叫起来:天天,别这样。她推开徐彬文,迅速用被子将两个人盖住,说:是妈妈愿意的,与叔叔无关。她说着抱着他的脖子说:天天,你看看我和叔叔多恩爱。
余彬文推开妈妈的拥抱:恩爱个头球。扫兴!他生气地对妈妈说:快叫她出去。
天天,听话,快去厨房把刀放下。我看见妈妈很高兴的样子走进厨房去放刀,听到余彬文对妈妈说:我们继续来。这怎么行,我没兴致。快把衣服穿上。
他一脚将被子掀在地上:睡什么觉,还能让人睡觉吗?
妈妈气得一拳打在他身上,徐彬文将妈妈的头按在床上骂:你竟然打老子,打呀,给你点颜色就开染行,胆子见长。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锤打着妈妈的身体。妈妈也不示弱,奋力反抗用手抓他的脸,立即出现四道血印子。
我站在门边看着他们扭打在一起,转身又拿来菜刀怒目圆睁对着他的小腿砍下去。徐彬文就势用脚踢飞我手中的菜刀,菜刀在空中划旋转正要落在我的头上,他跳下床抓住我的头发往床边碰:好个没良心的小妖精和你妈妈一样歹毒。他说着将我的头往床边碰去。我吓得嚎啕大哭。
不要。妈妈冲下床抱着我。不要,只要你动她一根指头,我们玩完。你立马从这个家滚出去,以后休想找我要一分钱。
余彬文并不松开手说:我要现在就要钱,快拿来。
妈妈从包包里拿出五百元钱给他,快松手。
太少,再加五百。他扯着我的头发来回晃动。
妈妈,好疼啊。我放声大哭。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妈妈面露难色,在包包里数着钱不想拿出来,。
你到底给不给?他说着将我的头向床边碰去。
不要。我给还不行吗?妈妈又给他五百元钱,他拿着钱喜滋滋地跑出去。
天天,快来睡觉,别着凉。妈妈叫着我,将我抱在怀里,眼泪一滴一滴滴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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