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心有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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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离那石家表哥我也见过两回，虽是商贾，但毫无奸诈狡猾之气，今日去府上提亲也是彬彬有礼的，丝毫不乱了分寸。

我瞧着是个不错的，淑离那丫头苦命，摊上这么个利益为重的爹爹……不过好在找到了个好归宿，日后也算可以托付余生了。”

“那便好那便好，石家那位掌柜自然不错，是难得的经商之材，他在江南原就有一份产业，如今这安颜堂在京城也开得红红火火，淑离嫁给他的话，也自然是极好的，衣食不愁，还不用面对官场尔虞我诈，不错不错。”

黎子鸳见女儿欣慰地点点头，又想起前段时日将她与顾王府的庚帖也已然交换，这丫头，天天为了旁人操心的很，却不知道想想自己的婚事。

“你啊，再过个月也便要及笄了，怎么就不想想你日后要嫁什么儿郎？”

颜卿微微一顿，想起不久前才和黎嘉月讨论过婚姻的话题，可她又不好直接跟娘亲说自己不想嫁人，于是便做到黎子鸳身旁，抱住她正收拾着针线筐的手，撒娇地摆了摆，说。

“我不嫁，女儿一辈子都不嫁人，就要永远陪在娘亲和爹爹身边，这国公府这么大，总不能少了女儿这一口饭吃。”

黎子鸳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也未曾多想，用空着的手在颜卿的鼻梁上轻轻蹭了蹭，随即笑着说。

“镇国公府自然少不了我们九儿的饭碗，只是儿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又如何能一辈子不嫁人？”

颜卿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黎子鸳，带了些认真再次问道。

“就不能不嫁人吗？女儿舍不得离开爹娘，没有比家里更好的地方能让女儿去了。”

“傻孩子，家里固然好，可爹娘却是要渐渐变老的。你若不能得了一个好归宿，爹娘又如何能放心地去往生极乐？

你是女孩子，选一个好的夫婿犹如二次重生，后半辈子过得如何，全看这一遭，就是你哥哥若是等到了娘这个年纪还不娶妻，也得被世人道一声老鳏夫。

若你当真是不想嫁人，自然可以一直留在爹娘身边做一个老姑娘，日后你哥哥继承国公之位，也定然不能亏待了你，可到底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娘怕你老了会后悔，会孤独，那样爹娘走了也不能安心，因为会怕你过得不好，懂吗？”

颜卿细细琢磨着黎子鸳这番话，总觉得其中深意是自己没有想过的，她因为前世之伤，哪怕心有所动也不想为人敞开，只因不想在让自己被困于后院那四四方方的天里，为情所困为爱所难。

可这样做，会不会太自私了，没有考虑父母的担忧，也没有考虑镇国公府将会面对怎样的言语唾弃，要承受多少风浪……

“九儿，九儿？想什么呢。”

黎子鸳见她目光空洞，摇了摇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颜卿，询问着。

“啊？没什么，我在想娘刚刚说的话呢。娘，那你希望我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呀？”

听了这话，黎子鸳脑袋里就已经浮现出了准女婿顾弘景的身影，看着女儿一脸好奇和期待，她想了想，便照着看中那人的品性说道。

“嗯……不必位高权重，否则家里头过于复杂，嫁过去不会好过，但是他得有能力保护你，毕竟在京城这是非之地，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一身腥。长得嘛……也得俊朗些，我们家九儿这么漂亮，当配神仙转世都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那人能够疼你爱你，时时刻刻将你放在心上，有责任心，也有上进心，这般当是最好不过的了。你这问题若是去问你爹，他估计能给你写上一本书的要求。”

黎子鸳想了想，又回忆起颜舒志那日定下颜卿婚事后舍不得的模样，笑着调侃道。

“要不要这么夸张呀，光是娘说的这几点，只怕世上都难有人能全部做到，我爹还想写上一本书，那岂不是不要我嫁人了。”

“可不吗，他是恨不得你永远都是个姑娘呀。”

“是，那既然非要嫁人，女儿就嫁得近些，这样好日日都回家陪着爹娘，还跟做姑娘时一样。”

“哪有这样好的事，你若日日回娘家，那婆家人没有意见才怪嘞。”

话音刚落，黎子鸳自己便想到了顾家两位王爷那日来府上对颜卿的维护之意，顾家又没有婆母，颜卿好似还真能随心所欲些。

“我不管，我就日日回，一日见不着娘亲，我就想念得紧……”

可能连颜卿自己都没发现，她重生以来有多爱冲着父母撒娇，仿佛是为了弥补前一世嫁人后被礼教束缚的那些美好。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却通报说颜舒志回来了。

“老爷今日怎么这样早就回府了？最近不是因为西南流寇之事繁忙得很嘛。”

颜卿看着黎子鸳很自然地迎上前去，替颜舒志解开官帽和披风，又熟练地放在一旁的衣架子上，让人收好拿去洗，老夫老妻地相处没有让他们失去一丝一毫的爱，反而多了许多岁月沉淀下的默契与关怀。

“西南流寇主要是武将们在忙碌，已经奔去好几批了，还未压制住，真是不知道那些流寇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本事。”

“小小流寇又如何能有这般能耐，背后的靠山是何人才是最重要的。”

“九儿说得不错，皇上最近就一直在排查，因此我才忙了些。”

颜舒志从未因为颜卿是个女子便小看她或者怎样，回家也常常随口便说几句无关痛痒的政事，也好让家里的人都明白一些当今时局，不至于只会绣花舞琴。

“哎，爹爹，我前几日听说江南来的鸿筱道长预测西南会有水灾，因发洪涝又会引起时瘟，传得可邪乎了，不知是真是假。”

“这件事也说来奇怪，如今已然入春，西南也不常发大水，反而是江南时常泛洪，皇上听了鸿筱道长此言还怕是他算错方位，特地多问了两次，鸿筱道长都表示没有出错。

因着西南战事吃紧，出不得一点岔子，皇上还是去了密信让人多多留意，没想到昨日传回消息，一夜的暴雨冲垮了堤岸，若不是早有防备，只怕沿河几处村庄和军营驻扎地就都要被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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