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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六德,信也,表里如一应如是,只是此人以君子之德为攻击手段,却是忘了己非君子,岂能以君子为手段去攻击对手。
典型的顾头不顾尾,小聪明罢了,所以就可以先下去喝茶了。
只是这茶喝的滋味怎么样,却是不知道,大体上不会好了。
云家平注意到,这人就是之前拦着他们抖威风的那一群。
这……只能挑挑眉头摊摊手了,这能怨谁来的……
这人好像还很不服气,只是底下的人旁观者清,自然知道他输在哪里,于是不等他叫唤,便将他喊了下去,免得丢人丢到家了。
这人一下去,现场突然有些静,气氛陡然又是有些凝固。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但论凶险,文斗比武斗要凶险一千倍一万倍。
武斗再凶也不过是一个死字,死了一了百了。
文斗则是杀人诛心,若是对手狠毒一些,真的是叫人生不如死,只欲癫狂。
古往今来为什么历朝历代的帝王,都要以文运而证自己是正统。
说起来很简单,受不了口诛笔伐罢了。
是以短短两三句话之间,便落败了一人,又是以为什么那人会被人急忙叫了下去,全因林如洗放了他一马。
若是林如洗在后面加上一句,君子六德,信也。你既然以君子为好,为何又连表里如一也做不到?
这样,话一说明,这个人恐怕是就混不下去了,不仅会被人耻笑,也会丢掉工作,说不得,混的一日不如一日,妻儿老小也会因此看不起他而疏远他。
长此以往,这人会变得什么样子,虽然不清楚,但基本上大体方向不会有多少改变。
要么苟且偷生,要么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时运好或许会卷土重来,但也要考虑那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大概率是苟且偷生或是自绝于无人之处了。
所以为什么现场突然变得凝重和寂静。
都不是小孩子,说错了就错了,还可以改。
此时站在这里,每说一句就是代表自己的信念于前程。
说严重点,就在这人下去的那一刻,剩下六人都明白了,无形之间,他们已经赌上了所有。
而为什么不能算是林如洗?
还要说起他悟到的那一句话,世间的是是非非来来往往皆因名利,好像很对,但他说不对,因为心意。
何为心意,证明自己。一切都只是为了证明自己。
堪破这四个字,便不会再有障碍,名利于我皆浮云,我所为者,不过证明而已。
胜了就胜了,败了就败了,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
所以赌上所有的便只有六个人,还有一个是已然超然物外的贤人。
“师曰何为天魔,心之所碍也。但余以为,师之言,不仅指于碍,更是指于向也。君子好德,人皆所向。然人之所陋,不足以所向,亦为碍也。”
一炷香烧尽的时候,终于有人发言,一个字一个字,有些缓慢。
此言极为巧妙,恰巧以君子为突破点,结合了云依依的一时所感。可谓是正中题目。
云家平一看,正是知礼堂的人,因为周依正乖乖的坐在那里,很端正。
可以,有点东西。
是以这一言,底下知礼堂一方的都是欣喜的点了点头,老的抚胡须,小的就握了握拳头,大声叫好。
那些支持知礼堂的虽然听的不太懂,但既然知礼堂都叫好了,于是也是跟着叫好。
一时呼声震天,不过如此。
这人说完也是长吐了一口气,看了看林如洗惊澜不波的面色,便撇了过去。
“是极,先亦曰如此,与师曰同。学生更偏向先曰一些。”
有人耍了个机巧,不过却是无判负的声音,那就算过了。
余下几人一看,便是有样学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最后就只剩下林如洗了。
不说他的面色怎么样,就说底下那些,除了知礼堂,都是颜面无光,却都在死撑,一副大怀安慰的模样。
而此时最后一炷香也快烧尽了,这是倒数第二个计算的结果。
只留给了林如洗一丢丢的时间。
好像算计的很好,只是我心如日月,所有算计都在我眼中飞灰湮灭。
“哈哈哈……”最后一点香灰,快要落地的时候,林如洗放声大笑了起来。
中气十足,又有一片芳香四溢,仿佛是贤者又悟到了某个道理一般。
这人难道是借此来掩饰自己要输了的事实吗?
有人注意到香已经快要燃尽了,就只剩下最后一点皮了。
“本官看这人似乎是赢定了。”礼部尚书生出了这个感觉。
赶紧一伸手,制止了要敲锣的衙役。
“师曰……天魔者,心之所碍也。其实不全对。”
林如洗摇摇头,缓缓说到。
周围顿时一片震惊,这人竟敢质疑国师?!不要命了吗!
顿时有人放松下来,看来这人是不要命了。
有人也紧张起来,这人似乎说的不错。
“天魔者,欲也。欲者,心意也。若无心意,岂曰社稷?若无心意,岂曰衣食?所以师曰应是一时之所感,并非全部,余者皆为自悟。可惜啊……哈哈哈……”
林如洗说到最后,似笑非笑,却是摇了摇头,而后大笑而去,不理会所有。
“可惜先贤的思维捆缚着你们,一个个都成了木头脑袋,所以你们是不如我林夫子的啦。”
云家平了然一笑,牵着春夏的小手,便去追林夫子了,他还等着喝鸡汤呢。
“大人……你看……”
礼部侍郎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顶头上司。
他做了十多年的侍郎,还没见过这种情况。
“知礼堂与春草堂获胜,其余皆负。”
吏部尚书一锤定音,然后袖子一卷,便坐着轿子进宫去了。
…………
“回禀皇上,京城评会大比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只取了两家,一家是知礼堂,一家是春草堂,这里是两家的论证。”
礼部尚书按早上朝上皇上的要求,此时前来汇报结果了。
“春草堂?”常同天眉头微微一皱,没什么映像。
知礼堂倒是听说过,经常有大人提起。
这春草堂却是突然全无一点映像,不过在论证呈上去之后,他审视了一会,却是记住了春草堂这个名字。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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