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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
这一点韩秀才也看出来了,至于原由,只怕是从一开始她心中便对他有所芥蒂。
韩秀才淡淡垂眸,倒是没了起初的气恼,“我什么都没做。”
“没做什么她为何这样?”
千宫尘觉得纳闷,他跟池小鱼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算久,但他并不觉得那丫头是个认生的,韩九长得又不是青面獠牙令人害怕的样,她怎么就会独独提防他呢?
见韩秀才不说话,千宫尘也不想再追问什么,现在不是关心他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的时候,那丫头嫁给一个要她殉葬的人,搞不好真的没法活着从乔家出来了,“现在怎么办啊,要不要想个法子把她从乔家弄出来?”
韩秀才突然变的有些冷漠,他理了理袖口,“她既说不用我帮忙,我又何苦多管闲事,她有自己的主意那便由着她吧。”
千宫尘一听,顿时惊骇,“由着她?那岂不是容她胡来?”
千宫尘觉得他这是在说气话,那丫头想一出是一出的,所作的决定有没有好好想过都不一定,由着她,日后要怎么带回去?
韩秀才起身要走,千宫尘一把拽住他,“喂,你不是真的要随她去吧,你不是说她有可能是你妹妹吗?”
“也有可能不是。”
韩秀才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就走了,韩启见此连忙跟上,走到门口,他回头说“池小鱼那边还麻烦千公子照顾了,我们家公子只是一时生气,改日我们再来。”
——
池小鱼每日夜里行针,白日里补觉,每次千宫尘来池小鱼都在睡觉,一连过了四五日,千宫尘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把将打盹的池小鱼拽了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该不会真想在这安详的当个少奶奶吧?”
池小鱼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干嘛这么大声,再让外面的人听见。”
“听见就听见,我还怕这乔家人不成?”
池小鱼看了他一眼,这急头白脸的,她到底哪里惹着他了?
池小鱼正了正身子,依旧不急,“是是是,你不怕乔家,我怕行了吧,你小点声,你要问什么好好问便是,我只是夜里没睡所以才会发困。”
刚嫁了人晚上就不睡觉了,这话放在千宫尘耳朵里足以令他浮想联翩,若不是知道这乔家公子是个起不来身的,他当真要想歪了,“你为什么晚上不睡觉?”
“自然是担心殉葬的事。”
“胡说八道。”
担心殉葬只有晚上担心?白天睡的跟个猪似的!
她嘴里没句实话,问了也是白问,千宫尘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接手了她这么个烂摊子。
池小鱼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千宫尘看着,满脸嫌弃,“你到底想怎么着,韩九知道你的事之后气的好几天没来过了,他好心帮你你不用,却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地步,你是真不怕死?”
死过一次的人说怕矫情了点,她只是不想再死一次罢了,池小鱼奇怪的问“他为什么生气,我不给他添麻烦难道不好吗?”
他为什么生气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千宫尘说“想知道你自己问他去。”
池小鱼摇了摇头,“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你!”
千宫尘拿她没法子,气急败坏的说“韩九从来不爱多管闲事,唯独愿意为你开口,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不在乎,你到底长没长心?”
池小鱼每日放他进来可不是听他抱怨的,那韩秀才跟她非亲非故,她不用他帮忙也是理所应当,怎就变成她没良心了?
她不愿再说无关紧要的人,转移话题问“乔少爷那边你可有给他用药?”
见跟她说不通,千宫尘懒得跟她多说,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都给他治病的吗,为何会不知?”
千宫尘回头瞪了她一眼,“我说不知道是不想跟你说,你听不出来吗?”
行医最忌心浮气躁,可千宫尘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脾气,话还没说两句就恼了,哪有他这样当大夫的!
池小鱼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说,我又没得罪你。”
千宫尘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她给气疯,“懒得跟你说。”
池小鱼无辜的撇了撇嘴,“怪事,是你说让我别对韩秀才动心思所以我才把自己给嫁了,如今你倒反过来怪我,我可是用命来跟你保证,你还不满意。”
这事还成了他的不是了,千宫尘转过身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池小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过奖,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给乔少爷用药?”
千宫尘说他给乔之言开了方子,每日都在用药,池小鱼想要细问他用的是什么药,千宫尘却不耐烦的说“说了你也不懂”,之后便走了。
还以为有个熟人能省去一点麻烦,结果还不如不问。
池小鱼装病却不说自己得的是绝症,为的就是三五天之后便能下地行走,免得引人怀疑。
打听到乔少爷每日都是何时用药,到了时间她刻意在门口守着,等丫鬟们喂过药后悄悄跟着把被丢掉的药渣捡了回来。
房里,池小鱼拨弄着捡回来的药渣,全都是一些普通的药,难怪乔之言的病日益加重不见好转,可见千宫尘的医术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厉害。
想来也是,这穷乡僻壤的,哪来那么多世外高人,都是一些养家糊口的郎中罢了。
这些药单吃没用,但若配合她的针术,多少也会起些作用,便让他继续吃着吧。
几日下来,池小鱼日日都是夜里溜进乔之言的房间,起初乔之言还好奇她的样貌,可每次她都有法子躲过去,进门先熄灯,之后将他定住,蒙住他的眼,至今为止他只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却从未见过她。
白日里丫头们嘀嘀咕咕的都说她是个聋哑之人,乔之言听着觉得可笑,但也不说穿。
夜深了,池小鱼再次来到乔之言的屋里,探进头,正准备熄灭烛火,却听屋里的人开口道“不必麻烦,我不看你就是了。”
闻言,池小鱼朝里屋的人看了一眼,却发现他自己将自己的眼睛给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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