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宴二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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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是揉着头的顾蓉，听着这冷不丁的一句，放慢了手中的动作，回忆着着熟悉的低沉的嗓音。

发觉自己想不出认识的哪个男子，会在这僻静的宫殿，与自己这样熟悉的攀谈。

于是还是老老实实的抬头看是谁，饶是黑灯瞎火顾蓉也看的清来者那一幅生人勿近，近即性命不保的模样。

赶紧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参见十皇子。”

“这礼但是比以前行的规整多了。”楚尘翊说道。

“多谢十皇子夸奖，臣女一定会勤加练习的。”此地地处偏僻，周围别说人，连鬼都不一定有，谢奇然也不在，要是惹恼了这阎罗，自己这尸身怕是要化成累累白骨了才有人发现。

“你和奇然倒是要好。”楚尘翊略略看了一眼周遭地环境说道。

“不不不，您误会了，谢公子是有事才找臣女的。”孤男寡女在宫宴上齐齐离席来这幽静之处，着实引人遐想，顾蓉便赶紧解释道。

“他去哪了。”楚尘翊问道。

“好像出宫去了……”顾蓉含糊地说道。

楚尘翊若有所思的过了一会，问道“那首《凌风波》的谱子，也是他给你的？”

顾蓉讷讷地点点头，说道“回十皇子，是的。”

“他倒是乐于助人。”说完，便不管那个正在苦死怎么回复的顾蓉便转身离开了。

谢奇然出了宫，楚尘翊也不在理会自己，顾蓉的宫宴便变得和顺起来，只是到了最后，要定头彩时，昭明帝却在许葭人和顾蓉之间犯了难。

一个技艺高超，一个引人入境，着实难分高下，“卫大学士，你以为如何啊。”

昭明帝讲这难题巧妙的丢给了卫大学士，卫大学士捋着胡子说道“臣属意道教的无为而治与天人合一，许小姐的技堪称精绝，老臣赞叹不已，但顾小姐的琴声更是自然，虽有些许不足之处，但是天然去雕饰，故此老臣还是推举顾小姐。”

顾蓉老脸一红，被如此学问大家当面夸赞她这才学了短短几个月的琴技，有些个德不配位的尴尬。

“嗯嗯，邓爱卿你怎么选呢？”昭明帝又问道。

“臣觉得既然比拼技艺那边要从实处着手，还不是讲这些虚无缥缈的感觉，顾小姐虽是曲琴合一的表露出来了，那是音准上还是有待精进的，但是许小姐确是无可挑剔，臣还是偏向于许小姐。”

二人各执一词，一段分析后还是没有商讨出结果，顾蓉用余光瞥了一眼阎罗，发现他仍一幅事不关己的表情，才放下心来。

“臣妾觉得，陛下既然难以抉择，那臣妾也出去彩头吧，两人一人一物，一宴双彩到也是佳话。”许贵妃开口道。

“爱妃所言甚是，朕确实难以选择，不若她们二人都夺了彩头吧，不过爱妃是准备拿出何物做彩头呢？”昭明帝问道。

“陛下觉得那幅李道元的《游春图》可好。”

“那幅画笔锋流畅，勾勒细致写实，确实好画。”昭明帝说道。

“只不过葭人是为臣妾内侄女，若得的是臣妾的彩头，倒显得臣妾偏袒了，让顾小姐得臣妾的画，皇后娘娘的孔雀羽衣赏赐给葭人。”

许贵妃讲述的有理有据，明面上看起来顾蓉与许葭人却是十分公平的得到了彩头，但若细想，那真正的彩头不是还是落在了他们许家了。

最后终于商议妥当，顾蓉与许葭人一起上前谢恩，捧着许贵妃赏赐的《游春图》，顾蓉却浑不介意彩头不彩头的事情，没在今日宫宴之上的才艺上丢人她已经很满意了，若不是众目睽睽，她都想蹦哒两下了。

却在此时，看到了侍立在青铜编钟旁等待召唤的老太监，那日宫中传宫宴之事，还是他来顾家通报的，还得了顾老头不少的钱财。

还告诫自己在宫宴上切记不可冒进，一切以平庸为佳。就为着这两句话，顾老头子可算是对他千恩万谢。

顾蓉在心中腹诽着这老太监的精明与贪婪，突然脑海中灵光乍现，看了看手中捧着的这幅墨宝，又看了看老太监的方向。

一直身强体健的顾蓉开始有些手抖，她刚刚与邺国宠妃的侄女在众人面前一较高下，逼得邺国帝皇两难抉择，这不无异于狠狠打了许贵妃和镇国公府的见面，世人皆知许贵妃骄纵任性，顾蓉有些后怕。

此刻的顾蓉好想回到殿前跪拜下去，把这幅墨宝还回去。

要不是那阎罗今日一出现便在众人面前和自己像寻常朋友一样说话，这无门无派莫名其妙地一招正打中了自己的七寸，自己也不至于顾此失彼，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阎罗那里了，忘了这里还有个不好相与的。

谨言慎行二字果然在宫中需时时谨记，顾蓉后悔地想道。

宫宴结束后，楚尘翊在自己的书房见着了平日最爱凑热闹，今天却宫宴才刚开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谢奇然。

“你一个人呆在我这里做什么。”楚尘翊问道，却径直绕过了他。

谢奇然在太师椅里面重新换了个坐姿，说道“今儿个听顾蓉弹那首《凌风波》，就突然又想看看这曲谱了，便提前离席了。”

“以前倒没发现你还是如此爱好音律。”楚尘翊挖苦地说道。

“我就难得转性，平时还是只爱吃喝玩乐，先走了。”说完把书扔给不远处的楚尘翊遍离开了。

楚尘翊盯着这本《引觞》足足看了半晌，却也未回忆起过多与它有关的记忆。

当初得知这本《引觞》在崎山居士手中，便想方设法的得到它。但是崎山居士隐居多年，鲜少与外界互通有无，油烟不进，金银不取，饶是派了一批批说客依旧不肯出让这本古琴谱。

后来呢？楚尘翊想不起来期间又发生了些什么，再后来崎山居士发妻病危，药石无灵，自己拿出了最后一颗药王给自己配置的回魂丹，暂且抱住了其一命，所以崎山居士才把这本《引觞》赠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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