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不娶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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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读书时怕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一般，战战兢兢地缩在自己的一角落里，一曲终了，倒让周遭的人听痴了。

“早闻你这侄女工笔画可堪称大家，没想道今日这琴艺也是如此了得啊，赏！”昭明帝像许贵妃夸赞道。

“谢陛下夸赞。”许葭人依旧一幅宠辱不惊的模样。

“臣妾听闻贺五小姐的霓裳舞也是惊艳绝伦，不若也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许贵妃笑着说道，抬眼看像贺五小姐，今日可算是穿着打扮的十分隆重。

飞天髻上插着珐琅牡丹攒珠金步摇，两鬓簪着双蝶戏林翠钿流苏，来时裹着厚厚的银狐裘披肩，倒未注意身上这一袭茜红蜀锦齐胸襦裙，再这个冬日显得十分的单薄。

教人一眼便看出是为了去除冬日夹袄的臃肿特意地削减了衣物，碧绿的披帛洋洋洒洒地挂于臂弯，红绿相间，又满头钗环，着实刺眼地让人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

但那贺五小姐贺言玥却不自知，还以为着众人正为着她的姿色与婀娜姿态所折服，不由的沾沾自喜的向前参拜。

许贵妃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心中暗骂贺言玥这个没脑子的，但随即又挂上了笑容，这贺言玥再如何丢人现眼，也是贺家嫡女。

顾蓉终于发现一个能再今日宫宴上能与自己在丢人这一方面平分秋色之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待会要是顾老头来找自己算账，自己就掏出贺言玥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来自保。

朝贺家看去，那个自己堂妹为着和自己反目的相府三公子贺言昱确是不是席间，倒有些个小失落，还想见见那真人是如何的公子世无双呢。

铄国太子大婚，虽两国半年前才在边境发生过摩擦，但铄国依旧派遣使者前来邀请。昭明帝亲自派四皇子携使团前往铄国，以显大国风范。

此去敌国，路途遥远艰险，若是一个不小心与路途惨遭不测，那么多的天灾，总有一个可以替幕后之人背锅。

但若可以此去铄国，拉拢铄国高层作为依靠，那在夺嫡之路上便更多了一重保障。

故此出使或者不出使铄国都有极大的好处，此次四皇子楚尘筠亲去铄国，七皇子楚尘泽自然不会让他独占此天赐良机。

贺言昱便是那把最好代自己涉险的利剑，将其安插在使团中，随时监视着楚尘筠的动向，也可以看准时机笼络铄国高层，此举一剑双雕。

此时贺家席位上，只坐着贺丞相夫妇，还有个同样衣着凸显着“贵气”的贺家七小姐，正满心欢喜的给她姐姐捧着场。

似奔跑中的鸵鸟一般昂首挺胸，得了，顾蓉又惊喜的发现了第二位与自己同样在外人眼中无限丢人的幸运儿。

贺家男子，譬如贺言昱，或者是与顾莛一起在此阖宫欢庆的大日子之中加紧京都守备的贺家三公子，外间传言皆是面如冠玉，又年轻有为，是不少世家挑选乘龙快婿时候的首选。

但是反观此刻正欲以一舞博得满堂喝彩的贺言玥，其舞虽多有婀娜姿态，却还是少了许多神韵，只算是一个动作的复刻，而非真真的表达出了此舞。

又因其太过显山露水，便又让人忍不住在心中扣了几分。如此算下来，已经被扣的七七八八了。

“臣女表演完了。”一舞终了，贺言玥耐不住炫耀的说道。

“好下去吧。”许贵妃不咸不淡的说道。

没有帝皇的夸赞也没有赏赐，突然就让自己下去了，贺言玥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色，，忍住不甘，说道“好……臣女告退。”

心下却暗自腹诽许贵妃偏袒自己侄女，却叫着其他世家女子一起来给那许葭人对陪衬。

顾蓉看着这贺言玥喜怒悲欢形于色，得意失落的心事让人皆知，全无半点计量，果然京都流传着一句话说道“幸嫁贺家男，不娶贺家女。”

台上又陆陆续续的上了些许垂涎那件雀羽衣的大家闺秀，或者是为着家中姊妹的喜好被迫着上台舞剑吹箫之类的世家公子，但终究都抵不过许葭人那一曲。

看着没意思，随意转头看看这恢弘壮丽的宫殿，倒突然瞧见了谢奇然正从殿门进来，与平时叫他的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同，倒是有些个沉稳。

谢奇然余光也看见了顾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偷偷朝着她做了个七窍冒烟的鬼脸，顾蓉一拍大腿，心想到，就知道这纨绔不会突然变了性子。

正也攒思着回个怎么样子的鬼脸能更胜他一筹，刚想上手折腾一个更加鬼的鬼脸，便听见上方的昭明帝说道“这顾家丫头也是个有才情的，不知今日是否准备了些什么才艺让大家瞧瞧。”

没准备，什么都没准备。

顾蓉在心里叫嚣着，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屏气凝神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走的犹如万金般沉重，脑海中飞速闪过了无数推辞之词，免得今日一再丢人现眼。

在宫宴这修罗场上，这短短几丈之路，便像已走过了几个轮回，无数个生死明灭后，最终又回到了这里。

不过，顾蓉还是没有找到借口。既然那个公公会给自己忠告，不要表现的过于突出，那便是许多人从一开始就便知，这次展示必会涉及自己。

无路可退，说道“臣女又半年前不幸落水后，记忆全失，往日种种也如云烟般消散，臣女愚钝，深知技艺浅陋，但也愿为陛下和各位娘娘助助兴，只愿不污了陛下和各位娘娘的耳朵。”

“哈哈哈。”昭明帝爽朗地笑着，说道“连郭老都愿意出山给你把脉，便自有特别之处，不必自谦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日理万机的昭明帝还记得半年前之事，她顾蓉自己都快忘了那短暂的交流。

“谢陛下谬赞，臣女也选择琴这一项，还望借贵妃娘娘琴一用。”

“用吧，本宫也很期待呢。”许贵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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