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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那今天的你会做些什么呢?
“微微,你说玛雅人的预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今天想逃课了,在我和地球还存在的最后一天当然不能在学校里面度过,得去把平时没有玩过的没有吃过的通通享受一遍,才不枉此生。”楚翕自顾自地说,脑海里畅想美食美景美人。
楚楚一径的冷笑讽刺,“那你逃课不就行了,说那么多废话!”
楚翕斜眼睨她,亦是冷言冷语,“我又没跟你说话,胡乱插什么嘴!”
楚楚瞪大水灵灵的眼睛,环着手臂,没好气地说“嘴长我身上,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了,要你管我!”
“哎哟,我的小祖宗们,每天都要吵来吵去的,精神还真是好啊,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上课应该不会打瞌睡。”楚翕他叔迅速地从副驾驶座前的屉子里抽了一张纸,拧了拧鼻子。
安式微早已习惯这个气氛了,沉默着盯着窗外,如今心里倒没了初时的不自在,只是保持了中立的立场,既不劝架又不参与,两不得罪。
待楚翕和安式微下了车,小叔严肃起来,敛了吊儿郎当的笑意,“楚楚,你下次还是在你哥朋友面前给他一点儿面子,别说得过分了。”
“我就是看不惯她。”楚楚撇着嘴。
“谁?”小叔问。
“小叔你别问了,好好开车!”楚楚哀怨地望着窗外,眸中是集聚的怫郁。
“你这孩子,明明心里很在乎你哥,就是嘴硬。”小叔看不透小姑娘的心思,微微叹息。
“微微,你怎么不理我呢?明天真是世界末日的话,地球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山崩地裂,火山海啸,两极交替,我们这些穷人坐不上方舟,逃离不了地球,然后认命地跟着整个世界一起消失了。”楚翕黑发明眸,在白色羽绒服的衬托下格外好看,“今天我真的没心思上课了。”
安式微吸吸鼻子,望着眼前这个被科幻片毒害的少年,义正词严,“地球妈妈怎么可能说毁灭就毁灭呢?放心好了,地球不爆炸,我们不放假!”
楚翕愁云惨淡,皱着眉,“可是玛雅人的五个预言已经实现了四个,明天就是预言到来的那一天了,要不,咱逃课吧,我带你去吃喝玩乐。”
安式微严肃,“楚翕,不要轻易相信预言,这个世界并不是因为预言而存在或者灭亡的,就像人一样,别人给你算命说你在哪一年哪一天会生什么病,难道你就因为他一句话就守着那一年那一天的到来,万一那一天啥事儿没有呢?你还得找点病让自己得吗?我们不要因为别人的话而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
什么狗屁预言,只是以讹传讹不负责任的噱头罢了。
“我就是说个世界末日而已,微微,这都要教训我啊!”楚翕咋舌,挠挠头,有些窘迫。
安式微愣,惊讶于自己的言辞激烈,轻咳一声,“教训?我可没有啊,别冤枉我。”
这一天,关于世界末日的话题,班上的同学都讨论得沸沸扬扬的,似乎真的濒临消失的边缘,长吁短叹,惶恐不安。
老虎猛拍桌子,扼腕叹息,“靠,长城我都没来得及去爬,亏了亏了。”
楚翕挑着眉,哂笑,“后山可能都没去爬过!”
老虎大大咧咧地笑,“还真是!”猛地想起什么,“放屁,我爬过好吗?就植树节那天,我们不是一起吗?”
转身瞥了一眼,后排的两人端坐着写上堂课布置的英语作文,动作神情惊人地一致。
“你们俩还真是淡定,能把玛雅人气活了都。”老虎手肘撑在课桌上,歪着身子贴在墙上,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安式微抬眼,笑说“气活了好呀,我肯定要骂他胡说八道。”
“要不这样,咱下午放学了去学校外面吃顿好的,万一玛雅人那玩意儿应验了,明儿就见不着大家了。”老虎上赶着凑热闹,言之凿凿,振振有词。
“好呀,我们就去‘西郊之路’,奢侈一把。”楚翕笑,雀跃着,期待着。
“啥?洗脚之路?”安式微疑惑,这餐馆取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
“西郊,不是洗脚,好好一个餐馆被你说成洗脚城。”老虎瞪她,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
“洗脚?微微可是个活宝……”楚翕的反射弧太长,反应过来后笑得风光明媚。
“她纯属耳朵不好!”苏欧轻飘飘地冒出一句话。
老虎笑得更大声,眼睛恨不得眯成一条缝,“还是苏欧厉害,直切要害。”
“是是是,姐姐年纪大了,耳朵没你们年轻人好!”安式微黑线,整天拿话堵她上瘾了是吧。
恶作剧地用手肘撞苏欧的右手肘,他手肘向下倾斜,英文作业本上“observe”还没写完,“v”变成了尾巴长长的勾,墨迹较深,尤为突兀。
安式微凑过去看,嘴角露了一丝狡黠笑意,佯作怅然的模样,“哎呀,姐姐年纪大了,手也不听使唤了。”
苏欧手掌推开她的头,淡定道“那姐姐帮我重新抄一份吧!”
“那可不成,姐姐字丑!”叉腰,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来来来,哥们儿来帮你。”老虎龇着牙笑,正经的样子,打了抄作业的主意。
“滚!”
“放心,哥们儿字不丑!”
“楚翕,门外有人找。”班上一个男生在前门粗着嗓子喊。
走出去一看,一个少年在走廊上跺着脚,戴着黑色针织帽,嘴唇干裂苍白,似是下一秒就能渗出血。
楚翕有些迷糊,他能有什么事儿找他?
“楚翕,有人让我问你,今天可以去见见他吗?”周明川轻轻开口,眸子阴晴不定。
楚翕愣了,双手在衣服兜里不着痕迹地握紧成拳,若有所思。
“他说他知道你最相信这些预言,既然你觉得是最后一天,那么最后一天能去见见他吗?”少年眉眼之间淡去了平静,声音渐沉下去。
一阵寒风,刺骨生凉,楚翕凝滞了许久,缓了神色,淡淡说道“你告诉他,我不相信这个预言。”
记忆的最深处,碎片一点一点拼凑,蓦地,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洒在少年的脸上,转过头望他,双瞳剪水,微微弱弱漫开的涟漪,惊艳了时光。
周明川伸出手掖了围巾,指尖是不健康的白,指腹冰凉,“好吧,你别后悔就成。”
转身离了去,伶仃的背影,一阵风就能刮走的瘦弱。
晚自习后放学,楚翕拒绝他小叔的专车接送,决定坐公交车回家。
三人行,总有两个人是相信预言的存在,安式微抿唇无奈,嘴角却是宠溺的微笑,“都说了明儿不是世界末日,一个两个傻孩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唐甜眉眼清澈,说得极认真。
“就是就是!”楚翕附和,单纯的笑脸一如往昔。
“好吧,你们开心就好。”安式微掏掏耳朵,装作嫌弃的模样,心里匿笑起来。
这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她记不清自己当时面对这个未知结局的预言时又是怎样的心情,是否也像他们那般天真,跟朋友畅言,和在乎的人拥抱,同遗憾告别,将欢声笑语、惋惜失落点点珍藏,就算地球毁灭,亦有从容坦然。
“微微?”楚翕有些赧然,脸颊微微泛红。
“哎呀,好了好了,多大的事儿!”安式微大方地伸直手臂,满眼的温和。
楚翕抱住安式微,叹气,再叹气,还叹气,“微微,做我的朋友真是辛苦你了。”
“我这人就是同情心泛滥,没办法。”
楚翕个子高,安式微的脸在触及他的羽绒服时感觉到凉意,不多时便生了温暖。她仰着头有些难受,轻拍他的背,这个带给她欢乐的少年,对她无条件信任的少年,她竟宠溺地不像话。
“我也要抱你们!”唐甜上前拥抱了两人,静静地,紧紧地。
安式微坐在床沿,用毛巾轻轻揉擦着唐甜发根未干的水。
“微微,我还想跟橘子玩一会儿。”唐甜抱着腿,软软的声音。
“下次吧,今天有些晚了。”安式微笑,偏着头,干净清浅的眉眼。
唐甜乖巧地点头,杏眼含笑,嘴里不停地说着橘子怎么怎么可爱,毛发多么多么柔顺,尾巴那么那么灵动。
时间过得很快,两人说了许久的趣事,唐甜扫了一眼窗户,窗帘只拉了一半,窗户上结了朦胧的雾,窗外黑漆漆的,轻轻叹气,“可惜了,今年这么冷,还是没有下雪,看不着了。”
“小小年纪,怎么老说一些老气横秋的话?”安式微蹭了她的鼻子,淡淡笑开。
唐甜顽皮地吐舌头,伸了食指,“我长这么大,只看过一次雪。”
安式微注视了她许久,女孩呆呆地望着窗外,脸上流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郁。她起身去拉了窗帘,隔绝了与黑夜的对视,只余了满室的温暖。转身,说了此生最后悔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去北方看雪。”
唐甜惊奇地望向她,面上是缓缓舒展开的浅笑,脸上红扑扑的,眼角浮光,点头答应。
南方的城市,冷是刺骨钻心的冷,可下雪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就算下雪,也是温婉斯文的姿态,偏偏在他们眼里,这已是难得一见的震撼美。
循着记忆,只勉强记得两次,一次是雪花偷偷摸摸地在深夜降落,安式微还未曾看到雪花飞扬的盛况,就已经结束了,清晨,室外是稀稀疏疏的白。一次好像是高中,又好像是初中,记不清了,也不记得是哪年了,只记得当时还在上课,雪花在窗外片片飘落,不似北方的盐雪,飘逸如鹅毛,多了一分柔情,只可惜,触地即化,无法堆积起来。
冬天安式微总觉得冷,就算盖了两床被子,也睡不暖。唐甜身上很暖和,她的领域里漫开暖意,安式微敏锐地感觉到了,像一只毛毛虫一般往她那边慢慢蠕动。
关了灯快一刻钟了,安式微还没睡着,小心试探着往唐甜脚边靠,一滑触碰到了她的脚,安式微讪讪,蓦地收回脚。
“微微,你的脚太冷了。”身侧是清醒的声音。
“原来你还没睡着呢。”安式微笑,被子掩过鼻,还好在黑暗里看不到她的羞赧。
“微微,把脚贴过来吧。”唐甜侧头注视着她,眼睛习惯了房间的黑暗,能够看到对方大致的轮廓。
“真的很冷哦。”安式微怯怯。
“嗯。”唐甜笑,细腻温和的目光。
安式微有些脸红地贴着她,像被贴上了暖宝宝,沾了体温跟着温暖起来。
唐甜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微微,你说上帝明天会很忙吗?”
安式微抿唇,微微转眼,笑说“也许吧。”
唐甜带着稚气未脱的语气,“那我们要好好排队,别给他添乱。”
安式微扑哧一声笑开,“小t,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微微,今天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天,就算明天真的是世界末日,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唐甜有些热,伸出右手,枕在脑后,陷在软软的枕上,满足又不甘。
可今天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子,上课,吃饭,睡觉,没有比这更平常的生活。
安式微凝了眉目,思考着自己是否把凡事都看得明白绝对,就像她知道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没有末日,没有灾难,所以她把最后一天过得平常,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可这个过程好像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乎糊涂一点,日子会有趣得多。
清醒是孤独的,偶尔要难得胡涂。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窗外无雪,亦是一片安静祥和。
安式微难得的比闹铃声更快一步醒来,看了时间,还有两分钟,又侧头看了唐甜一眼,她侧躺着身体,双腿蜷缩着,宛如一只小猫沉睡的姿态。
她用指腹轻轻揉唐甜紧蹙的眉头,缓缓开口,“懒虫起床了。”
唐甜缓缓睁开惺忪睡眼,忽而间,坐起身来,揉眼看着窗帘上透的微光,惊讶地说“我们还活着!”
安式微打了哈欠,揉她的乱发,“傻瓜,我都说过了,预言是假的,今天也不是末日。”
2012年12月21日,不是世界末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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