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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肃低调回到燕王府,没有惊动任何人。
乔辛刚睡下听到声音又连忙爬了起来,他之前也没收到赵肃要回来的消息。
这段时间府里没个主事的人,大小事不断,乔辛一个头两个大,见到赵肃回来都要哭了。
“爷……”
“现在什么情况。”
赵肃可没心思听乔辛诉苦,直接开门见山。
乔辛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对,顿了片刻就将近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汇报给赵肃。
赵肃之前得到的消息全都来自信中的只言片语,现在听乔辛一说才知道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二日清晨,赵敬宿醉未醒,赵肃便找上门来了。
赵敬侧卧在床,眉头微蹙,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
“七弟现在还在丰城赈灾,这是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人冒充?”
阿达嘴角微抽,垂首认真道“殿下,真是燕王。”
赵敬斜睨着他,明明没说话,阿达却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赵敬的意思,连忙应声,下去办事。
关门前还隐约听到赵敬骂他蠢货。
“燕王殿下现在正在丰城,将这个冒充之人赶走。”
阿达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马车,睁着眼说瞎话。
乔辛瞪眼,“阿达你这眼睛是摆设吗,还不快快放行!”
阿达抿着唇退后,然后吩咐人关门。
乔辛瞪眼,看着宁王府的大门关上,一脸不可置信。
“去太尉府。”
马车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吩咐马车行动。
乔辛坐在前室不住的抱怨,“爷,宁王府的人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吧,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赵肃闭着眼,听着乔辛的抱怨,却没有一句回应。
马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下了车,直往暖璟阁去。
尚易书虽然清醒了,但身体依旧虚弱,此时正卧床休息,面色看起来似乎不错。
十多年了,赵肃没想到还能见到尚易书这副模样,病态不再,荣光满面。
即使依旧无法走动,但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尚易书靠在床头任由他打量,赵肃只愣了片刻就主动打破了沉默。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尚易书说的矜持,心里牵挂着另一件事。
“小七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赵肃眸色微敛,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氛,尚信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在尚易书的示意下退下了。
“就在昨日,不知什么原因,小七收了宁王的婚书,朝廷上下几乎都认定了田七的身份是宁王妃了。”
赵肃嘴角微抽,直说不要脸。
尚易书闻言,脸色也不太好,“听御医说,小七的身体不太好,胎儿的脉象也不稳……”
“她会没事儿的。”赵肃打断了尚易书不乐观的猜测,心道他回来了,苏夏会没事的。
赵肃回来的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燕王府内部人员,和尚易书赵敬等人知道,对外都还瞒着。
赵敬刻意隐瞒,苏夏也不知道赵肃已经回来。
隔日,赵敬带着嫁衣过来,以胎儿胁迫苏夏试衣服,苏夏非常配合的试了一下,还提了二三点建议,赵敬似乎心情不错,认真和她讨论该怎么修改。
“这个玉冠有两个款式,另一个还在赶工,等那个做好了再拿过来给你看看,小王觉得那个更适合这身嫁衣。”
苏夏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无聊的拨弄着玉冠上的流苏,“那等那个做好了再决定吧,这个也先留在这里。”
“好。”赵敬应得很快,眼里闪着星辰。
苏夏见他这模样,嘴角勾了勾,笑容讽刺。
田司每隔三日都会来看她,这次却没有来,苏夏猜外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但问身边的侍卫小斯,他们都闭口不言。
“最近知了越发的猖狂了,这院儿的丫头都是怎么当差的!”
苏夏近来越发的嗜睡,午后闷热,赵敬坐在窗口,监督丫头粘蝉,苏夏在内屋听着外面的动静昏昏欲睡。
这两日的蝉子确实多了些,半夜了也不消停。傍晚,赵敬有事出去了,粘蝉的丫头还在院中检查漏网之鱼,苏夏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站在延下叫她进来喝点水凉快凉快。
丫头如蒙大赦,一边擦着汗一边感谢苏夏的体谅。
苏夏近来少话,只无声的笑了笑就看着院中的那颗大树发呆。
蝉子被消灭干净了,这院中瞬间清静了不少,苏夏眨巴着眼,突然觉得有些空洞。
夜里,苏夏辗转反侧,心里闷得慌,四周安静得可怕。
苏夏皱着眉,借着朦胧的纱窗看着窗外,银辉洒下,院中的大树影子打在纱窗上,蝉子又开始叫了。
苏夏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是有蝉子在叫。
但百日里蝉子已经被消灭掉了,这么快又有蝉子跑来了吗?
苏夏如是想着,听着这声音莫名的安心,翻了个身打算睡觉。
片刻后,苏夏猛的坐了起来,床铺都跟着发出吱呀声。
守夜的丫头蹙着眉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黑暗中,苏夏漂亮的狐狸眼闪着光,她的目光穿透黑夜,看着不知名的某处。
在一片黑暗中,一个人影渐渐浮现,苏夏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乔癸的轮廓渐渐清晰,苏夏呼吸一滞,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他走来。
“田姐儿,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乔癸的声音很轻,像是贴着她的耳朵发出的气音,虚幻又真实。
“乔癸?”
“是属下,”乔癸沉默了片刻,想起今晚的正事,将一封信塞进了她手里,“田姐儿,爷回来了,你不要害怕,等她来救你。”
苏夏垂眸捏紧了手里的信,夜风拂过,乔癸神出鬼没的身影不在,纱窗被贴心的关上,一切恢复如初,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若不是手里真实的捏着信纸,苏夏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院中,知了声渐渐回归,一只,两只,三只,此起彼伏的鸣叫着,莫名安心。
苏夏头靠纱窗,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打开了信封。
信纸上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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