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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忧深深吸一口气“那林建成,武功比你如何?”
谢朗道“近年来我与他并未交过手。他比我大五岁,十七年前我们武功差不多,但以进境而论他应当要比我略低一点。你现在年纪尚小,还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要冲动。”
“好,我不冲动,”叶无忧咬咬嘴唇,“我接着练武,总有一天,我会比所有人都强,会杀了那些害我娘的人,替她报仇!”
说完这句话,叶无忧越过谢朗,头也不回地就往前走。
涟涟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叶无忧眼中滚落下来,再一次,她感受到了无比的挫败和无力。
她要报仇,她想给娘报仇。
但是,她现在的功夫,和那些武林顶尖高手相比,却还差了太多太多。
她必须,用更加倍的努力去练习内功和武艺,去提高自己的能力。
叶无忧一边大步疾走,一边抬手擦干自己的泪水,心中暗下决心。
谢朗见叶无忧往前走,并未阻止,而是只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叶无忧走出一大段距离之后,前方还差几步就走出树林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不远不近跟着她的谢朗,冷冷道“你跟着我干嘛?我是不会认你做我父亲的,我们没有半点干系,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想见到你!”
谢朗大步走到叶无忧的面前“无忧,无论你认不认我这个父亲,你都是我的女儿!我跟着你绝不是要让你心烦。只是不远处的青州已经有乱民群起造反,我从那边来时看过境况,过不了几天,就要波及到豫州了。当今天下灾祸频频,朝堂奸佞当道,正是乱世将起之势。你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在乱世之中如何行走?不如先随我走吧,暂且离开这危险的地方,找个安稳的所在。等安全了你再选要往哪里去,可以吗?”
谢朗一席话说的十分恳切,叶无忧心思几度变幻,却还是不想随他走。
将来她是要杀掉谢朗为母亲报仇的,因为从没有享受过这个所谓父亲一天的关怀,她杀心起的理所应当。
如果现在她接受了他的提议随他离开,这不是承了谢朗的情,认了谢朗是她父亲了吗?到时,她还怎么下手?
因此,叶无忧断然拒绝道“不必了。我的武功虽然算不上多高,但自保也是能够的,我一个人想也没什么危险,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开口讽刺道“我不会认你做父亲,你也不必管我,你这一腔慈爱,还是留给你后来娶的那位妻子给你生的孩子吧!”
听到叶无忧再次提及他娶妻生子,谢朗心中就是一痛。
他脸颊上的肌肉抽动着,心中几番矛盾挣扎,最终,仍是决定将一部分的事实告诉叶无忧。
若不告诉她实情,恐怕,这个女儿永远都不会有原谅她的那一天。
“云清他,”谢朗微微停顿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云清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此生只认你母亲一个妻子,也只有你一个孩子。无忧,你,不要再因为云清的存在而心里难过了。”
谢云清不是他的儿子?
谢朗他在胡说什么?
叶无忧第一反应便是不信“你拿我当小孩子骗吗?谢云清不是你的儿子,他为什么要叫你爹?你难道没有娶他的母亲?”
既然已经决定告诉叶无忧实情,谢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云清的母亲,是我师父的女儿。我一向把她当亲妹子看的,与她并无男女之情。当年,云清母亲被歹人引诱,腹中怀了孩子。那时正是围攻天尽教结束,我受伤昏迷,伤重危殆。师父为了给我冲喜,让我快些好起来,就做主将师妹嫁给了我。”
“冲喜?”叶无忧忍不住嗤笑一声,“恐怕你师父是看你快死了,给他女儿的孩子找个爹吧。”
虽然叶无忧并不完全明白“冲喜”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谢朗师父的用意,她都不用多加思索就能知道。
谢朗苦笑一声,却并未就此答复。
他自幼父母双亡,被恩师抚养长大、传授武艺。师父师父,恩师如父,他又能对自己的师父说什么呢。
谢朗只接着讲述道“也许是我命太硬,老天爷不收。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后,我竟然醒过来了。醒来后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我告诉师父我与寸心已经成婚,是绝不能娶师妹的。但师父他却说,寸心她,她已经跳下绝壁崖,再无生路了……”
听到这里,叶无忧再次出声质问谢朗“他说,你便信了吗?你就不曾自己下去看看吗?”
你知不知道,我娘也许就在崖底,正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艰难地寻找食物驱走豺狼啊!
谢朗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是一句无声的叹息。他声音微微颤抖道“我当时还无法起床,便央求师父派人去寸心跳崖的地方四下搜寻。三天后,他们带回了一枚玉佩,说……说是在流出绝壁崖的河流旁,找到了……一具辨不清面目的女尸。”
“绝壁崖下没有河流,”叶无忧冷冷道,“流向外面的河流,在距离绝壁崖几十丈远的山林之外。而且沿河流往下游走,有一段地上是被巨石堵塞住的,只能容水流从地下穿过。”
若非如此,娘早就沿着河流离开绝壁崖底了,也不会一直被困在那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了叶无忧的话,谢朗喃喃道,“难怪我曾沿河流寻找,却被巨石堵住了去路。”
他说的是真的?
“一切都是旁人告诉你的,你就那么相信,那具尸首的身份?”叶无忧狐疑地看着谢朗,如此严丝合缝,让人很难相信,会有如此多的“巧合”。
谢朗失神一回,低下头,探手入怀,取出了一枚光泽莹润的羊脂玉佩“当时,他们说,在去世的女子身上,发现了这个。”
一枚,图案是双鱼戏水的白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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