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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就喜欢直接,对遮遮掩掩的人没兴趣。”李耳继续剥着橘子,脑子里却在计算着时间,十三应该快到她那了。
“这样啊!”梅云苏也没有生气,伸手揭了面纱,笑着看他,“不知公子现在满意否?”
“满意,姑娘请!”李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请!”
“不知姑娘这般气质的人,为何会来这里?”姚三看她长相貌美,让人赏心悦目,他见过的美人不少,但是这般清丽脱俗的还真是没见过。
“只是外表罢了。”梅云苏掩饰住了心里的失望,笑盈盈地看着姚三。
“你谦虚了,我是真的想听你的经历。”
见他如此真诚,梅云苏叹了口气,“奴家本是江南商贾之女,后来家境败落,父亲就将我卖给了人牙子,兜兜转转来到了京城,也多亏了这一副皮囊,才让我能比其他姐妹过得好一些。”
“真是委屈你了,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我可以赎你出去。”他是真的想帮助她,这样的人放在这里着实可惜。
“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奴家,哎!也有不少人想赎我,但是都是让我做妾,那我还不如当这头牌,凭借我的才能和相貌,暂时保住清白。”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觉得可惜而已。”
“我……”梅云苏有些被说动了。
这时,李耳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三儿,这个不治本啊!况且,赎她出来,她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你救济,若是不想娶她,那就算了。”
“我,”姚三陷入了沉默,他喜欢她是不错,虽然有些好感,但绝不是到了嫁娶的地步,况且,根据李耳所说,确实后续比较麻烦,在这里“受人追捧”,日后想必也过不了苦日子,还不如暂时在这里,想到这个层面,还是选择了放弃,“对不起姑娘,是我欠考虑了。”
“没关系,”梅云苏知道自己不能强求别人,况且,她是真的能感受到姚三的诚意,只是旁边这位公子,好像心情不太好,“我还要谢谢你呢!敬你!”
“能弹曲吗?”李耳问她。
“可以,不知你想听什么?”
“都可,把最擅长的拿出来就行。”
“好的,请稍等!”
很快,一架琵琶就搬进了房里,梅云苏做好准备,屋里就安静了一下。
万籁俱寂之中,转轴拨弦两三下,曲子就开始了,前期如流水,淡雅绵长,后期却充满力量,如万马奔腾,透着一股豪气。
李耳不由得被这琴声感染,这才正视着她,此刻的她确实很优秀,若是以后可以自己照顾自己,那赎出来倒是件好事。
一曲作罢,几人都还沉浸在音乐之中,缓冲了几秒钟,这才回过神来,李耳笑看着她,“姑娘真是弹得一手好琵琶。”
“谢公子!”梅云苏得到他的夸赞,格外开心,这是一种被人认可的喜悦。从他刚进门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就是这样的吗?只是,从一开始他都对她不咸不淡。
姚三也被打动了,特别是后面那里,颇有点战鼓的风味,“这个曲子叫什么?”
“《定风》”
“好曲子,好听!”
“谢公子夸奖,请!”梅云苏笑着敬两人酒。
“请!”姚三回她。
李耳也将酒一饮而尽,“不知你可否再弹几曲?”
“可以。”梅云苏笑着回答,就又拿起琵琶,边唱边弹。
李耳听着听着,不由得思绪飘到了很远,他还记得那一次他弹琴,李伊唱歌的场景,好怀念啊!
可是现在,她却在刻意远离,这个时候,酒就像是解药一样,让他暂时不再难受,终于不再克制,一杯一杯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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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正是十三扰人时。
“谁呀!”马芳星的大嗓门飘在空中,愣是让见过世面的十三也有些发憷,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来找姑娘。”
“伊伊去看她小姨了,不在家。”她才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回那个所谓的状元府呢!
十三知道马芳星的脾气,有些无语,自己主子多好的人啊,怎么到这一家就处处碰壁?但他还是没走,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翻身进了院子,直奔李伊的房间。
轻轻敲着门,“姑娘,姑娘……”
李伊本来已经睡着了,刚刚被马芳星吵了个半醒,现在终于彻底清醒,听到是十三的声音,连忙开门,“是耳朵出什么事了吗?”
“主子他,他去了青楼。”见对方瞬间变了脸,十三赶紧在后面补了一大段话,“姚三硬拉着主子走的,本来他是不愿意的……”
“好了。”那一刻李伊只觉得怒意直冲头顶,她这才离开一天,他就这么放肆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快步出了门。
十三准备很充分,锁匠铺不远处就有两匹马。
飞身上马,不消一会儿,就没了身影,门后的马芳星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这才关好门。
秀春楼里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刚一靠近,就有小厮盯着她看。
李伊冷笑一声,径直往前走,十三将她护在左右。
众人将两人围在中间,却没有人敢上来,毕竟捉奸这样的事他们经常遇到,更何况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这位姑娘请问您来找谁?”老鸨笑嘻嘻地朝她走去,虽然心中不喜,但她以及她身后的男人,实在是气场过于强大。
“今天来你们这玩乐的,最清秀最英俊的少年在哪?”
“在,”她的声音太冷,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在三楼东厢房。”
“十三,走!”
一脚踢开了房门,就看到了半躺着的醉醺醺的李耳,还有睡在地板上的姚三,以及一位依旧在弹琵琶的姑娘。
梅云苏被她这阵仗吓着了,立马停了下来,场面一度静谧。李耳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心里人,突然笑出了声,跌跌撞撞地朝她那边走去,傻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说着,就伸手搂住她,脸紧挨着她的后颈,毫不掩饰自己的委屈,“我不想让你回去,你别走好不好?”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李伊瞬间没了脾气,“先回家!”
“不好,你还没答应我,我不许你走。”
李伊扶额,咱能不能别撒娇,“我答应你,那咱回家。”
“好,还有姚三。”李耳没有看姚三,但他现在还是有神智的,没有把人忘掉,含糊地对着十三说道,“把他扔回廷尉府,回去给你加鸡腿。”
“是!”十三见状,就把姚三扔在了马上,带着他回去了。
“姑娘,走吧!”小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还带了马车。
“你怎么在这?”李伊有些惊讶,自那件事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是主子让我保护你的。”
“噢?我怎么不知道?”李伊挑了挑眉,一脸狐疑。
李耳自小七来,脑子也就清醒了许多,但手上的动作不停,借着醉意抱着她。
李伊拖着不老实的李耳,看着小七。
小七没有回答她,拉开了马车的帘子,“姑娘快上车吧!”
李伊没动。
“上车,伊伊上车。”李耳搂着她往前走,小七伸手扶他,但被他躲过了。
今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漆黑不见五指,过了秀春楼,就安静了许多。
小七一手提着灯笼,一手驾车,黑暗中她的脸被橙黄的光映的有些渗人,他没醉,他在警告她,可是自己真的只是怕他没人照顾而已。
李耳是有些清醒的,不过有了喝醉的由头,进了马车就抱着她不松手了,低头埋在她的颈窝假寐着。
李伊无奈,像哄小孩子那般,轻轻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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