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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阿碗见到岑子衿的时候,快跑几步上前查看,确定她无恙后才舒了一口气。
“刚才有个人直接堵了奴婢的嘴,将奴婢拎到不远处的树后,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歹人,后来才看到是上次驾车送您回来的那位。”
岑子衿手指摁在她的脑门上,“怎么?是认识的你就放心了?”
真是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
“怎么会!但他们应该不是坏人,不然上次怎么会帮小姐呢?”
岑子衿斜睨着眼睛瞅她两眼,朝着岑家的马车走去。
只是还未进家门,就看见石砚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站住!”
岑子衿喊住石砚。
“你不在兄长身边伺候,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
石砚一看是她,双手背后,磕磕巴巴地开口,“回……回小姐,小的……小的内急!”
言辞闪烁,目光游移,一看就是在撒谎。
“是么?内急却往府外跑?是勤德院装不下你了?”
石砚连忙挥手解释,只是忘了慌乱中忘记手中还握着东西,随着手臂挥动,里面哗哗作响。
“拿这么多银子去做什么?”
石砚脸色难看,“没什么没什么!小的是奉大爷的命去……去买几本兵法。”
小姐对大爷的武习进度最为关心,石砚以为这样说就能蒙混过去。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说谎的能力,也低估了岑子衿察言观色的本事。
冷冷一笑,高喝,“来人!把这个偷到主子财物的东西给我带下去!”
几个护院闻声走来,石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姐!小的……小的没有偷到财物!这些钱是……是拿去给大爷还债的。”
岑子衿挥退护院,带着阿碗和石砚进去。
“说清楚!怎么回事?”
岑子衿冷面坐在石凳上责问。
“回小姐,是黄家大爷几人昨日非要拉着大爷出去喝酒,后来不知怎的进来了几个翠玉楼的姑娘,大爷气的直接回了府,可是那翠玉楼的姑娘缠上了大爷,说她们既然出来了,就要付银子,大爷身上的钱没带够,就答应今日给翠玉楼送去。”
石砚悄悄抬头看了眼岑子衿的脸色,“上午的时候陈师父检查大爷的功课没顾上,这会儿想起来让小的悄悄给送过去。”
岑子衿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脑袋嗡嗡作响。
“你们可……真有本事!”
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来不及处置石砚,岑子衿就脚步匆匆地赶往勤德院。
进去的时候,岑子初正在院中小憩,一身武服还没有换下。
“衿儿?你怎么突然来了?”
岑子初扭头看见脚步急促的岑子衿十分讶异。
“我不来,怕兄长能把天捅破了!”
顾不上其他,岑子衿口出恶言。
岑子初连忙整理衣襟坐好,给她添了杯茶,再看到她身后畏畏缩缩跟着的石砚,瞬间明白了事情原委。
“衿儿别生气,兄长什么都没做!昨天就是……”
“兄长还想做什么?守制期间出去喝花酒,兄长你的名声仕途还想不想要了?”
岑子衿越说越气,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汲汲营营的想要守好三房,守好自己,守好祖父和兄长。
可祖父还是走了,现在兄长还如此单纯,守丧一年不满竟然点了红坊的女子,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这是怎样的一个把柄他到底明不明白。
一早被戚晨威胁,被谈修龄提点的委屈这会儿全部迸发。
岑子初一看她这般模样也慌了,站起身围着岑子衿团团转。
“衿儿,兄长绝没有出去喝花酒,昨日一看那些女子进来,我就辞了他们直接回府了,你别哭,哥哥错了。”
身上没有绢帕,想拿袖子给她擦眼泪,又怕自己的武服粗糙,刮伤了她的脸,懊恼的脸色通红,额角冒出密密麻麻的薄汗。
“衿儿,你相信为兄,我绝对没有做出格之事,我以母亲的名义发誓!”
不得已,岑子初站直身姿,并指朝天。
情绪失控非岑子衿所愿,眼泪落下的同时,心中的委屈也有所缓解,这才拿起自己的绢帕擦干眼泪看兄长。
“就算你并没有做什么,可今日只要你将银子送过去,没做也是做了!”
岑子初于人情之上不善谋算,可也不算是笨,妹妹这一提醒才警觉。
“我……我只是不想欠人情,昨天的钱他们已经结了,我就是想还给他们。”
岑子衿眼神暗沉,垂眸盯着桌上的茶盏,“兄长,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你把钱还了以为就算还清了人情,可是这笔钱本身的用途还是打赏那些红坊的女子,归根究底还是喝花酒,若是有人以此做文章,兄长可想过后果?”
“哥哥错了,衿儿别再哭了。”
岑子初大掌摩擦妹妹的脑袋,诚恳认错,“这件事是哥哥欠思量,让衿儿担心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没有以后,兄长以后还是少和昨日的那些朋友来往!不顾念你的处境,做出如此安排,若非故意陷害,也是酒肉知己罢了。”
岑子衿也站起身,严肃地警告。
“好,衿儿不喜欢他们,哥哥以后不和他们来往!”
只要妹妹不生气了,岑子初什么都能答应。
“这件事兄长不必再过问,交给我来处理。”
得到兄长保证,岑子衿的怒气也散了。
她自己的兄长秉性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和朋友再相谈甚欢,也不会做出如此昧德的事情。
“好,都交给衿儿。”
七尺男儿竟被亲妹逼迫至此还毫无怨言,跪在院中的下人更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岑子衿也知道今日之事她做的有些过火,扫了兄长颜面,怕日后勤德院中的人以为主子好拿捏,起了二心,拉着兄长坐下。
“对不起兄长,我也是怕你被有心之人教唆,毁了日后前程,这次失态,子衿给兄长道歉。”
岑子初朗笑,“这有什么!我知道衿儿是着急,哥哥没有怪你。其实我更怕你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跟我说。”
自从妹妹病好之后,人愈发有主意。这家中大小事务都由她做主后,更是不再需要他这个哥哥,岑子初觉得原来依赖他,信任他的妹妹渐行渐远。
今日这么一闹,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时父母健在,祖父安康,他的妹妹才会这样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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