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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们两个,以后,”安式微气息不匀,扶着教室后门大口喘了一口气,继续说“以后跑步的时候别带上我……”
苏欧郑重其事地说“那可不行,老罗要来检查早课,我们不能迟到!”
安式微扭曲了脸,怒指,“我腿能有你们腿长吗?”
“哟,您二老又当陪练呢!”靠墙最后一排的少年笑眯眯地插了一句嘴,冲着苏欧贼兮兮地抬下巴,“您老要是迟到了,老罗可舍不得说你,没准儿还以为你是学得太辛苦了起不来。”
此时,王亚军抱着一叠作业本从前门进来,目光犀利地对准了后门几个闲散躲懒的惯犯,吼了一嗓子,“你们几个生物作业交了吗?英语范文背了吗?大清早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快回座位坐好了,不然记分!”
三个人十分默契地朝王亚军挤了一个标准八颗牙的微笑,尔后灰溜溜地逃窜回了基地。
这些天他们三个一改常态,天天准时掐点儿进教室,愣是不愿意多贡献一分钟给学校,老虎知晓原因,可还是忍不住嘴欠问了一句,“怎么,你们又遇到韩诚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楚翕突然用胳膊肘顶他,“闭嘴吧你!”
还来不及说别的,英语老师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撂了一句“今天之内必须背诵三篇范文”后坐在讲台边低垂着头,似乎心情不豫。
三篇范文!众人的脸齐刷刷地苦成便秘脸,前一秒一片哀怨乱叫,下一秒却因老师冷冽的气场吓得赶紧闭了嘴,于是只能无声地向着造物主控诉。
“生理期的女人还真是惹不得。”老虎抱怨了一声,在闹哄哄的书声教室里听得不是很清楚。
楚翕倒听得真切,淡淡道“你当心我们班女生们听到了,不顾同学情谊集体踹你。”
老虎没有接他的玩笑话,支肘撑着脑袋,没了骨头似的斜倚在课桌上,又抱怨了几声,“你看看这几篇范文,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真他妈长,我真的真的一篇都背不了,还不如让我抄一百遍。”
楚翕一副关爱智障的模样,嫌弃道“背书能费多少脑子,你就不怕她单独请你去办公室喝茶?”
听到这里,老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突然想起之前英语老师修理班上背诵懒散态度的手段,庆幸自己平日里在组长那儿攒了一点儿人情,还能凑合摸鱼蒙混过去。
老虎用他特有的蹩脚发音过了一遍范文,烦躁地揉了一头的乱发,悲愤交加的同时无意间瞥到了前排座位的王亚军,转而哑然失笑,显然长出了一口气。
这也难怪,对比之下,安式微和楚翕就比较惨了。因为他们这组的组长是铁面无私王亚军,别说支支吾吾凑齐整篇小范文,就算是流畅地背诵了前文,不小心在最后一句话打了个盹儿也会被无情地淘汰回去重背,所以,他这组的组长可谓天使。
正所谓班委的权利越大,想掐死他的理由越多,都是老罗故意惯的毛病。
课间休息时,安式微去接水,嘴里轻轻念着英语范文,记忆断断续续地涌现,每个词像是在心中拖了一个重物,费了思量。拧紧瓶盖后猛地转身,和面前一团白影撞了个正着。
“啊!”
安式微头顶一阵生疼,倒抽了一口凉气,准确地击中了对方的下巴,然而被对方“啊”的一声吓得手忙脚乱地捂着头,仰起头时,却看到了对方单手托着下巴,张着嘴,许是磕到牙了。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惨状,轻轻掴一下自己的脸颊,总是横冲直撞,迟早撞出一个足球队,叹气说“不好意思同学,没撞疼你吧?”
那个少年暗骂一声“你他妈的明知故问,你来试试看疼不疼”,下意识地捏了捏尖下巴和脸颊,看动作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脸是否还对称,下巴有没有撞歪,那求证的模样甚是可爱。
安式微看着他的脸,突然灵光一现,“原来是你啊!我就说上次见你就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个少年一脸迷惑地看着她,摸着下巴,打量了许久,恍然明白过来,“我也想起来了,是在公交车上对不对?那一次我朋友还把你的脚给踩了,真是不好意思。”
安式微摆手说“你太客气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倏地眼神不自觉地游移到他的下巴上,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那个,同学,实在对不起,我走路时常发呆,很喜欢撞到别人,你见谅。”
少年宽容地笑说“没事儿,还好下巴是真的,没撞歪。”
瞬间,安式微对他的好感评级加了一格—幽默大度。
少年的皮肤很白,是白到发冷的苍白,很像她看的美剧里吸血鬼般的冷白皮,五官挺立,看起来更有一种病态的感觉。
少年问“对了同学,我叫周明川,你呢?”
安式微刚想开口回答他,忽然感觉一阵风从身后冲来,随即,那个叫周明川的少年被那阵风的冲力往后推了几步。
“她叫什么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一声洪亮怒吼在走廊上传开,吸引了周边大半看戏的目光。
安式微定睛一看,“老虎?”
他径直挡在安式微的面前,侧头安慰道“微姐别怕,有我在。”
安式微迷怔了一下,“我有说我怕了吗?”
蓦地发现哪里不对劲,是他们两人的气氛,她无端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谁身上要是有火准能一见火就炸。老虎是误会她在害怕什么?还是觉得眼前的少年在欺负她?
周明川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同学,我并没有问你。”
老虎的脸色难看至极,吼道“把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给老子塞回你的大脑。”
周明川冷笑一声,抬眸看他,“我能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一看对方鄙夷不屑的态度,老虎带着一股子社会青年的痞气,“老子可不管,谁敢打我们家微姐的主意,我就弄谁!”这话听起来倒有一种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感觉。
周明川懒洋洋地嗤笑,倒也知趣,一歪头,对着老虎身后的安式微说“同学,我们不撞不相识也是缘分,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周明川。”
说完,免费送给了老虎一个大白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半晌,安式微突然戏谑道“老虎,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老虎眼神一滞,弹了她的额头,“清醒点,你这女人怎么那么自恋呢?你可是我老虎的兄弟啊,抓住重点,兄,弟!”
安式微翻翻白眼,没吭声。
他突然严肃正经地说“对了,别跟那人说话,以后在学校看到离远一点,听见没?”
安式微好奇,“他是sars病毒吗?为什么要离远一点?”
老虎皱着浓眉,“别问那么多,我还能害你不成!”
周明川这个名字不可谓不熟悉,方才一时不察,竟然忘记去年自己是在操场上见过他的,那时还是很短的寸头,而如今黑发垂额,后脑勺的头发险些掩没了后颈。她还能回想起当时楚翕同他说话时神情怪异,动作紧张,加上如今老虎看见他亦是带着杀气,更加肯定他们之间某种纠葛是她这个局外人所不知的。
安式微忍不住好奇心,问道“老虎,你就不要再瞒着我了,告诉我你们上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虎不露声色地咽了唾沫,闪烁着眼神不看她,却也慷慨陈词,“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恩怨,女人还是不要插手。”
安式微执拗地盯着老虎,“你刚才还说我是你兄弟呢,我当然也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
老虎面露难色,“这不一样。”
安式微不依不饶,“你说不说!”
老虎仗着有秘密傍身,嘚瑟嘚瑟,“我~就~不~”
说话间,他们俩已经在教室门口了,忽然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还有人甚至胆儿肥地开始哼唱婚礼进行曲。
隔壁班两个女生趴在阳台上往楼下探头看热闹,不多时便开始发表自己对于这件事的高谈阔论。
“既然工作日要结婚,为什么不请假在家好好操办?非要在校门口搞这么大排场。”
“上完课再去酒店现场结婚,人家这叫爱岗敬业,你懂什么?”
“爱岗敬业?真是笑死人了,她明明就是来显摆自己有钱,跑来上课还能在领导面前博一个好的名声,你干嘛给她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安式微拧开瓶盖,边喝水边听免费直播,大概理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小孩儿心眼儿也忒坏了,只看表面就直接下结论,万一那个老师是真的不想耽误教学进度,岂不是冤枉人家了。”
老虎不以为意,“反正那个老师也听不见,这有什么。”
安式微皱眉,“你不知三人成虎,谣言只要一开始,就会有成真的时候,而且人们只乐意接受自己假定的事实,直接忽略掉那个没有任何噱头的真相。”
老虎听得云里雾里,话音一转,说了一句无厘头玩笑,“我只知道三人行必有一个我,不知道三人还能成了我。”
安式微“……”
老虎呵呵傻笑,安式微白眼,“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晚自习结束,安式微和楚翕还剩了最后一篇范文没有背诵,被王亚军强行留了堂。
王亚军没有闲着,低头抄笔记写习题,十分钟后准时检查背诵成果,“你们两个好了没有?”
“班长,你再等等我……”安式微慌地默背了最后一句。
王亚军恨铁不成钢,“我们这一组就你们两个拖后腿,小祖宗,拜托你们上点心吧,背个范文不难的。”
安式微小声嘀咕,“你但凡没那么苛刻,早背下来了。”
王亚军问“你说什么呢?”
两人紧赶慢赶地完成了今日的背诵任务,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半了。刚到楼下,就看见昏黄路灯下站定了一个少年,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回了头。
安式微走近,好奇问道“韩诚?你怎么还没有回家呢?”
少年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定了心神,缓缓开口“已经有45天了……”
“什么45天?”
“已经过去45天了,这四十多天时间里你没有主动来找我说话,没有跟我一起去自习室学习,没有,没有认真地看过我了。”
安式微若有所思地盯着路灯柱,淡淡的铁锈覆在上面,在灯下能轻易地忽略掉,轻轻地说“是吗?原来都这么久了。”
韩诚叹了口气,“以前,你很辛苦吧。”
安式微愣了愣,有些讶异地看着韩诚,他的眸光流转,如水般澄澈明净,在暗处尤为晶亮迷人。
韩诚说“从前有个男孩走在前面,女孩跟在男孩后面,就算只能看着背影,就算知道不会回头,可女孩依然坚持跟在男孩身后。有一天,男孩回头了,却不知道身后的女孩什么时候跟丢了,他原路返回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后来才知道,女孩走了另一条路,已经走到男孩面前了,这一次,换女孩不会回头了。”
“她曾经也抛弃过我。”
“升初中的时候我没有考上一中,后来花了三年的时间,我终于如愿转来了一中。我努力走到她的面前,是为了想亲自告诉她,我会成为一个耀眼的韩诚,而不是一个遭人白眼的私生子韩诚,会被人随时抛弃的韩诚。个人出身我决定不了,但裁量未来的权利我定会好好攥在手里。”
安式微适时地插话,“英雄是不问出处的。”
韩诚深深地看着她,“安式微,你也是我未来的一部分,我,我想在……”
这时,安式微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胡亚清催促回家的电话。
“我,我……”
安式微浅笑,打断他,“韩诚,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韩诚倏尔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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