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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搭了戏台子,请了戏班子扎台,旁边便有凉棚,各家的官家太太主母们聚在一起,拉家常的也有,四人凑一桌打叶子牌的也有。
那些跟来的姑娘们就站在旁边,帮着自家眼神儿不好的长辈看牌。
四处人声熙熙,盛装打扮的公子小姐们或是借着赏花目送秋波,或是起了势头斗诗,宴席上气氛融融,笑语声声。
同鲁婉柔说了一会儿话,鲁婉柔作为主家还得去待客,告了一声罪,转身去了。
坐席上吃了几口糖水,温眉瞧着时候,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让人去找了主家,借口身子不适,回了府。
听说温眉走了,鲁婉柔就问“怎么走的这般急,也不多坐坐,这才来呢,正席还没开呢!”
小丫鬟便答“许是遇着什么事不好声张。”
鲁婉柔这才没有多问,点头说知道了。
坐席上,好不容易等到要开席了,温云这才有机会同一直围着福庆郡主的惠安伯府家的小姐说上话。
“锦绣妹妹。”她微微福身,笑着招呼胡锦绣。
胡锦绣是惠安伯府唯一的嫡出小姐,今年不过十一岁,同成国公府的林雅芝自好。
同样都是娇生贵养的明珠人物,哪里见过温云啊,即便是见过也没有什么印象了。
“这位是谁啊?”
林雅芝年长胡锦绣几岁,笑着问胡锦绣。
胡锦绣也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没见过。”说着就拉着林雅芝要走。
温云没想到堂堂惠安伯府三小姐,竟然行事这般乖张,众目睽睽之下,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强忍着羞闹,笑着解释“家父兵部温侍郎,家里……”
没等她说完,林雅芝有些疑惑的问“不知妹妹上来同我们说这些做什么。”
“是呀是呀,你是谁家的小姐与我们何关,咱们得快点过去,听说婉婉有一副难得的孔雀开屏的双面绣,栩栩如生可好看了,她难得拿出来让我们长眼,走去瞧瞧!”
林雅芝点头,两个人刚迈两步,不知道温云从哪儿来的勇气,忽然叫住两人“锦绣妹妹喜欢双面绣?家姐刚好师从名师,也会双面绣,若是妹妹喜欢,我让家姐给你照着样子绣一副可好?”
这样聒噪不止,让本就觉得眼前人有谄媚嫌疑的胡锦绣不由蹙眉,这人瞧着娇娇柔柔的,怎么行事做派这般不知趣,难道看不出来自己不喜欢她?
这般想着,心里就生出捉弄她的意思,她转身,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可是当真?”
温云抿着唇,眼泪几乎要落下来,听见这话,眼睛里顿时露出笑意,“一定当真,只要她看过花样子,定会绣出一模一样的来。”
“那行,你把她寻了来,若是绣不出来,我可不饶你。”
一副……教训丫鬟的口吻!
胡锦绣却不管,大大咧咧的转身走了。
温云咬了咬牙,立刻吩咐丫鬟绛珠“快去找大姐姐过来!”
小丫鬟转身离开,听说这消息的温荣差点惊掉了下巴,她急急跑去找温云。
“你疯魔了吧?你让温眉帮你绣东西,你是觉得她温良恭顺还是觉得自己扛得住她的巴掌?”
她压低声音,不可思议的问她。
温云一改人前的柔弱,翻了个白眼,“她若是绣不出来,那自然是她负责,我不过是恭维她几句,难道还是我的不是?”
说着又有些不满的反讥道“她刚才那样羞辱你,你也不敢吱声,我最瞧不上你这样的德行,你别操心我了,还是想想你高不成低不就的婚事吧,母亲可没有念叨我。”
温荣觉得妹妹一定是疯了,自己也不过是在言语上占占便宜,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温眉,温云竟然和她来真的,瞧着温云胜券在握的模样……她倒是要看看她怎么收场!
而在鲁太傅府上遍寻不到的温眉,此时已经回了府。
冯妈妈强压着心头狂喜,想着这么多的好东西,自己若是背着太太藏一两件,应该也看不出来吧?
她正抓着首饰盒子里的鸽子蛋大小的戒指眼冒金光,门外却“啪嗒”一声,这一声如同是敲在冯妈妈心口上,她顿时心头一跳,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几息功夫,外面完全没了动静,她这才挪着小碎步跑了去了门边。
门纹丝不动,却再也推不开了。
冯妈妈一双眼睛渐露惊恐,这这这……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就想喊一声,可想到自己在这里的事情没法儿解释,又捂住自己的嘴,她急的啊在那儿直打转。
隔着窗户瞧,天色尚早,只能盼着太太早点回来,来找她才好!
这么想着,冯妈妈心里悄悄平静,可又担心把锁合上的人是发现了自己,或者是故意整自己……她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像放在天上的风筝,,急的满头大汗。
温眉回了府,却改了主意。
她为什么要立刻去抓冯妈妈呢?为保大局,壁虎尚能断尾,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冯妈妈是王氏的的左膀右臂不假,可这人没了左膀右臂,也不是不能活啊,她既然抓到了王氏的把柄,若是不能雷霆一击,那又有什么意义……何不来一出引君入瓮?
心里打定主意,温眉飞快的盘算起下一步动作来。
秋鸢看见自家小姐回来了,这心才归了位。
“小姐,事情成了!”
这下小库房唯独的两把钥匙,一把在她们手上,一把则在被锁在小库房里的冯妈妈手上,除了温眉,冯妈妈她插翅难逃!
温眉目露赞赏的朝着秋鸢笑,“晚上赏你一碟果子吃。”
秋鸢喜滋滋的点头说好,跟着温眉进了屋。
“我继续过去守着,若是她闹起来,我立刻来通知小姐。”
温眉摆手,“暂时不必了,她除非神志不清了,否则她不敢喊,一直守着反而露了痕迹,不好。”
她顿了顿,忽然心生一计,对秋鸢道“你去华容院,就说要找冯妈妈借针线,让她们去把人找到。”
屋里燃了香,清烟薄雾袅转梁间,迁徙的鸟儿拍着翅膀在屋脊上做短暂的停留,时不时传来风吹门帘压角铃铛的清脆声。
温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捧着脑袋倚在炕上书香色软枕上,看面前一副花落锦官城的画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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