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漫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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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沉闷的声响，辛岚瞬间便感觉头昏眼花起来，捂着后脑的大包，一嘴叫嚣之词，扭过头去时，才猛然僵立在那里。

七星龙渊剑……什么时候，飘起来的？

只是辛岚还不曾思索，就听剑鞘之中，传来一声威严古老的训斥声，吓得他连连后退起来：“哼，还前世孽缘！我看是这些年你这劣徒没了为师的管教，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是不是还想跪上十天十夜！”

“腾腾腾……”

连连后退到木桌旁，辛岚才堪堪止住了踉跄的身形，望着飘于自己眼前的七星龙渊，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唯有，那声训斥，落入他平如湖泊的心境之中，才泛起了道道涟漪，一时间，百感交集。

良久，辛岚菱角分明的脸上才满是期盼，星辰般的双眸中，已然闪出几滴晶莹的泪水，呜咽道：“师父，真的是您？您还没死！？”

“哼，真是长能耐了，连平日如何跟为师说话都不记得了么！？”

威严的训斥声再次响起，刚传入辛岚双耳之中时，他的脸上便闪过万千欣喜，最后，唯有双膝一弯，跪于满是尘土的石板之上。

“弟子辛岚出口不逊，还请师父责罚！”

此情此景，在这古屋之中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只是这次，原本坐于木床之上的玄清，却变成了一柄绝世不出的七星龙渊剑。

“哎……”

幽幽的长叹，夹杂着惆怅和萧索，好似摇曳不定的古灯一般，让辛岚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眼前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辛岚都是孤身一人在玄清洞中度过，唯有对师父的依靠和临终遗言的遵循，还有星辰殿的耻辱，化为他不见天日的苦修。

而今天，自己师父的声音，依旧是那番铿锵有力，这让辛岚，如何不喜？

良久，就在辛岚脸上的泪痕已然凝固，窗外升起淼淼皎月时，七星龙渊之中，才传出一丝关切至极的声音。

“徒儿，起来吧，这些年，您受了多少苦，为师都看在眼里，可惜……”

缓缓站起身来，辛岚连白袍上的尘土都懒得擦拭，便急忙走到了飘于空中的七星龙渊面前，喜声道：“师父，原本这些年，您一直都陪在徒儿身边，有您在，就算吃太多苦，徒儿也不会埋怨半句！”

只是，七星龙渊之中传出的凝重声音，让辛岚原本欣喜的剑眉，又赫然紧皱了起来，握着剑鞘的双手，不由紧握的青筋暴起。

“徒儿，为师的辛密，切不可和旁人说上半句，天机不可泄露，苟且偷生，瞒过生死，本就是九天所不容！”

见辛岚重重的点了点头，威严古老的声音才再次响彻古屋每个角落。

“为瞒天道，为师生前将最后一缕真元和灵魂藏于这七星龙渊剑之中，这些年来，默不作声，实在是怕天道窥探，将为师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这番解释，辛岚定然不会产生半分怀疑，三十年来，他一直在玄清洞中修炼，玲珑改变时令流逝，本就是天道所大不容，好在借着天险，又是运气所在，九天才未曾查探到。

而若是自己师父透出半分气息，浩瀚九天定然能感受得到，到时不仅师父，就连自己和玲珑玉，都定然会万劫不复。

“每逢十五月圆之时，到翌日清晨，阴戾之气大盛，浩瀚九天也要忌惮几分，所以为师才可和你长谈一阵。方才迫不得已现身，实在是你这劣徒侮辱玲珑宝玉，若不责罚一番，怕是你以后难成大器！”

听了这番话语，辛岚嘴角的温煦笑意更甚几分，以前让他有些不爽的是，自己师父每次教训完自己，都会大义凌然的说‘若是不教训你，日后难成大器。”

现在这番话语，让辛岚听来格外亲切，当然也敞开心怀，将近些天发生的一切不解，发问起来：“师父，今日在那星辰殿上，也是您老人家显灵，才让我弃掉对鲁长老的杀心么？”

沉默一番，古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没错，岚儿你不会怪为师太念旧情，有几分偏袒鲁师弟吧？”

此话一出，让辛岚不由面色一正，急忙摇头摆手道：“徒儿哪敢，师父用心良苦，徒儿怎能不铭记于心。”

对于星辰殿一事，解开心结的辛岚，也早已不在意那么多，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若是自己当日真的杀了鲁云鹤，恐怕以后，才真的是难成大器。

又是一番师徒间的畅谈，待到天空之中升出几分鱼肚白时，辛岚才低吟片刻，缓缓讲道：“师父，如今天色已快大亮，为避天道，还有什么重要之事，请师父尽快告知徒儿。”

长叹一声，七星龙渊剑之中才传出一丝惆怅的声音：“哎，像曾经，为师终日伴你身边，也不觉得时令飞逝如此之快，今天才明白，什么叫白驹过隙，弹指一刻。”

见辛岚脸上满是不舍，古老威严的声音才多了几分安慰和笑意，缓缓道：“好了，岚儿，你也别太挂念为师，在这天辰宗中，勤修苦炼才是重中之重，别忘了当年你答应为师的。”

“还有，日后与玲珑宝石朝夕相处，切不可对她升出半分轻蔑亵渎之心，否则的话，为师决不轻饶你！”

有些不情愿，但碍于师父的面子，辛岚才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便听玄清继续讲道：“为师生前也算的上两袖清风，除了七星龙渊和玲珑宝玉外，本就没多少奇珍异宝，生前全部存于宝玉之中，你与她签订血气，只需心神相通，便可将剑诀等物取出。”

话锋一转，玄清古老威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缓缓道：“不过岚儿你切记，境界不到，切莫心生贪念，有些玄奥丹药本就是世间少有之物，你贸然服用，没有半点增长之下，甚至还有几分反噬！”

“剑诀和功法，当年为师收你入门时，便是看你根骨适合练我玄清一脉的绝学，所以对你来说，也不算太过晦涩难懂，若是有瓶颈烦躁之时，不妨虚心请教玲珑宝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