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神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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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房，一铺炕，一张矮桌，嗯，算命的标配了。

“谁算，算什么。”抽了一口烟，女人声音微哑的问道。

“我算，算身体。”宋舫赶紧开口。

这家算命的人也是个女的，胖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同样是坐在红色的莲花垫上，也不问香客要烟，直接报了名字生辰就开始了。

阮凤眠顿时对这家的仙家和香童产生了好感，她喜欢这种直接的，爽快。

所谓香童，就是仙家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拿这算命来说，香客求的是仙家，可是仙家说话香客听不懂，这个时候就只能香童来代言。胖女人就是她家仙家的香童。

那女人又吸了一口烟，之后将烟放下。

“你没什么大病，就是睡眠不太好，有时候胃和肠道不太好，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病。你这生辰八字占的就是仙家的道，身上不舒服就是你家仙家管的。家里可供了菩萨？”

“对，请了。去年也是这样身体不舒服，找别人算说我家有菩萨得请一尊，我就请了，这才好了不到一年又坏了。”

“是，请菩萨是对的，不过你家不但有菩萨，还有其他的仙家。”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宋舫和阮凤眠面面相觑，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胖女人没有搭理她俩，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你家请了菩萨，可这位菩萨现在要走，不想在你家里待着了。你家仙家想要出马，两下一折腾，你可不就难受。这是虚病，你去医院也治不好，要怨就怨你的八字。”女人慢悠悠的说道。

“她要走？”一听这话，宋舫的脾气又上来了“你问问她，我请她是一分钱两分钱就请回来的么？现在无缘无故的说走就想走？”

宋舫咬着牙根一字一句的硬着声音道。

女人稍微沉默了一下，似是在和什么人沟通。末了抬起头对着宋舫说“可是她现在就是待不下去，想要回庙里。”拿起身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唉，你家菩萨在我这里哭的不行，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这种事。”

“什么？她在你身边？”这下轮到宋舫一愣。

又咽了一口水，她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一块空着的地方“喏，就在这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说这话还好，说完这话宋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还在那里哭？哭什么，当初要进家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我天天香火供着，还供出毛病了？你问问她，我哪里对她不好了，从进了这个家的门，香火贡品，逢年过节的礼数，少了她什么了？”

女人看向那块空地儿，，过了会儿又扭过头来“她说你确实做的都很好，没有不对的，对她不错。可是她在你家就是待不下去。”

“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说这菩萨眼力有缺么，在这家里待了一年还不知道宋舫是个什么性格？再说好歹是上方仙家，难道连个凡人的性格都看不出来。宋舫为人说一不二，硬气的很，把神请回来就不可能再送出去。

其实阮凤眠此时心里有个小小的疑问，介于此刻的剑拔弩张，她不能说，还是好好的放在心底。她就纳闷，自己家的这位菩萨在当初死活要进家门的时候有没有给自己算一卦，日后竟是这么个结局。

“你还是把她送走吧，留在家里她也待不住。她不舒服，你身体也不好受。”胖女人不紧不慢的劝道。

“她不是在这里么，能听懂我说话么？”

此言一出，屋里所有的人都看向宋舫，阮凤眠看大家都有些激动，等着宋舫出大招。

“是，她能听懂，你说吧。”

胖女人给了宋舫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听着，我这里不是酒店宾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想走，门儿都没有！”

阮凤眠在心里给她老妈暗暗鼓掌，霸气！什么神啊仙的，在宋舫跟前除了看不见摸不着以外，和平常人一个待遇，根本没有特权。

“你刚才说我家还有别的仙家，想要出马？”给菩萨下了最后通牒后，阮凤眠感觉她的老妈正撸起袖子准备收拾这个想要出马的家伙了。

宋舫斥责菩萨得一番话给胖女人听的也有些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香客。别人听说家里有仙有菩萨，那都是说啥是啥，俯首帖耳。这位可倒好，毫不客气。

“是，你家有个长仙，你时候差不多到了，他想出马。”

“出马不可能，想出马叫他换别的家。”宋舫战斗值不断升高，废话一句不想多讲，直接拒绝。

胖女人有点为难，她虽然是个算命的，但是这种仙家和香童同时上门的时候，她就是中间人，既要传话，又要帮仙家解决诉求。可眼前的这个香童有些油盐不进，她若是不管，这家的长仙就更没人管了。

“你别这样，仙家下界找到你这也是缘分，再说你八字摆在这里，不是这个仙也是那个仙，逃不过去的。”见宋舫不说话，她抽了口烟继续道“要不这样，你给他个地方呆着，你们老家的房子还在吧，里面实在是乱，几个仙家都没有地方呆。回去把它们领过来。”

一听叫她把那几个货领过来，宋舫又睁大了眼睛，好么，一个菩萨还不够，还要再来几个。

“你先别害怕，叫你领回来不是叫你立堂。你就回你原来的地方点一柱香，出门前念叨念叨，回家念叨念叨，就行了。至于出不出马，你先把他们带回来，之后再说。”

为今之计，只有先给这几个仙家找个安身之地，之后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磨合吧。作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出马香童，胖女人真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了。

“怎么念叨？”

“你就说，各路仙家，我要出门回家了，你们身前身后跟紧我。到家了你就让他们自己找地方。这样就行了。还有别的要问的么？”

宋舫摇了摇头，给了香火钱出了门。

看着这娘儿俩出了门，胖女人忍不住笑了，对着其他人说“我看事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识过许多人了，这种事还真是头一次见。家里的仙家弄不过香童，想要出马就难了。”

其他算命的香客也都笑“这个女的还真是挺厉害的，给她家菩萨整的都没办法。真在你这里哭么？”

“在我这里哭一会儿不算啥，就怕她回去能哭一路，天天哭。”

其他人都议论纷纷

“她真是厉害，家里菩萨仙家都全了，还压不住她。还能给菩萨给整哭了。”

“唉，你说说，这个年头，别说人了，当个菩萨也挺难的。”

“那女的说的也没错，既然现在要走，当初为什么要来呢？”

“哎呦，一会儿我也得看看我家，别也闹事，以后折腾我。”

……

胖女人没有听其他人在说什么，稍微偏偏头，还能看见宋舫母女的背影。她的视线落在阮凤眠身上停了一瞬，若有所思。可能又觉得自己想的太过匪夷所思，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来，继续她每天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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